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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那天,我本来打算买完菜就回来的……”
“妈。”常舟俞打断她语无伦次的解释,他想起除夕那天,有傻子陪他。他说,“没事,过去了。 ”
霍芬敏仓促接道:“对,过去了!咱们不提以前的事,以后妈妈肯定不骗你了。你再信妈妈一次好吗?这次,妈妈不会让你失望的。”
常舟俞想微笑着说好,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他以为他会落泪,却也没有。
霍芬敏抹了把脸,关切地问:“吃饭了吗?”
“还没。”
霍芬敏不赞同地说:“现在都十点了。你才起来吗?”
常舟俞说:“嗯。”
“家里还有菜吗?”说着, 霍芬敏朝冰箱走去。
常舟俞说:“还有的。”
霍芬敏拉开冰箱柜,从冷冻层里拿出瘦肉,又在冷藏层里拿出丝瓜和胡萝卜:“没有青菜了。我们炒个丝瓜和胡萝卜。”
“您休息一会吧。”常舟俞说,“我还不饿。反正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霍芬敏才迟钝地听见常舟俞的话。她连连应了两声,把蔬菜塞回去,提着肉走到小厨房,说:“那先把肉解冻。”常舟俞慢慢地跟着她走过去。
霍芬敏打开水龙头,把用塑料袋密封着的猪肉放进水盆里。待水浸没了整块肉,她关掉水龙头。
“走吧。”霍芬敏说,“还有一会才能解冻。”
常舟俞又跟着她走回屋内。
霍芬敏坐在椅子上,常舟俞坐在床边。
霍芬敏打开电视,问:“电视都有什么台?”
“中央台,湖南台,翡翠台,常见的都有。”常舟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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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芬敏说:“最近看什么电视了吗?”
“没看电视。”
“现在不爱看电视了?”
“不怎么好看。”
“长大了倒不看了。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一放学就蹲在电视机面前,守着少儿频道,”霍芬敏想起幼时的常舟俞,轻笑一声,“不看电视的时候,你就乖得很,也不出去玩。只要一看电视,你就入迷,谁叫你,你都不应,眼睛像被勾在电视上了。”
常舟俞不好意思地小声辩解:“那时候还小。”
“还小呀?”霍芬敏说,“我记得你当时都读六年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看得可起劲了。”
从他记事以来,霍芬敏很少跟他红脸。那时霍芬敏喊他两句,见他还赖在电视机面前不走,从不会直接关掉电视或强硬地斥责他,只会等他回过神来后无奈地催他去吃饭。他心思都在电视上,吃饭吃得急,霍芬敏就会吓唬他“囡囡吃慢点。等会要是呛到了,会被送去医院,你可就什么电视都看不了,还要打针的。那么粗!”每回这样一说,常舟俞就当真被唬住,乖乖地细嚼慢咽起来。
想起往事,常舟俞有些臊,说:“是。现在想起来,那些动画片真的很幼稚。”
霍芬敏还想问,除夕那天,舟俞看春晚了吗?好不好看?小品好笑吗?好笑的话,跟妈妈说一下都演了什么吧。她当然无法问出口。因为在除夕那天,她再一次地走了。她无法想象,常舟俞是抱着什么心情,等了她一天,没有等到她,然后一个人坐在昏暗的房子里看春晚。
她和常舟俞的对话总是不约而同地对最近几年发生的事情避而不谈。他们只能聊聊常舟俞小时候的事,那样,话题才显得轻松。仿佛那样,她就还是常舟俞的好妈妈。
霍芬敏安静片刻,看了看时间,说:“差不多了。”她起身:“我去做饭。”
“不急的。”
“做好饭也得十一点多了。”霍芬敏说,“还要腌肉,洗菜。没这么快。”
常舟俞跟在她后面,问:“要我帮您吗?”
“不用。就两个菜,有什么可帮的。”说着,她走进了厨房,将那盆浸泡着瘦肉的水倒了,扭头找了找,问,“家里的手套呢?”
常舟俞说:“之前坏了个洞,我就扔了,还没买新的。”
霍芬敏干活时很利索,没有手套,肯定要把袖子撸起来,否则洗菜洗肉都会把袖口打湿。她下意识地将袖子撸至手肘处。刚弄好的一瞬间,常舟俞瞥见那截细瘦的手臂内侧有几个疮口。那些疮口呈暗紫色,不像是新长的,像是长了许久都未曾好,于是溶在血肉里的瘀斑。他的眼神猛地变了变。
霍芬敏自己也瞧见了那些疮口。她眼角扫见站在她身旁的常舟俞,仓惶地重新扯下了袖子,直至袖口抵回手腕处,才停止动作。
这样一个小插曲,让本来缓和的气氛变得尴尬。
怕把袖子打湿了,霍芬敏将水龙头往中间扭了扭。水龙头的出水量骤减。细细的水柱冲洗着精瘦的猪肉,再流到底下的空盆里。
小小的厨房静默着,只有水龙头出水口发出的“滋滋”声和水流砸在物体上的溅射声。
换作往常,母子俩是要时不时说上两句话的。这时,两人却都不发一言。霍芬敏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落在脸颊旁,挡住了她不自然的脸色。常舟俞没什么情绪地盯着那道细细的水柱。
第34章
当天下午,霍芬敏去了趟菜市场,买了做煎饼果子的食材。那个煎饼果子的机器还安静地呆在屋子的角落。于是在本就不大的屋子里,那一隅显得尤为逼仄。霍芬敏看见了,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翌日早上六点多,她就起来了。她打了好几个哈欠。早晨她必须得早起,这样,她才能赶上学生们还有闲时间吃早餐的时辰。再等一会儿,就有上班族陆陆续续地经过那条街道。如此一来,她就能赶上两波人,一早上,若是生意好,能赚上小两百。
她尽可能地不发出声音,没有吵醒常舟俞。她用盖子盖好蒸锅,里面正温着几个蓬松的荷花卷。荷花卷是奶黄芯,她知道常舟俞爱吃。
临出门前,霍芬敏看了看常舟俞的睡脸。常舟俞睡得很沉,下巴削尖苍白。看得出来,他的气色并不好,像患了大病般,毫无生气。霍芬敏不忍再看下去了。从前那些事,她同样不忍再想,只要一想她对他做了什么,她简直在常舟俞面前无地自容。她生养了常舟俞,可她也害了常舟俞。她现在只想着,快快赚够钱,她要带常舟俞离开这里。脱离了这个圈子,她就能完全戒掉那些东西。她的舟俞,她的儿子,她不能允许自己再这样对他了。她抹掉眼角的湿意,轻轻地推着煎饼果子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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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伍斐芝摔碗出门后,她和家里的关系变得凝滞。她的父母相当恼火,她却没再像之前那样,做先低头认错的人。她把墙上那个印着“全国中小学生绘画竞赛一等奖”的奖状收了起来,她的父母并没有发现。她考虑了几天,心里就已经有了决断。
她照常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