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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舟俞蓦地又抬起头。

赵岗济说:“俪俪,那孩子在你身边吗?”

“在啊,就在这里。”郝俪霞看着一旁焦躁不安的傻子,说,“一直催我去找人呢。”

“你把电话给他。”

“你要跟他说话?”郝俪霞有些不明所以,将手机递给了傻子。

傻子生涩地捏着那个智能手机,听那边的声音。

这边,赵岗济也把手机递给了常舟俞。

“喂?”常舟俞颤着下巴,轻声问。

“小鱼!!”傻子大声地应。

常舟俞捂住眼睛,那些早就藏不住的眼泪顷刻间夺眶而出。

第55章

傻子喊出那声“小鱼”,眼眶也红了。

昨晚,傻子从常舟俞家里出来,刚走出巷子口,就被人抡着棍子一记敲在后脑勺,而后便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一个布袋子套住了,不仅如此,他脸上、身上都隐隐作痛。那袋子密闭性不足,他能看到些许光亮。他一时找不到袋口,挣动许久,才将自己彻底挣出袋子。他仰头一看,入眼便是刺目的太阳。

他意识到,这时,已经远远超过了七点。

他立刻爬起来,往常舟俞的家里赶。日头正晒,那些灼人的太阳光像热油一样,兜头浇在他裸露在外的伤口上。他出了汗,细密汗水浸湿着伤口。他每跑动一步,就像有人拿沾了盐的热油刷往他的伤口上刷了一下。可他仍然跑得越来越快,一刻都不敢停。

他跑到那扇熟悉的木门前。门是开着的。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走进屋里,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小鱼。”他朝空荡的屋子里喊。

没有人回应他。

他又喊了一声。他一边喊,一边朝里走。他去小厨房,去卫生间,他矮下身子瞧床底,甚至他还拉开衣柜去找常舟俞。这间不过十几平米的小破屋,被傻子找了个遍。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找到常舟俞。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之前,常舟俞只不过是不理他,不给他开门,可是现在,常舟俞不在这里了。

小鱼走了。

傻子意识到这件事。

那张他和常舟俞一起躺过的床就在他眼皮下。常舟俞光着腿,扭扭脚趾,喊他过来时的模样宛若就在眼前。常舟俞抱他、亲他,他也亲常舟俞……那些画面此时在屋子里重现。他的耳边回响起常舟俞那些甜腻腻的,冲他撒娇的声音。

这些如此美好的回忆侵袭着傻子混乱的脑海,一幕幕,就像交叠映现的海市蜃楼,最后,幻影消失,他的眼前只剩下了人去楼空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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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猛地往门口跑去,却在迈出门的那一刻收回了脚步。他回到屋子里。

他想,小鱼说了,会带他走的,他们会一起走。

可是,他没有在七点的时候过来找小鱼。傻子看了看外头猛烈的太阳光,忽然愣在了原地。

傻子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他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找到常舟俞。他不知道常舟俞去了哪里。

在镇上,除了常舟俞,傻子唯一与之相熟的便是共事过多次的赵岗济。他去过赵岗济家里。眼下,他只想到了郝俪霞和赵岗济。

他跑去赵岗济家,只见到了郝俪霞。

傻子磕磕巴巴地叫郝俪霞帮他找人。他们又去了一次常舟俞家,仍然没见到人。

傻子愣在门口,想,是不是,以后他再也见不到常舟俞了。

他不能接受。在有过那些悸动和缱绻后,傻子无法想象没有常舟俞的的未来。

他无暇顾及自己身上的伤。在郝俪霞叫他去医院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是有伤的。他不敢耽误每一分每一秒。但他对眼下的情况无所适从。

傻子接过电话,听到常舟俞的声音的那一刻,一股剧烈的情绪霎时间在他的胸腔里迸裂开来。

他嫌少有这样的情绪。镇上的人都喊他“大傻子”,他有时听烦了,会生气地想为什么。他不是小孩子,他从来不哭不吵,他也不欺负别人。为什么那些人总这样说他。可现在,他知道自己要哭了。他的眼睛变得前所未有的酸胀。他顾不上,是不是会叫人看见这样的自己。

傻子不知道那可以称之为失而复得。

他大声地喊“小鱼”,带着哭腔。

他害怕常舟俞听不到,他害怕常舟俞走了。

常舟俞问:“你在哪里?”

傻子说:“在,赵哥。”

常舟俞哽咽着问:“你身上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流血?你,你今天早上,怎么回事?”

傻子说:“我,我……”他越是急,就越是说得拙笨。他不知怎么解释今天没有按时赴约的事。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怕常舟俞生气。

那头的郝俪霞见状,示意傻子把电话给自己。傻子只紧捏着手机,不为所动。郝俪霞只好扬起音量,对电话里的常舟俞说道:“他一直在找你。你在医院是吗?”

“嗯,嗯!”常舟俞忙抹了抹眼泪,冲郝俪霞应道。

“他身上也有伤,我带他去医院找你吧。”郝俪霞道,“你把手机给赵,给那个救你的人。”

“好。好。”常舟俞连连应道。说着,他把手机递给了赵岗济。

赵岗济简单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而后对常舟俞说:“你在这里呆着别动,我去接他们过来。” 如果你访问的这个叫御宅屋那么他是假的,真的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请复制网址 ifuwen2025.com 到浏览器打开阅读更多好文

“我,”常舟俞立刻站起来,说,“我,一起去吧。”

“我们家离这很近的,十几分钟就到了。”赵岗济说,“他也要来医院看一下伤。他过来刚好。你就别动了。”

恰好护士带着医生到了病房。见常舟俞俨然一副要去的架势,赵岗济语气不耐道:“都叫你别动了!你先叫医生给你看看,手上的血止一止,别再乱跑。知道吗!”

“嗯……好。”常舟俞不再坚持,他慢慢坐下,红着眼睛感激道,“谢谢,谢谢你。”

赵岗济随意应了句,匆匆走了。

常舟俞配合护士,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了。医生问了些情况,嘱咐两句,就走了。护士重新给常舟俞挂好了点滴。常舟俞坐在床边,望着门口。他兀自流了会儿眼泪,又笑了两声。

傻子刚踏入房门,就看到了坐在病床边缘,含泪望向自己的常舟俞。

他们对视着,眼睛同时变红了。

傻子猛地冲过去,抱住了常舟俞。

常舟俞倾身上前,抻着手,也紧紧拥住了满脸是伤的傻子。

他们埋在彼此的颈窝里,用脸颊索取对方的温度,谁也没有立时能说出话来。所有的煎熬和折磨,在这个不再有任何顾虑和畏惧的拥抱里,变成了他们眼睛里流淌出来的泪。

郝俪霞和赵岗济站在一旁,不自然地看着他们。病房里另一个病人也面色古怪地觑着两人紧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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