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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太?多次易行知的手,也?恨自己记性太?好, 对他每一根手指、每一个骨节、手背上?的每一根筋腱的轮廓和脉络都记得格外清楚。
以至于此刻虽然闭着眼, 什么都看不见, 仅凭触感就能想象出清晰的画面。
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这双手,他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词是“性感”。
当时怎么可能预料到, 有一天这手会?跟他自己产生交集?!
感官和大脑的双重刺激令他全身紧绷, 当感觉到易行知曲起手指,指尖略微粗粝的茧似是有意地轻轻划过时, 他瞬间头皮发麻,战栗了一下?。
直到结束,易行知才放开?他的唇。
他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这才喘过气来, 余光瞟到易行知已经从床头柜抽了几张纸巾,清理了现场。
明明刚才还在后悔,叶奈现在又没忍住朝他手上?扫了眼。瞥见他擦手的动作,不由?一阵尴尬,匆忙又转开?了脸。
靠,好像更性感了!
叶奈盯着一边的窗帘, 冷不丁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易行知是不是还……
他回过头,视线朝下?瞟了过去。
“看够了么?”易行知的声音忽然响起。
叶奈吓了一跳, 含糊地“啊”了一声。
好像不管说看没看够都不太?对啊?
“要我邀请你?”易行知语调微微上?扬,像带了把小钩子,在他心上?不轻不重地划了一下?。
叶奈跟他对视一眼,见他平日沉静如湖的眸子像是泛起了深深的漩涡,仿佛带着吸力。
他瞬间就被吸了过去,重新吻住他,手往下?探去。
……
两?人再次洗完澡躺回来后,叶奈举着手机随便划拉着,其实连打开?的是什么app都不知道。
耳边还是刚才易行知低沉的喘息,眼前则是他微微蹙眉,嘴唇微张,后仰时下?颌到颈部拉出清晰线条的画面。
跟他弹吉他弹到指法迅疾、情感爆发的段落时的神情有些相似,透出一种?自然的野性。
完蛋,以后还能直视他弹吉他露出那副表情么?
“你照镜子呢?”易行知偏过头看着他。
叶奈这才注意到手机已经黑屏了,正?对着自己的脸,尴尬地放在了一边。
易行知将手放在他侧腰纹身的位置,缓慢摩挲着,抬眼看向他:“你什么时候纹的?”
“就是那件事之后。”叶奈将手臂弯曲枕在头下?。
“怎么想到纹这个?”
“那次医生说我过敏反应特别?严重,如果没及时送到医院,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叶奈回想着说,“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更觉得要好好活,才对得起捡回来的这条命。”
易行知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问:“那几句歌也?是当时听到的吗?”
“嗯。”叶奈点头,“不过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他18岁刚加入NAH的时候其实是慕名而来,毕竟是国内知名度高?、代表作多的厂牌之一。
原以为能跟一群志趣相投的说唱歌手交流切磋,谁知待了没几个月,最早创办厂牌和打出名气的前辈就都陆续走了,只剩下?臭味相投的小团体?。
一天到晚看不惯这个,看不爽那个,打着diss的幌子四处挑事,不带脏字说不了话似的。
能找到几个聊得来的人已经很不容易,所以他还挺珍惜的,也?因此留了下?来。
再后来,他在一个说唱比赛里认识了Zac和卡洛。那时他们还没加入任何厂牌,但实力出众,表现相当出彩。
他跟两?人一见如故,本来动过让他们也?加入NAH的念头,谁知NAH的人尤其排外,话里话外透着歧视、挤兑外地rapper的意思。
不仅Zac和卡洛当即打算另谋出路,就连叶奈都为自己待在这样的地方感到羞耻,也?产生了加入其他厂牌的想法。
但这很可能意味着要离开?宁岸,而他从小就在这儿长?大,大学也?在本地,所有认识的人都在这里,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从来没想过别?的可能性。
何况谁又能说得准,另一个名声在外的厂牌会?不会?也?像NAH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真的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去搏一个未知吗?
只是到了最后,他终究还是不堪忍受NAH每况愈下?的风气,决定退出之后再做打算。谁知却出了那样的事?
“说实话,刚出院那阵子,我挺不想接受现实的。”叶奈皱着眉说,“在一个那么烂的地方因为几个那么烂的人待了那么久,想想都傻逼。”
“但我又实在不知道还能去哪儿,也?没心力思考,感觉很难再相信任何人。我现在想到都还很烦自己当时那个状态。”
“机器都需要充电,人当然也?需要休息和调整,”易行知指尖在他眉心轻点,“能有重新出发的勇气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叶奈眉头展开了:“嗯。”
他就那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段时日。
直到有天打车出门散心,司机年?龄挺大,没连蓝牙在听车载电台,还切来切去只听放歌的,然后他突然就听到了那么几句。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不破不立,向死而生。”
清冽通透的声音,宛如一道明亮笔直的光穿透厚重的云层,一直照到人心上?。
那一刻真的很难说清是歌词文字、旋律曲调、声线音色,还是演唱者的情感带来的力量,让叶奈顿时有种?从黑暗中张开?双眼的感觉。
既然老天把他打至谷底,却又让他死里逃生,或许就是在帮他彻底斩断应该舍弃的事物?。
他若是原地徘徊,又怎能重获新生?
“估计司机大叔也?被你镇住了,一直听到你唱完才换台。”叶奈说,“结果我光听见唱了,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查歌词也?没查到,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是谁唱的了。”
他凑过去亲了易行知一下?,笑道:“老天待我不薄啊,居然把人送到我面前了。”
“这么说,老天还是待我更胜一筹,”易行知看向他,笑眼微弯,“一开?始就把答案告诉我了。”
“嗯?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的歌么?”易行知淡淡道,“其实就是飞渡刚解散那阵子。”
那大概是他人生中绝无?仅有能跟“消沉”二字挂钩的时候。
原以为一路走来遇到那么多事都扛过来了,自己的心智已经足够坚定,但面对七年?队友的决绝离开?,苦心经营的乐队分崩离析,他还是无?法做到从容抽身。
安置好了廖川和凌阳,他自己却哪里都不想去,成天一个人闷在家,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已经戒了很久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