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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办法完全辨别从眼角溢出的泪,究竟是因脖颈处的力道再度收紧,窒息痛苦而生出的生理性泪水,还是因为想到了过去的事而难过。
在大脑缺氧开始变得空白,只剩下本能开始掠夺周边的空气的间隙,云辞嘴唇开合,挤出了两个音节。
“……叶、垠。”
声音很小,小到不将耳朵凑到云辞唇边根本听不见。
甚至在云辞嘴唇动的时候,那根本隔不住什么音的铁门外传来了很大声的响动,像是剧组的人在搬重物。
——没关系。
——声音小也没关系,祂听到了。
祂一直在听。
像是考官一样,在考试结束之前一直在等待着他唯一的,乖巧的学生说出答案。
掐住脖颈的力道骤然消失,连同身体也能活动起来。
云辞捂着自己脖颈开始剧烈咳嗽,大口呼吸。
身体已经完全脱了力,全靠用后背倚着墙才作为支撑,才没有直接坐到地上。
云辞呼吸都在发颤,过了几秒后才惊觉不仅脖颈上的力消失,原先闻到的那股恶臭也不知道何时消散了。
过去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诡异的事,刚才那濒死感根本不可能是幻觉,脖颈处现在还残留着被大力掐住的疼痛。
那个力道骤然消失,是因为他刚刚……喊了叶垠的名字?
不过两三秒,原本安静得只有呼吸声的试衣间内响起了一个略沙哑的声音:“叶垠?”
尾音上扬,显然掺着些试探性。云辞又叫了一遍叶垠的名字,但没有任何回应。
云辞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呼出,靠着墙壁缓缓向下滑去。脑内还在痛骂方才“是不是死了的叶垠回来找他”这个想法荒谬。
下一秒,云辞瞳孔骤然放大。
或许是在黑暗中待的时间太长,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铁门缝隙中透入少许的光亮也给屋内增加了可见度。
云辞在那简易的化妆镜内,看见了自己身前站着一个……人。
与此同时,腰间莫名出现了一个力道,那力道作为除墙面外的另一个力点,将他扶稳,防止他继续向下滑落。
云辞喉结不安地滚动,眼睛死死盯着镜子内那另一道身影。
肉眼是看不见的,只有在镜子里可以看见。
镜面内,那身形修长,侧脸轮廓极似某已故之人的不可名状物用手臂揽住了他的腰,倾下身,半曲起一条腿,将云辞死死抵在了墙壁上。
祂的力道很大,腰被捏的很疼。
云辞看见那个东西又抬起另一只手,用手指将衣领勾开后,探进了他的衣领,用冰冷的指腹在脖颈处细细磨蹭,在动脉跳动处按压,随后向更深处探寻。
像是在找什么挂在脖颈上的物件。
那个东西始终没有回头看向镜子,云辞看不见祂的脸。
“砰……”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动静,是什么金属罐装物掉落,从远处一直滚,砰砰砰一直滚到近处,一直撞到了换衣间的铁门才停了下来。
随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云辞听到剧组的工作人员在铁门之外朝着另一个方向大声喊:
“谁的易拉罐随便放路边,黑灯瞎火的,刚我差点踩到摔一跤!”
云辞身体控制不住地继续发抖起来,他想出声让门外的人察觉,无论是谁都好,只要将他从这诡异的情况下解救出去。 W?a?n?g?址?F?a?布?Y?e???f?ü???e?n??????Ⅱ?5????????
——不需要多大声,只用出声,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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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个东西却像提前预知到他的行为一样,将抵在他脖颈处的手指上移,划过下颚,最终,那凉意停留在了他的唇间。
云辞的脸小,口鼻一只手就能捂的过来。一直被压迫似的抵在墙上,就连撞击墙壁都没有办法。
云辞想挣脱出来,一直在挣扎,那东西也丝毫没有留情,压制着他的力道逐渐加大。
很疼,太疼了。
力气本来就所剩不多,挣扎也仅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云辞就只能听到那工作人员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外面没了人,那扶在腰间的手又有所动作。
这次,祂直接从衣物下摸了上来,像是检查自己的所有物般肆无忌惮地摸索,动作缓慢,一寸寸向上。
覆在脸上的力道松了些许,云辞在这时才有机会开口:“不要摸,不要摸了……”
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又错过了向外求救的机会,他只能用最苍白的言语让这个东西停下来。
靠在墙上的青年害怕极了,不安颤动的眼睫都挂上了水珠。祂清晰地看着那发红的眼尾处有晶莹水珠滚落,带着人体的余温,落在他的手背。
——被烫了下。
祂眸色愈深,死死地盯着云辞眼中惊惶。
没顾手背传来的灼热,祂只是在想:真好看。
被吓到了,哭得眼睛红红的也好看。
云辞话音落下几秒,那已经探进衣内的手真的收了回去。
铁门缝隙中透入的光骤然增大。
片场来电了,外面的灯亮起来了。
换衣间隔壁的化妆间内,服装组工作人员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刚突然停电,我刚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就照到角落内蹲着一只大老鼠。”
旁边的工作人员附和:“别说老鼠了,这深山老林里,突然来这么一下停电,就只是这五分钟也给我吓个不轻。”
俞鱼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过去接近七八分钟了,要不要去换衣间看看……
俞鱼犹豫了几秒,转头看向旁边的服装组工作人员:“姐,画家的戏服穿起来复杂吗?”
云辞到现在还没从换衣间内出来,他有些担心。
“复杂倒是不复杂,上身就一件毛衣。”工作人员摇头,“但云老师应该是刚进换衣间就遇上停电了,那停电几分钟也不可能摸黑换衣服,时间长一些也正常,要不你再等等?”
他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莫名生出些不安。俞鱼点头道谢后从椅子上起身,向隔壁换衣间走去。
出门旁边就是换衣间,俞鱼抬手敲了两下门,询问里面:“云辞哥,是遇到什么情况了吗?”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人。
俞鱼尝试推了一下门,门却确实被锁住,云辞就在里面。
“云辞哥,是戏服出了什么意外吗?”
俞鱼又敲了几下门。
这回,铁门传来了门栓被人拨动的咔咔声。
只听见[咔]一声轻响,门被人从内推开,已经换好戏服的云辞站在门口。
换衣间内是黑的,但俞鱼一眼就看到了置在门口,已经碎裂的简易镜子。
大块镜面掉落在地,细小玻璃散落到四处,近乎是一片狼藉。
俞鱼倒吸了一口气,连忙把云辞从换衣间内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