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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半透明的模糊人形,它趴伏在地上,左右晃着头,偶尔停顿,像是在搜寻什么东西。听到响动,它的速度一下子提升起来,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爬去。
它的手、脚,都以不正常的弧度扭曲着,像是没有力道一样垂在地板上拖行,前进全靠身体的扭动,十分诡异。
眼看那个东西逼近,张晨又开始更换躲藏的地方。演员一般在不上班期间都会有保持运动的习惯,张晨虽被吓个不轻,整个人很狼狈不堪,但动作依旧很灵活,此时他又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寻了个掩体躲了进去。
这次张晨躲藏的地方刚好被一个箱子挡住,云辞仅能看见他从边缘露出来的半个后脑勺。
因张晨换了地方,正在追着张晨的那个东西扑了个空。周围异常安静,没有任何声响,它迷失方向停顿在原地,头一点一点的,大概是在嗅闻什么。
太诡异了,云辞想。
一个堆满杂物,被废弃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宴会厅内,有人正在被不太能用常理来定义的东西追着四处躲藏。旁边一人一鬼的局势已经紧张到令人大气都不敢喘,而他坐在叶垠怀里,被叶垠抱着往前移动。
叶垠像没事人一样稳步向前,眼眸微敛看着前方的障碍物,神色轻松的像是在逛自家后院。
……是叶垠没发现旁边的地上那正在爬行的东西吗?
不,那边的动静不小,叶垠不可能发现不了。
[不要那么紧张,小辞。]
叶垠很难不注意到云辞从旁边事物上收回,就一直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他坦然回望,开口:[放松一些,这样一直紧绷着你会很难受。]
一直维持着紧张状态确实会很难受。云辞现在肩胛、腿部的肌肉已经开始有些酸痛,但这种情况下真的很难放松下来。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两个此时的姿势。
那半透明的诡异东西明明已经靠近了张晨所躲着的地方,却在即将发现人时猛地将头扭了过来,像是感觉到什么般向着相反的地方前进,直冲冲向着他们而来。
它爬动的很快,不过几秒间就已经来到了叶垠身前,可叶垠还是像没察觉到什么异常一样,继续向前走。
现在他们离那个东西不到半米的距离。它已经高扬起身,做出了明显准备攻击的行为。因距离得近,云辞将它那原先看着模糊的面部看了个清楚。
它有一张很漂亮的脸。海藻似的黑色长发缠在它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精致小巧,不难看出美人相。
[咯咯,咯咯咯。]
它突然笑了起来,唇角裂开到了一个不正常的弧度,好似一整张脸都要被一分为二。没了眼珠,仅剩下空洞的眼一瞬也不移地盯着被抱起的人。
过了约莫两三秒,它突然笑得更大声了。那声音非常刺耳,比用尖锐物品摩擦黑板还要令人牙酸。
不止是笑,它似乎还在说什么,字句模糊地混杂在笑中:
[好看,你比他还好看……]
[更好看,你的脸……喜欢……]
[想要你的脸……]
[好看……]
[喜欢……换到我的身上……]
它扭动着向前了些,声音也更加清晰起来。云辞听见那诡异的东西再度开口,这次传到耳边的却是个温柔的女声:
“你长得真好看,你叫什么啊乖乖?”
——所以现在的鬼都是演都不演了直接问名字的吗。
心里觉得离奇,可下一瞬,云辞就感觉到自己嘴不可控地张开了。
不,不对。
云辞瞳孔一缩。明明已经拼了命地去合上嘴,可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云……”
不可以,不能说……
云辞环住叶垠脖颈的手也松了,他尝试用手捂住嘴,却仍然没办法阻止声音的流出。
“咔。”
一声很清脆的骨头断裂声,那地上趴着的东西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控制发声的力也消失了,云辞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发现叶垠正用脚撵着那古怪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过来的手。
它的骨头肯定是折了又折,白骨被生生踩碎,骨刺穿透了外层裸露的皮肤,深色的血液从破了的皮肤中涌出。那没了眼珠,只剩下个眼眶的眼也开始往外渗血。
它像是在哭,尖叫像是求饶,脚底传来的声音撕心裂肺,凄厉得仅是听声音心脏就不由得一紧。
骨骼碎裂的闷响与重物倒塌的声音交织,那前一刻还嚣张觊觎着人脸的诡异东西被人像踢垃圾一样踢开,滚落不远后撞到堆积的杂物,被轰然倒塌的箱子埋没。渐渐的,就连哭泣的呜呜声也没了。
沾着血的皮鞋往前一步,跨过已经褪了色,又被染红的地毯。承着两个人重量的脚步声很沉,哒、哒、哒一声声地回荡在宴会厅内。
“叶垠……”云辞小声唤抱着自己的男人。
还没等云辞说完,叶垠突然开口:[小辞被吓到了吗?]
“……”
云辞确实被吓到了。
不仅仅……是被那个仅靠身体来爬行的东西吓到。
云辞凑到了叶垠的耳边,声音有些不可察觉地发着颤:“我们要去哪?叶垠……”
[……]
叶垠的沉默让云辞不安。察觉到男人情绪不佳,云辞重新用手臂环上叶垠的脖颈:“不要不说话。”
宴会厅再大也会有尽头。到了宴会厅的另一扇门前,叶垠停住了脚步,声音较之先前冷下去不少:
[去哪很重要吗,小辞。]
知道去哪里很重要吗?
有时候应该是挺重要的,有时候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宴会厅的门没有被人推动,此时却一点点打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将走廊照得亮堂,红色的地毯铺在地上吸了大部分光,不至于那么刺眼。暖黄色的灯带嵌入在墙内,又营造出一些温馨氛围感。
是走廊,很正常的酒店走廊,和先前的几个场景比正常的可怕。
唯一不正常的,好像就仅有仍抱着他不松手,说话声音一声声沉下去的男人。
[你之前说过,只要有我在,去哪都可以。]
[难道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吗?]
[不是说只要是我,就不会害怕吗?]
[为什么从刚才起你的身体就一直发着抖?]
[是在害怕吗?]
[你是在害怕我吗?]
[云辞,回答我。]
“……”云辞咬紧了下唇。
原先还不觉得,甚至说完全感觉不到温度,但现在,随着叶垠一句句开口,他感觉身体越来越冷。
寒意从和叶垠接触的地方开始蔓延至全身,瞬息间冷得就像是坠进了冰窟之内。
脖颈处似乎又出现了掐窒感。
可叶垠的两只手明明都在托着他,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