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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将那一盒点心?都给分?完了。
“吃了这青团,祖母心?尖上的人可就又多了一个。”
甘府里的小辈打?趣道,“可是和常珽阿兄来府上的那个小娘子??”
“我来祖母院子?时?见过?,初时?还以为是带了哪位嫂嫂。”
“这手艺可真好啊,若真是咱们嫂嫂,以后可有口福了。”
周老夫人听得笑眯了眼,“就你们会说。”
一旁甘贯轩朝与他坐在一起的历常珽瞧去,与家中姊妹一样,调侃道:“我听说,你为了你那妧娘子?,连木荷堂都做起旁的生意了?”
“连祖母都为她牵桥搭线,你也找了不少贵客,真是有心?了。”
历常珽品尝着妧枝做的青团,回应甘贯轩的戏谑调侃,“她很不容易,我的确做不到无动于衷。”
甘贯轩愣住,没想到会在此刻听见历常珽的心?声。
就在此时?,甘府里的管事进来,走到历常珽身旁俯身报了个信。
只见他听过?后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待到众人看着他,历常珽才道:“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与周老夫人等交代完毕,得到对方?点头应允,历常珽从桌前离开。
甘府客厅,牙保婆子?在安静的氛围中等候。
知晓此处不是一般人家,到了贵人府上,既不敢眼观六面,也不敢耳听八方?,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直到历常珽到来。
“郡王大人。”牙保婆子?立时?恭敬地站起来。
她不过?小小的牙保,换做以往哪有机会见到这样的贵人。
历常珽那日听了妧枝一番心?里话,不知不觉便对她的事颇为上心?。
此时?进来后,看着牙保婆子?,道:“你让管事来请本王,是今日之行,出了什么纰漏?”
牙保婆子?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威严,十分?惶恐道:“不,不是这样。”
“小人求见郡王,是为了告诉郡王,今日妧娘子?去看了宅子?,她非常满意,只是那处房产的主人,出价不薄。”
“妧娘子?瞧着好似有些难处,小人向?她建议,说郡王有过?吩咐,只要她开口,便能帮她达成所?愿。但妧娘子?,好像有些生疏,不想劳烦了郡王,小人便想着,来禀告此事。”
这些都是人精,知晓一个郡王,会特?意派人帮一个女子?办事,这当中定?然关?系匪浅。
且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明眼一看就知,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办好了,能得不少好处。
牙保婆子?忐忑地等着历常珽回应,只听他问:“她看上何处的宅子??”
“曲水大街后边巷落里的府宅,据说主人也是在朝的大臣,只是具体不知是谁。小人今日领着娘子?去逛了逛,好几处,就这一座宅子?合了娘子?心?意。”
“只要置办了那里,娘子?好似就心?安了,说是家中阿母和弟妹就有了照落。”
牙保婆子?说完,历常珽仿佛凝神想了想,“我知晓了,你还有什么事要说?”
“没,没有了。”
历常珽向身后长随示意,“给她赏。”
他道:“此事她既然不想让人知道,那就别再声张,有要你办的差事,本王会再吩咐你。”
“走吧。”
“是。”牙保婆子?领了差钱便走了。
待到客厅冷清下来,历常珽思虑片刻,召来随从,“派人去一趟曲水大街,打?听打听那座宅子的主人是谁。”
“就说,本王想购置一间私宅,这几日就愿意交易。”
妧枝从外面回到家,心?还系在今日看的宅子?上。
若是能将平氏等人都安置好了,那她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有了那样一个宅子?,没有妧嵘,平氏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妧酨亦不用老躲在外面,宛若老鼠一般,怕在家里碰见对他动辄打?骂的父亲。
妧柔也能平平安安长大,等她年岁到了,有了心?爱的人,做阿姐的就会送她风风光光出嫁。
那样的日子?,是妧枝心?头的一个梦。
遥不可及,却又含唾手可得的嫌疑。
妧家的正?厅里。
平氏疑惑地看着她,“怎么想到要去清点你的嫁妆?”
清明时?节,妧枝说要出去办事,清早就做了好些点心?,要送给甘府的老太君。
眼下回来后,便不经意提起想看看自?己的嫁妆,找平氏要库房的钥匙。
妧枝:“只是忘了嫁妆有哪些,阿母让我瞧一瞧吧。”
她难得用那样娇憨的语气向?平氏讨要什么,往常妧枝都是懂事而稳重的,偶尔像是带刺的花。
被?挽住手臂,平氏不由地一怔,不记得多久没见过?长女这么小女儿情态的样子?了。
她笑起来,“好,给你给你,你想瞧就去瞧吧。”
“我猜,你莫不是想起与李四郎君的婚事,担心?家里没给你备好嫁妆?快放心?吧,即便家里不怎么充裕,但你的嫁妆,阿母从你小时?候就为你攒着了。”
妧枝嘴角浅淡,看着为她去房中找钥匙的平氏,想起她出生后,在妧嵘还未心?性大变前,其?实平氏与他还是恩爱过?一段时?间。
但,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
她想要清点嫁妆,并非是平氏说的那样,担心?家里没准备,妧枝一直知道,在这个家未彻底颓败堙灭前。
为了配得起王府的任何一位郎君,她的嫁妆不光平氏有所?准备。
妧嵘也为她添了不少。
若是用这些换成钱,妧枝就足以买下能给他们安身立命之所?的宅子?了。
拿到钥匙,妧枝依旧还在平氏身边,并未立刻就走。
平氏好奇,“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
妧枝细细打?量她,忽然抬起手帮她把平氏衣上的褶皱抚平了,“阿母今年好似很久没有裁新衣了。”
平氏略微触动,下一刻摸着自?己的脸笑起来,说:“都到了人老珠黄的年纪,还要什么新衣,你与阿柔多备至些好看的衣裳就行了。”
妧枝:“阿母,总是多为别人想,可有为自?己想过?一些?”
平氏愣住,似是不明白今日妧枝是怎么了。
竟问的都好生奇怪。
“那我……嫁人作妇,为妻为母,有了你们,可不就只为你们着想,这一生不就这样了?”
妧枝:“那阿母可有想过?,跟阿父和离,和我还有妧酨阿柔一起生活。”
妧枝陡然语出惊人,叫平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她说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惊天之语。
“你……”
妧枝定?定?注视她,平氏眉眼已经没有年轻时?那样的淑丽了。
除却细秀的眉头,挂在她眼角的是缱绻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