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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间摆满书籍的屋子里,妧枝悄然进去,为了不打扰历常珽而脚步放轻。

“常珽。”

她四处找了找,在屋中?呼唤他,最终却只在书桌上发现一封留给她的书信。

妧枝微露迟疑,将那?封写着阿枝亲启的信给打开,在看到上面的笔墨后,迟疑化作?了震惊,她开始抓着信纸从书房跑出去。

在郡王府里寻找历常珽的身影,而似早有准备的下属就?在路上等着她。

“郡王呢?他在何处?”

顾曲将她拦下,“王妃可有看郡王留给你的书信?”

“圣上有令,边关?需派遣文官上任,前军营主簿任其已满,郡王有意为国效力,自请上任,而今天未亮就?已出发了。”

“还?请王妃不必担心……”

他语速渐缓,目光不知不觉瞥向妧枝手上的被拆开的书信,想来刚才所说,王妃都应该从上面了解到了。

但,那?封信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一封和离书。

只见?妧枝怔然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而她攥着手里的信件,在拿到它的时候,有一刻竟不敢相信这就?是历常珽的想法。

他在与妧枝度过一夜后,隐瞒了对将来的打算,就?这般不告而别?。

“……他可有说何日归京?”

顾曲依言看向妧枝手里留给她的东西?。

不必多问,妧枝已经有了答案,上面历常珽并未说何时归来,看来他对下属也未曾透露,也许是任其将满,亦有可能永不归京。

而这封和离书,就?是留给妧枝最后的后路。

“给我备车。”妧枝道。

顾曲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妧枝却道:“王妃的命令让你听不清话了?我说备车,郡王上任,难道连王妃都不带上了?”

顾曲当即大惊,在对上妧枝的眼神后,又不得不遵从她的吩咐,“是,属下这就?去。”

对方走后,妧枝一时难掩忧伤的再次看向手中?的书信,她没想到新婚之夜后,迎来她的竟会是这样的局面。

无论如何,她都须得历常珽给她个说法。

京都大街上,一辆马车从深宅大院的府门外出发,而这次意外的是顾曲亲自驾车,妧枝则开了窗,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目光坚毅,像是有什么极为严肃的事困扰了她一样。

这对新嫁娘来说十分?不妥,在路过街边药铺时,一道出来拿药的人影看见?这一幕,抱着药包惊讶了一瞬,随后在马车经过后,转头向着来时的方向快步离去。

到了京都的城门口,车辆被守城的官兵拦下。

顾曲正给他们查看同行的牙牌,而妧枝则始终在旁目视前方,待到过了关?卡,出了城后,马车停在宽敞的离京官道上。

“王妃……”

顾曲斟酌后,终究还?是对妧枝劝道:“此去离京,要通关?文书才行,历任臣子出关?上任,都是不携家眷的,不若还?是回去吧。”

他们一行出来,妧枝根本未曾收拾行李,许是有历常珽交代?,顾曲也未做丝毫准备。

前路是铺了石子的大道,但再远去路就没那么平顺还?走了,还?得坐船,翻山越岭经过周折才能抵达边关?,去了以?后那里也没有地方能招待她。

就?如所想的那?样,此举不过是为了让妧枝知难而退。

而妧枝也沉默地望着历常珽离开的方向,她还?握着他留给她的书信,上面黑白分?明,字迹清晰地写着:

……此去边关?,是我志愿,京都朝堂风云变幻,已不适合我再留在此地,但阿枝你,尚且有大好时光。

昨夜于我,乃人生中?最圆满的一个良宵,我已别?无遗憾。

阿枝,勿追勿念,就?当你我缘分?浅薄,好聚好散。

若愿和离,自当成全。

自从宫变后,妧枝得知历常珽受伤,就?已感?觉出他性情有变,原先只以?为他是在那?场叛乱中?受了惊,好生调养,陪伴在他身边就?能抚慰他受到的伤害。

不曾想,过去这些时日,历常珽始终无法放下宫中?给他造成的阴影,这京都,已经成了令他终生难忘不可磨灭的阴影之地。

这场放逐,兴许早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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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身边顾曲还?在劝。

此时,另有一辆马车忽而从后面驶出来,马声嘶鸣,抬起铁蹄后稳稳当当停在一旁。

妧枝和历常珽的下属都朝这一插曲瞧去,而对方车上的窗户忽然打开,一张熟悉的面孔暴露在他们眼前,商榷安就?坐在马车里面,面色微白,神情冷峻地看着他们,不知为何气势有几分?抱恙似的虚弱。

而他的亲信枕戈从另一边探出头来,“妧娘子。”

他竟称呼的是妧枝未嫁前的称呼,商榷安始终沉默不动,枕戈问:“妧娘子,出什么事了?可需要帮忙?”

这下妧枝与顾曲都静默下来,气氛变得尤为古怪,历常珽刚新婚就?抛下成亲的妻子去了边关?,还?愿意与妧枝和离,这可不能叫其他人知道。

然而看了他们许久的商榷安却突然招呼她,“过来,我带你去找他。”

妧枝顿时惊讶地看向他,在漠然的商榷安身上似乎发现了端倪,他好像已经知道实情,而身为宰执,如今炙手可热的大人物,身在官场怎么可能不知道下官的行动去向。

想必这种调动,商榷安就?算知道历常珽离京了也无可厚非。

可让人诧异的是,他竟并未阻拦,而有意要帮她?

“咳,咳咳。”妧枝回神,朝着商榷安瞧去,他唇色多了抹鲜红,而面容显得更加白俊了,只是拧着眉,哑声催促,“不想去?还?不快些。”

“王妃……”

妧枝动了下,顾曲想要将她叫住,而另一头枕戈已经下来过来接她。

妧枝从马车上下来去了商榷安那?,未能劝阻的顾曲只能作?罢。

而车内,待到妧枝上来后,商榷安不曾有片刻犹豫,便朝外吩咐,“驾车。”

枕戈为此差点没赶上,最后还?是抓住了马车一角快速跳上来,最后坐到了车夫旁。

车门被他合上,一下只剩妧枝与商榷安独处起来。

在坐了一会后,妧枝听见?了新的咳嗽声,她这次终于不禁瞥去目光,却发现从她进来后商榷安便一直盯着自己?,他而手抵着唇,眉头微蹙,俨然在隐忍。

妧枝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商榷安淡淡道:“风寒。”

妧枝记得他不经常生病,且商榷安体格颇为强悍,与朝中?那?些武将相比亦差不了多少?,竟会因此而中?招?

但二人已经没有干系,妧枝不便再多问,且商榷安姿态仿佛颇为冷淡,在妧枝犹豫要不要宽慰一句时,他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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