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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马车里不可以, 回到宫中就可以了吗,只要不被人发现。”
扶鸢不置可否,“若是被人发现了,你有九条命都不够用。”
“奴只有一条命,因此惜命的很。”魏千祟低下头去,额头顶在了扶鸢的膝盖上,如同宣誓一般,“陛下,绝对不会让人发现的。”
扶鸢淡淡的笑了笑,他道,“起来吧,不要跪着了。”
魏千祟十分听话的坐了起来,他就坐在扶鸢的对面,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扶鸢。
扶鸢轻轻蹙眉,“不要一直盯着朕看,怎的胆子如此大,莫不是朕太宠你了?”
魏千祟又垂首,微笑着,“奴喜不自胜。”
扶鸢:“……”
喜不自胜?
话又说回来,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这句话难道不是方才扶珩说过?
扶鸢心头陡然多了几分怪异,他看着魏千祟那双黑色的眼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看着和扶珩的那双眼睛格外相似。
说起来他也没有仔仔细细的看过秦重山,似乎也是如出一辙的黑眸。
更重要的是……扶鸢想,和上个世界那三个人的眼睛也是差不多的。
莫非这些世界都喜欢把主角反派设置同样的眼睛?别开玩笑了,又不是替身文。
扶鸢静默了片刻,决定回宫之后就招秦重山来看看。
魏千祟扶着扶鸢回到了寝殿。
他轻声道,“陛下,奴先去请太医来为你诊脉?”
扶鸢摆了摆手,“朕并无不适,不必劳烦太医跑一趟了。”
魏千祟颔首,又目光灼灼的看着扶鸢。
扶鸢在他的目光中安稳的坐了片刻忽然问,“上次你从杨四郎家拿来的书,那本淫词艳曲的书你还记得吗?”
魏千祟眼皮跳了跳,随即道,“奴还记得。”
“既然你还记得,那么你老实告诉朕吧。”扶鸢唇角勾着极其温柔的笑,“是你放进去的,还是真的从杨四郎家带来的?”
魏千祟:“……”
“想清楚了再回答。”扶鸢的语气不轻不重,“朕不想听到谎话。”
魏千祟默了默,垂眸,“的确是杨四郎家拿来的,不过此物是杨四郎的那个纨绔兄长的东西。”
扶鸢挑了挑眉。
魏千祟低声道,“那日奴去的时候那杨二郎正好搂着个女子,又抱着那本书准备尝试上面的姿势,我便将那二人打晕,将那本书顺了过来。”
扶鸢:“……”
魏千祟说的话怎么听着……这么抽象呢?
杨二郎和一个女子正在恩爱的时候突然被魏千祟打晕,会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啊?
扶鸢问,“那姜尚呢?”
魏千祟脑袋垂更低,“奴没有撒谎,姜尚的确是喝醉了摔断腿的……只不过,奴让人在他必经之路放了点东西。”
扶鸢:“……”
“是奴的错。”魏千祟认错很快,他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奴争风吃醋,把他们入宫的抢了陛下的宠爱。”
扶鸢:“……”
争风吃醋,抢宠爱什么的……魏千祟说这些话实在抽象得厉害,实在不符合魏千祟阴毒狠辣的人设。
扶鸢因此又静了一瞬,想道,毕竟魏千祟是反派,反派做这些事情或许已经手下留情了。
毕竟在原本的世界线里,魏千祟杀的人可多了去了,只要挡他路的人他都杀,主角受也照杀不误,只是因为主角受的主角光环他杀不了,后来动心之后有了恻隐之心,棋差一招死在了主角的剑下。
现在看起来,魏千祟没有杀杨四郎和姜尚已经是一大进步了。
“陛下,该喝药了。”
魏千祟取了银针试毒,将药碗接过来递给扶鸢,扶鸢抬眸,面无表情的把药喝了。
等到宫女悄无声息的退出去,扶鸢一抬头,又对上了一双狗狗眼。
扶鸢:“……”
不是,魏千祟这崩人设了吧?不过想想好像早就崩人设了。
他道,“别盯着朕看了,再看朕挖了你的眼睛。”
魏千祟勉强控制了自己的双眼问,“陛下现在想做什么?”
扶鸢道,“看舞听曲,去让乐师来吧。”
虽然没有后宫佳丽三千,但至少帝王的快乐他还是享受一半的。
在死前多多享受才是正理。
……
扶珩身上的伤药换了又换,他浑不在意这身伤,一边作画一边问一旁的侍卫,“刺客的事可有眉目了?”
“回王爷。”侍卫垂首回答,“的确查到一些,京城的临江阁出现过那些人的踪迹,刀法身手都与刺杀您的人一模一样。”
扶珩道,“临江阁?”
“临江阁……据说那背后之人是魏千祟那个奸宦。”侍卫声音更低。
扶珩的手未停,他专心致志的勾勒着画上的轮廓,“魏千祟啊?那不奇怪了,他想杀了本王。”
侍卫立马道,“属下这就带人去拿他。”
“没有证据你如何拿他?”扶珩停下手中的笔,他看着画上撑着脸靠在软榻小憩的人,眸光温柔了一瞬,“更何况,他是陛下信任的人。”
侍卫一愣,“王爷的意思是,陛下想杀你……”
“……”扶珩轻轻吹了吹画上的墨渍没说话。
他的确不知道魏千祟想杀他的事扶鸢知不知道,或许扶鸢也想借了魏千祟的手杀了他……这样想还真是叫人心痛,可心痛之下还有一种莫名的、名为欣慰的情绪。
陛下会筹谋了,会对挡在自己前面的人动手,若是陛下真的想杀他……
“王爷为了大周鞠躬尽瘁,陛下为何要杀你?”侍卫顿时担忧起来,“王爷,若是陛下当真有这样的想法,你还需早做准备才是。”
“做什么准备?”扶珩反问。
侍卫顿了顿,“至少,不能坐着等陛下动手。”
“陛下不会杀本王。”
扶珩说着他自己也不信的话,若是有机会,扶鸢肯定会想杀了他的。他知道这一点,却还是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扶鸢,他并不怕扶鸢利用这一点来杀他。
是自信吗?还是自负?
扶珩不知道。
他只知道,扶鸢唯有知道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有些事才能顺理成章。
否则伦理道德也罢,扶鸢的感情也罢,都不会向他倾斜。
他就像一个赌徒,抛了自己所有的筹码去赌一个极可能会失败的可能。
扶珩将自己费心做了好几日的画晾干,又打开了房间墙后的密室,走了进去。
若是有其他人在此处看见也会为这满墙的画惊心,画上的全都是当今圣上。
或笑或怒,或嗔或怪。
红衣艳丽,白衣温柔,龙袍加身……
从春至冬,亦或者衣衫半解,无一例外,都是扶鸢,画作栩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