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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居然还有这样一方净土。
看着眼前四个亲善至极的宫女太监,柳禾不禁有些羞愧。
刚刚……
是她小人之心了。
忽地。
“都围在这儿做什么呢?”
只见远远走来一个宫女,发髻和服饰都比旁人要精致些,应是阳华阁的掌事女官。
“你们这群捣蛋鬼,手头的活儿做完没有?小心别把人家吓坏了。”
见她过来,几人纷纷笑着行礼。
“阿佩姑姑。”
其中一个小太监抬着脑袋,冲着她嬉皮笑脸。
“姑姑别忙着骂,我们这不是好奇新来的小公公长什么样子嘛,再说了,姑姑自己要是不好奇,这会儿怎么也来看了?”
阿佩被小太监的话气笑,伸了手要来拧他的嘴。
玩闹了一阵后。
“行了行了,不与你们闹了,”阿佩笑着看向柳禾,“小柳,皇后叫我来带你过去呢。”
……
正殿。
看着坐在正中央的皇后,柳禾不敢心生侥幸,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
“奴才小柳子,参见皇后。”
见她拘谨不已,阿佩和皇后对视一眼。
小柳刚来,一时不适应也无需着急,时间久一些便好了。
皇后柔柔地看着她,见这小太监左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与她的女儿长曦差不多大。
“好孩子,不必跪着了,快起来吧。”
“多谢皇后。”
柳禾乖巧地谢了恩,起身任由皇后打量着。
她用余光瞥见皇后此时已换了一身居家的常服,月白色越发衬得整个人温柔似水。
“洗干净了,模样越发俊俏了。”
阿佩亦笑着附和道:“可不,小柳若是个女孩,这天下的男子指不定怎么争抢呢。”
见整个宫里上上下下都没有半点架子,柳禾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小柳才来,对阳华阁的事务不甚了解,”皇后顿了顿,满脸慈爱地叮嘱着,“阿佩,你这些日子多带带他。”
“皇后放心,阿佩定会当亲弟弟一样待小柳的。”
一股暖流从心底滑过。
看来,她的选择没有让自己后悔。
闲聊了片刻,皇后随口问道:“太子的安神汤可备好了?”
“皇后放心,安神汤已经在炉上温着了,一会儿殿下来了正好用。”
说到此处,阿佩笑着拉了拉柳禾的袖口。
“小柳也留下吧,把日后要做的活计多看着些,就能早点熟悉了。”
话虽是好话,却说得柳禾心跳一滞。
太子一会儿要来?
要是看到她忽然出现在自己母后宫里,长胥祈会怎么想?
……不行。
她得赶紧找个借口开溜。
好容易憋了个合适的理由出来,柳禾小声开口,“阿佩姑姑,我……”
“太子殿下到!”
话未说完就被强行堵了回去。
坏了……
走不了了。
……
长胥祈进来的时候,柳禾刚好闪身藏在了角落里。
“皇后刚刚还念叨着安神汤呢,可巧殿下就来了。”
阿佩一边笑说,一边把长胥祈身上的披风接了过来,随手搭在了架子上。
男人身长如玉,清瘦又不失挺拔,行走间宛如一株霜雪中翠绿的玉竹。
“儿臣给母后请安,劳烦母后记挂。”
正说着,名叫莺儿的宫女恰好端了碗安神汤进来。
见柳禾小心翼翼地缩在角落里,莺儿思索片刻,本该被直接端上桌的托盘竟在下一刻来到了柳禾手上。
“小柳快去呀,把汤放桌上就成,”莺儿满脸鼓励地冲她笑了笑,“别紧张,太子殿下人很好的。”
柳禾欲哭无泪。
虽然知道莺儿是好心让自己在太子跟前露露脸,可她一点都不想露啊。
“莺儿姐姐……”
柳禾本想再挣扎一下,奈何莺儿却直接将她推了出去,还不忘加油打气般地冲她点了点头。
无奈之下,她只好端着安神汤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整个过程中柳禾都低垂着头,心里默念。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直到安神汤被安安稳稳放在了桌上,长胥祈依旧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地跟皇后说着话。
柳禾长舒了口气,打算撤下托盘离开。
“来得正好呢,”皇后却在此时含笑开口,“阿祈你瞧瞧,这是我从你父皇手里抢来的人。”
言语间带了些小得意,像是在跟儿子炫耀自己的战绩。
柳禾哭丧着脸,头低得都快要折下去了。
长胥祈侧目瞥了她一眼,依旧没有正眼细看。
其实宫里多了什么人少了什么人,他都不甚在意,只要母后开心,他便开心。
见皇后兴致甚好,他便也随口问了句。
“叫什么?”
柳禾最后一点希冀也烟消云散。
完蛋。
躲不过去了。
主子问话哪有不答的道理,柳禾无其奈何道:“回太子殿下,奴才……小柳子。”
熟悉的名字一出,果然见太子打算去端安神汤的手僵住了。
那一刻。
柳禾心如擂鼓。
……
第17章 侍奉沐浴
……
“回太子殿下,奴才……小柳子。”
话音将落,就见长胥祈动作一僵。
柳禾紧张得呼吸都停了。
“小柳子……”男人如玉的面上淡然自若,看不出半点异样,“抬起头来我瞧瞧。”
太子既然已经知道是她,再躲藏反倒更显心虚。
无奈之下,柳禾只好乖乖仰起脸。
长胥祈看似无心地瞥了她一眼,紧接着,那双温润的眸子里第一次闪出了骇人的冷意。
柳禾登时心如悬旌。
“你很紧张?”男人眉眼轻垂,抿了口安神汤,“心跳的好快。”
似是看出了柳禾的拘束不安,皇后好心开口替她解围。
“说起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好看的孩子,聪明懂事还识大体,一见他便打心底里喜欢……”
柳禾羞赧地盯着地面。
皇后的善意……
她真的担得起吗。
“模样……确好,”长胥祈面上漫不经心,却饶有深意地开口道,“倒是比画中花柳巷里的风月戏子还要好。”
花柳巷,戏子……
他在说话给她听。
皇后这下越发觉得不对劲了,皱眉不解道:“阿祈,你今日言语怎的如此尖锐?可是有什么心事?”
她还从未见这个大儿子如此锋芒毕露过。
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长胥祈冲着皇后温和一笑。
“没什么,许是今日处理的政务繁杂,这会儿有些倦了,劳烦母后为儿臣担心。”
全然恢复了平日里谦谦君子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