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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那个被桃红柳绿唤作二当家的男人。
柳禾警觉地打量着他。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把我关在这儿?”
醒来时她便观察过了,自己身上的衣衫完好,再加上此人对自己的称呼,想来假太监的身份应是没有暴露。
“小公子莫怕,我家三爷处理完事情,很快就会来见您的。”
语罢男人也不多言,将给她准备好的饭菜放上了窗台,毫不犹豫地关上了窗。
暗室内恢复了不久前的昏暗死寂。
三爷……
柳禾脑海中瞬间浮现起了红衣男人那张妖冶十足的脸。
心中的某个猜测越来越强烈。
先前她自以为认错了的那位新东家,未必就是这风月馆真正的东家。
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或许另有其人。
而那个人……
或许是她所熟悉的人。
眼前是密闭无光的暗室,她再焦急也是无用,索性沉下心来细细思索。
长胥曦贵为公主,他们定不敢下手。
阳华阁那边见她久久不回,肯定会有所怀疑,但愿他们能从长胥曦那里收到消息,来这里寻她才是。
空气中弥漫着的熏香让人意识昏沉,饶是柳禾竭力撑着眼皮,却还是意识昏沉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恍惚意识到有人过来了。
似是没想到柳禾此时尚且有意识,来人竟毫不犹豫地俯身覆上了她的唇瓣。
靠,不问人意见就亲!讲不讲武德啊!
柳禾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了下去。
血腥味顷刻间充斥了满口,腥甜粘腻的触感在唇舌间翻涌,狂野又缠绵。
谁料被咬的男人非但没有收敛,反倒越发无所忌惮地侵占着她的唇齿。
昏暗之下。
柳禾看不清他的模样,可那抹明艳如血的红衣却分外惹眼,刺得她双目生疼。
她拼命扭头躲开他强势的亲吻,唇齿间早已不知沾染的是谁的血。
男人低笑一声,喑哑迷人。
嗓音里似乎也沾染了浓郁的血痕。
“……好甜。”
甜你奶!有病吧!
这小子百分百是个变态。
柳禾强忍着血腥味带来的反胃感,在黑暗中搜寻着他的眼。
“你要干什么?”
男人冷星般的黑眸里闪过一抹森然,看得人脊背发凉。
“想要你。”
柳禾倒抽一口凉气。
想要她的人多了,他算老几。
见男人虽神态松弛,却没有半点放过她的打算,柳禾只得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那你可知我是个……”
“太监。”
男人毫无征兆的打断让柳禾哽住了。
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喜该忧。
喜的是他还不知自己是个假太监,忧的是……
万一这变态就喜欢太监,霸王硬上弓的时候发现她是个女的,一气之下把她噶了可如何是好。
男人伏在她耳侧,气息撩人。
“小柳公公姿容倾城,何人不想一亲芳泽……”
短短一句话,瞬间让柳禾心如悬旌。
他果然知道她是何人!
此人要么与宫中人来往密切,要么……
他本身就是宫里的人。
柳禾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继续试探着。
“此处好黑,”她顿了顿,将语气放缓了些,“我惧黑,能不能掌灯?”
男人在她耳畔辗转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惧黑?”轻笑声喑哑撩人,“或许比起黑,我的脸才是你更该怕的东西。”
若非心里有鬼,怎会如此遮遮掩掩。
柳禾打定主意,淡淡地吐出来了几个字。
“我见过你。”
只这一句话,却让男人身子一僵。
他的反应告诉柳禾——
她猜对了。
“故作落水引我相识,为送我出冷宫有意纵火……都是为了今日,我猜的可对?”
男人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发出一个音节来回应她的询问。
“该怎么称呼你呢,是冷宫里那个浑身是伤、备受欺凌的可怜太监,还是……”
柳禾在黑暗中精准地搜寻到了男人寒潭般的黑眸,毫不躲闪地直视着。
“三殿下。”
隐藏的身份被毫无征兆地摆上明面,周遭的气氛似乎瞬间凝结。
“……我先前以替身骗你,你竟还能发觉是我?”
不只是替身。
他刻意改变了声线语调,用崭新的香料掩盖气息,甚至连走路姿势都与冷宫时迥然不同。
小柳,竟还能认出他。
“怎么认出我的?”
迎着男人好奇至极的询问,柳禾没有隐瞒。
“是直觉,而且……我足够了解你。”
“足够了解?”长胥疑轻笑一声,恢复如常的声线里满是蛊惑,“你真的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柳禾静静地看着眼前识不出模样的黑影,语气没有半点波澜。
“你是个疯子。”
疯子……
男人眸光一凛,一抹暗红倏忽闪过。
第101章 同床而眠
……
柳禾想。
自己笔下的长胥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疯子的呢。
是从被疯疯癫癫的生母李美人第一次责打辱骂开始?
是从被冷宫太监扔进池水里险些溺死开始?
还是从食不果腹,不得不生生啃噬生母尸体的那一刻开始……
为了让他抛弃全部的善念和底线,她大笔一挥把所有最残忍的刀都留给了他。
“你怕我?”
男人突如其来的询问打断了柳禾的思绪。
她毫不犹豫。
“不怕,我知你不是坏人。”
就像长胥祈说的那样,天家之争,哪有什么明暗之分。
只要长胥疑没有像她小说里描写的那样,为了上位把军中密报出卖给番邦,致使尸横遍野寸草不生……
一切就都还能挽回。
她必须阻止他疯狂的行为。
“在冷宫里时,你对我那般照拂关切,我不信没有半点真心,”小太监的眸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亮,“我……还是将你当朋友的。”
长胥祈眯了眯眼。
朋友……
可他想要的,远不是这样。
他要做她的主子,要做这天下,唯一的主子。
他还要让曾经轻视他、践踏他的所有人都匍匐在脚下,向他俯首称臣。
“你累了,且睡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语罢,男人从她身上撑起了身子,头也不回地径直出了门。
柳禾愣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想搞定长胥疑,只怕是比他那几个兄弟都要困难。
他年幼时经历的苦痛太多,失去的东西太多,造就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