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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之间。
“噗嗤——!”
血色打湿了柳禾的前襟,一股温热腥甜的气息钻入鼻尖,还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她脚边。
突然的变故惹得她一愣,下意识垂眸看去。
只这一眼,柳禾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掉落在她脚边的是……
一根被生生砍断的手指。
再看眼前的假皇帝,正满面震惊地瞪着自己少了根指头的手。
来人出刀的动作太过残忍果决,速度快到断指已落地,伤处的疼痛尚未传至感官。
片刻愣怔后,假皇帝眼底血丝隐隐,几欲迸裂。
就在他欲高声呼痛的瞬间,来人却一把抓住他的脑袋,连带着整个人重重撞在了墙上。
看那力道之大,恨不得用这血肉之躯将墙面震碎。
血液飞溅,沾湿了柳禾的脸。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也正是在此时,来人侧目瞥了她一眼。
深色罩衫下是火红的血衣,男人面色苍白,红唇却妖冶得有些晃眼。
柳禾双目圆睁。
是长胥疑……
仅是一瞬间,只见男人美目轻斜,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又一次看向了被钳制动弹不得的假皇帝。
地上是涓涓血迹,男人双目猩红。
假皇帝声音颤抖,却还是拼命为自己争取着一线生机。
“朕……朕是你父皇……你不能……”
话未说完。
第二根指头已被徒手掰断。
“咔吧——!”
赶在假皇帝高声叫喊之前,长胥疑迅速撕下了他的龙袍一角,死死封住了他的口。
整个过程里,长胥疑面上不带一丝表情。
男人的眼神冰冷彻骨,似乎带着死神的召唤。
“父皇……”他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森然可怖,“那岂不是更该杀了啊……”
嘴被死死堵住,血汗混杂的液体浸湿了整张脸,假皇帝无助地呜咽着。
“这双手……有几根手指碰了她?”
见长胥疑真的在细数自己剩下的八根手指,假皇帝满脸绝望,转头看向了柳禾。
“我准你看她了吗……”
男人笑意隐隐,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狠辣。
“咔吧——!”
又是一根。
先前虽与他多次交锋,柳禾却从未见过这般景象。
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一个真正的病娇疯批,究竟有多可怕。
眼瞧着他又要动手,假皇帝已疼得几近昏厥,柳禾从震惊中猛地回神。
“长胥疑!”
一声呼唤,长胥疑掰折假皇帝手指的动作顿了顿。
却也只是顿了一瞬间。
此时的长胥疑已近疯狂,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任何话。
他眼下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不要命的东西……
碰了她。
他要他死,死得凄惨,死得痛苦。
动作的停顿给了假皇帝片刻喘息机会,却也难以抵挡断指带来的钻心疼痛。
本能的嘶吼被尽数堵在嘴里,喉中的呜咽显得诡异至极。
长胥疑却不为所动,漠然地俯视着他。
那一刻。
柳禾全明白了。
今夜假皇帝忽然出现在这里,还有意对她行不轨之事,目的只有一个——
做戏给长胥疑看。
这是不夜堂对长胥疑的试探,想看他在关键时刻会不会又一次对假皇帝下杀手。
试探的结果显而易见。
长胥疑……
终究还是起了杀心。
男人艳丽的唇角牵起一个森然的笑,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的血液,满目讥讽。
“今夜送你归西,也算是……给你的解脱。”
刀尖高高举起,看得柳禾心口一紧。
“长胥疑!”
若夜里禁军巡防查到此处,发现了皇帝的尸体,举国上下会是何等反应。
乱套了……全乱套了!
“你冷静点!他没有碰我!”
情急之下,柳禾只好挡在二人之间,抬手将高举刀刃的男人拦腰抱住。
长胥疑动作一僵。
少女的怀抱温软娇柔,令人甘愿终生沉溺。
长睫轻颤,他低声呢喃。
“他碰你……杀了他……”
柳禾心如擂鼓,越发收紧了手臂圈住他。
……
第327章 要死了吗
……
不夜堂。
一黑一红两个身影自高处迎风而立。
红衣美人手中牵了条细若无物的丝线,下方系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黄袍木偶。
感知到了傀儡自皇宫传来的信息,符苓叹了口气,无奈合眼。
“怎么……”
将他似有失望的神情尽收眼底,南宫佞低笑一声,神情慵懒。
“你那小徒弟到底还是动手了?”
男人歪头戏谑时仿佛一头危险蛰伏的雄狮,似乎下一刻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猎物生吞。
符苓一时没吭声。
当初同长胥疑共事乃退而求其次之举,如今皇女现身,自然不再需要一颗废子。
再加上长胥疑数次行事不听指挥,俨然已触了堂主的逆鳞。
若非他煞费苦心争取了个试探机会,只怕堂主早已暗中对长胥疑下手了。
只可惜……
他分明已提前告诫,这小子却依旧偏执。
如今长胥疑既对傀儡起了杀心,他这个做师父的便是再想护短也没了理由。
男人修长的指尖缓缓把玩着玄铁面具,眼尾的赤色印花鲜艳刺目。
“世人皆道血封喉乃天下第一毒师,如今研制出的蚀情散究竟威力如何,不知我可有幸见识一番?”
明晃晃的施压。
符苓深吸一口气,合着的双眼始终没有睁开。
事到如今,他已压抚不下了。
所谓蚀情散,情起必蚀。
毒发之际宛如万千虫蚁啃噬心肺,令人痛不欲生。
迎着南宫佞若有所思的视线,符苓终究还是缓缓睁开了眼,手中牵引傀儡的动作又起。
让那小子长长记性也好。
人只有在情爱上吃尽苦头,才能自己想通放弃。
忽然想到什么,南宫佞缓缓抬起眼皮。
“傀儡可有伤她?”
虽决定以那丫头为饵试探长胥疑,事发之前也曾再三叮嘱过,可他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区区一个低贱的傀儡,怎配玷染了她。
“伤她?”
符苓动作略略停顿,唇角牵起了个无奈的苦笑。
“傀儡有几个胆子真敢动她……”
今夜的一切举动皆是在他的控制下所做,只是故意演戏给人看罢了。
他那可怜的傀儡啊。
后脑勺先是被小丫头一石头砸开了瓢,又被那沉不住气的小兔崽子掰折了三根手指。
皮囊彻底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