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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却仍未动半分。
隔了数米,柳禾止住了步子。
与符苓天明到天黑的疯狂充斥脑海,虽明知是幻境,她却仍不敢看床上双目紧闭的男人。
到底也算肌肤之亲,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你不好奇,他为何喜着女装?”
南宫佞忽然开口,惹得她一愣。
心下迟疑,柳禾到底还是忍不住好奇。
“……为何?”
男人搬了把椅子让她坐,自己抱着长刀站在一旁。
“符苓少时生得漂亮,符氏一族满门抄斩后,皇室贵女常常欺辱于他……”他顿了顿,继续说,“是他师父花无憾保下了他,为护他免遭凌辱,便常将他扮作女孩带在身边。”
原来不单是女皇,还有那些皇室贵女。
回想起幻境中少年符苓那张倔强不屈的脸,还不知那些年里吃了多少苦头。
“这蛊,也是那些年被种下的。”
似是想到什么,南宫佞自嘲一笑,蹲在她身前。
“摘下来。”
柳禾知道他在说这张面具。
先前他既以真面目示过她了,眼下自不必再遮掩。
这般想着,柳禾抬手摘了男人的面具。
入眼是俊美无双的容颜,蜿蜒眼尾的印花中和了他的凌厉狠气,多了几分惑人与柔和。
柳禾恍然明白了他让自己摘下面具的理由。
南宫佞也是南瑶的人。
结合符苓的遭遇,他年少时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占据了她母亲身子的厉鬼做下恶事,铸就了无数人沉痛的过去,他们变成现在这样,她又有什么资格苛责。
如果这具血肉之躯能帮到他们,自然是极好之事。
这般想着,柳禾不自觉地抬手抚上他眼尾印记,动作不带试探,唯有怅然。
回神时,只见男人正深深凝视着她。
试图收回的手被他紧紧攥住。
紧接着,她听到了一句熟悉的话,幻境中的符苓似乎也这样对她说过。
“可你好像跟她们……不一样。”
男人的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垂眸沉思间不知在想什么。
她真的跟那些皇室贵女不同。
明明已知晓自己尊贵的身份,却还是肯为了救下草芥之人甘愿冒险。
真是个奇怪的皇女。
话题很快又跳到了符苓身上。
“符苓早些年过得很苦……”
南宫佞淡然开口,却似乎隐匿了许多情绪。
多年前初见时他们年幼,符家亦尚未败落,他清楚地记得符苓是个极爱干净的人。
可后来符苓经常发病,一边厌弃男女之事,一边却无力控制自己的欲望。
符苓倔强好强,便是毒发也不许人帮,自己硬生生扛着,不知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多少次。
问他为何,他只说要为一个人守身如玉。
后来功力渐长,他便在自己身上试毒。
鬼门关——
是符苓那几年里最常去的地方。
好在还算幸运,符苓压住了女帝生前种下的蛊毒,此后数年间不曾发作过。
从那过后,符苓像是变了个人。
每每谈及过往之事,他总娇笑如花,说已经忘记了。
可在他眼里,符苓始终没有走出来过。
不肯脱下那身女装,便是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却,更是不肯放过当年的自己。
“我同你说这些,只是不想你误会他,”南宫佞顿了顿,语气诚恳,“他不是坏人。”
柳禾缓缓垂下眼帘。
此话放在从前她兴许还要兀自斟酌,可现在却不同了。
符苓是个可怜人,她亲眼所见。
“引毒损了他体内毒性的衡调,他现在已经压制不住蛊毒,不知何时就会毒发……”
男人松开她的手,屈膝抬眸看她。
“我不能带他走了,他现在离不开你。”
在她身边,至少可以暂时压制蛊毒。
“我……定帮你好好看着他。”
少女的嗓音很轻,出口的承诺却让他莫名安心。
他知她惯不轻易许诺,亦非敷衍了事之人。
下一刻。
南宫佞递给了她什么东西。
“这是符苓给自己种下的命花,可以观察自己的命数。”
他淡淡解释。
“花逝,人枯。”
这几日也是瞧见命花渐渐透明,他察觉符苓有异,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凭借一朵花,竟能预知自己的死亡。
柳禾轻轻接了过来,心绪万千。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符苓的生死像极了这朵花,看似妖娆狂放,实则脆弱至极。
“或许……很快会再见面。”
男人垂眸看了她一眼,深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
第392章 让我试试
……
符苓昏睡了一整日。
睁眼的时候,竟看见她在给花浇水。
一眼认出那是自己的命花,他眨了眨眼努力思索,这才勉强回过神来。
是了……
堂主来过,她应是什么都知道了。
虽心情复杂,可少女浇水的动作却让他哭笑不得。
“你这是……干什么?”
见他醒来,柳禾浇水的手略略停顿。
“让它长得好一些,”少女轻垂眼帘,话语轻得像声叹息,“不想让你死。”
符苓一愣。
那一刻,他的心似乎软了软。
就这样相互沉默了半晌,男人低笑一声。
“这样没用……”
见他抬手欲拉住自己,柳禾忙将命花放回原处,坐在床前等他开口。
“告诉我,堂主都跟你说什么了?”
符苓静静看着她,气息很轻。
他不希望自己的过去被人窥探。
毕竟……
都不是什么好事。
哪能不知他对从前的事抵触至极,柳禾自然不打算提起来,随口岔开了话题。
“这个,还给你。”
是那串脚铃。
当日在水边她有意扔在地上,符苓没来得及捡起,就被她用腕弩抵住了喉咙。
再三迟疑,她到底还是收起来了。
如今瞧见符苓伸手接过,轻柔至极的动作仿佛是在面对什么稀世珍宝。
柳禾忍不住询问。
“它很重要?”
符苓的回答毫不迟疑。
“是,很重要。”
似是想起什么,他略略停顿,唇角挂着清浅的笑意。
“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
说话间,男人面上不带半点妖娆魅惑,空余一片干净纯粹,一眼就能看得到底。
“她救过我的命,可惜我却找不到她,”他笑了笑,似乎已经释然,“真奇怪……我不记得她的样子。”
就像一场虚幻美妙的梦境,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