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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命。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
他可以慢慢来。
不知这片刻功夫里长胥疑心中浮现出这么多往事,见他渐趋平静,柳禾也顺势说起了正事。
“后日出宫祭神,带我一起。”
皇族继位前夕需出宫祭神,此乃南瑶世代留下的规矩,如今长胥疑也不例外。
而她则另有打算,需借助这场祭神礼行事。
此话将出,长胥疑不问缘由,立马应下。
“好。”
说话间神情宛如乖巧的幼犬,生怕被人丢下。
几日下来柳禾早已习惯了他这般态度,自知安抚无用,索性由着他去。
交代好了些剩余正事,柳禾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胀痛,疲倦。
南境皇宫中正在施工的最后一处阵眼即将完工,南黛曾在此中招,她的身子对此自然也是有反应的。
这是软肋,却也是筹码。
柳禾正想着,却见长胥疑不知何时已绕到了身后,抬手在她后侧按揉舒缓。
“你这几日越来越乏了……”男人顿了顿,小心试探道,“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母妃当年临去之时也是一日比一日睡得久,终有一夜长眠,再不曾睁开过眼睛。
“不碍事……”柳禾打了个哈欠,随口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偏殿睡吧。”
便是再如何不放心,长胥疑到底还是不敢强留,顺着她的意一步三回头去了。
待到长胥疑离去后。
柳禾四下打量一圈,见周围无人才仰首送下一颗丸药,再去梳洗休憩。
祭神礼当日。
天色尚未破晓,时辰正早。
半梦半醒时,柳禾忽觉有什么东西毫无征兆缠绕住了自己的腰身,似火热粗壮的藤蔓。
她忍不住皱眉向后推了推,只当此处除了长胥疑便再无人进来,下意识呢喃。
“长胥疑……别闹……”
谁料此话一出,身后之人却顿了片刻。
“……长胥疑?”
嗓音低沉,别样情绪若隐若现。
熟悉的声音惹得柳禾瞬间回神几分。
怎么是南宫佞……
便是认出了来人,眼皮却依旧重若千斤,眼瞧着就要再睡过去时,男人又已低笑出声。
“主上从宫外带回来的美人……”
前些日子听闻此事,他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人就是她。
后来又暗中去了秀阁数次,见她屋子里只有七南一人在,他便越发笃定了猜测。
这入幕之宾,怕是又要多上一个了。
“前脚同我约好,后脚却又成了他的帐中人……”男人微粝的大掌抚过她的颈,眸光深不见底,“我看这左右逢源之人,远不止长胥疑一个吧?”
南宫佞的手掌宛如蛰伏的猛兽,稍一用力就会掐断她的脖子。
少女却不见半点惊慌,又或是笃定了他不会拿她怎样,自顾自睡得沉沉安稳。
竟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不喜被无视的滋味,南宫佞忍不住攒眉,抚着颈窝的大掌缓缓上移,将那张白净俏丽的小脸转了过来。
“为何不语?是心虚了?”
睡的正香被男人强转过头,柳禾睁了惺忪昏沉的眼,迷迷瞪瞪望着他。
“……嗯?”
南宫佞抿唇沉默。
怎么就能困成这样……
转念想到当年家中长者曾说,小孩子多眠才能长好身子,像他们这般上了年纪之人便不再需过多觉了。
心口莫名升起一阵烦闷。
他是不是真的老了她许多……
“听闻明日祭神礼,长胥疑要带你一起?”
听到正事,意识昏沉的小姑娘总算强提起精神,随口应了一句。
“嗯……”未睡醒时的鼻音有些重,显得越发娇憨温软,“明日要用你几个人……”
果然是有打算。
看着困倦至极却还要强打精神同自己说话的少女,南宫佞若有所思。
“令牌在你手中,不必同我商议。”
“嗯……”
蚊鸣般应下,也不知是不是还醒着。
南宫佞蹙眉盯着她看了半晌,脚步声忽而远去。
柳禾原以为他自觉无趣要先行离去,却不曾想男人只是上前将外袍褪下搭在了架子上,转头又回来了。
身后一陷,似有什么人躺了下来。
自然知晓是何人,柳禾没睁眼,却还是忍不住呢喃提醒。
“还是早些离去的好……若是让长胥疑瞧见了,当着你的面发疯我可不管……”
身后男人却不语。
南宫佞自然知晓长胥疑若撞见此景会是什么反应。
一早他便留意过,每每她出现之时,长胥疑眼神中的占有欲毫不遮掩,本就偏执之人显得越发疯狂。
就连今日——
主上寝殿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堵严密,似是生怕藏匿之人被抢走,连他进来得都有些费劲。
可见确是重视至极。
他暗中潜入只为见她一面,谁料有些没良心的小姑娘偏一心贪睡,连正眼都不看他。
心下没来由升起股情绪,南宫佞抬手拧了拧眉心。
失策。
早知道熏些麝香烟再来了。
……
第479章 替死之人
……
男人身形高大,加之有意逼近,不知不觉已将柳禾赶去了床角,却仍没有见好就收的打算。
时将初夏,男人炽热的身躯贴近时并不舒适。
柳禾不悦蹙眉,向后推了推。
“别离我这么近……”
这人的身子热得很,冬日里抱着取暖还好,夏天可得他离得远远的。
推搡间不自觉露出小截雪白的藕臂,惹得男人有些出神。
“……为何不行?”
嗓音微哑,意味深深。
柳禾随口胡扯。
“符苓说了……你再敢离我太近,他就毒死你……”
听着小姑娘迷迷糊糊不知真假的言语,南宫佞眸中笑意隐沉,手掌本能般地握住了她的小臂。
“……是吗?”
内敛沉稳的低笑声中,男人无所顾忌地凑得更近,甚至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那就让他放马过来。”
多年挚友为争宠之事大打出手……
俗套却有趣的桥段。
南宫佞原以为她听完这话后会像往常那般灵巧反击,谁料她却安安静静睡着,呼吸均匀绵长。
“就这么困?”男人拧眉将她翻过来,耐着性子哄劝,“明日有什么计划,总得提前同我说一声。”
若是祭神礼上有意外,他也好有个准备。
少女却依旧双目紧闭,似乎全然不曾听见他的话,也没有半点反应。
不信她睡得这般快,南宫佞又唤了两声。
仍旧毫无反应。
南宫佞心有疑惑,转念又意识到怀中人身体内气息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