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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比一个攻击果决,连多余的眼神交流都没有,不像是临时变卦,倒更像早有打算。
虞沉目光凛冽,一剑刺了过去。
见姜扶舟堪堪躲闪,虞沉动作不停,扬声冲阿戚野道:“阿野,攻他后背!”
长刀砍过去,带起一阵凌厉的刀风。
二人配合默契,一时间攻得姜扶舟连连后撤,不知该专心应对哪一方。
“他们……”
七南有些意外,转头看向自家殿下。
柳禾面上依旧全无波澜,好似事态走向并未超出她的意料,一切尽在掌握。
“有趣吗……”
忽而想到什么,她冲着轻笑。
“原以为自己会是坐收利益的渔翁,结果却被人黑吃黑摆上了一道……”
阿戚野与虞沉的合谋,柳禾早已知晓。
说得再直白些,此事一直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为防止走漏风声,借阿戚野的心声听得他们的计划,再将自己的安排告知虞沉。
如此迂回交涉,自然让姜扶舟放松警惕。
又是一轮杀招袭来,姜扶舟回身躲闪,眯了眯眼看向挥刀而来的阿戚野。
“你阿爸的命,不想要了吗?”
对方却依旧不为所动,唇角牵起一抹讥讽的冷笑,进攻之势越发凶狠。
长刀挥舞而去的瞬间,阿戚野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了阿爸。
这把象征着草原之主身份的长刀,是阿爸那时拖着残破的病体,亲手交给他的。
大祭司出现那日,阿爸病情有所好转,将他单独唤到了床前。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记忆中那个巍峨魁梧,次次都能打败自己的的阿爸——
真的老了。
“我身有恙,自知命不久矣,大祭司练就傀儡之术,企图控制我对草原发难……”
阿勒珠空艰难抬臂,紧紧握住了小儿子的手。
下一刻。
他的掌心里被塞入了个硬物。
冰冷,像阿爸的体温。
一把长刀。
那是阿爸征战草原数十年从不离身的东西,刀柄上的红穗子已经褪色陈旧。
他记得阿爸说过,这是阿妈亲手替他戴上的。
二十多年了,从未摘下过。
“草原,是我们阿野的……”
阿爸握紧他的手,他握紧了长刀。
那天。
病重的阿爸将随身的长刀给了他,连带着将整个草原,一并交给了他。
从那一刻起——
阿戚野,就是草原的下一任狼王。
“阿爸……”
他伏在病榻前,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
“待神使现身,草原安定,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我们阿野不会错的……”
阿勒珠空低声呢喃,却又似无比辽远。
“我近来夜梦,总是会看见你阿妈,她说她很想念我,我也日日记挂着她……”
草原人的思念,无声却浓烈。
思绪回落,刀刀致命。
“姜扶舟……”
阿戚野咬牙切齿念出了他的名字,目光凶狠如嗜血的饿狼。
“你借大祭司之手控制我阿爸,意图以草原为刃击溃上胥满足私欲,当真以为我全然不知?”
刀刃如风,猛地割破了衣袍。
一角暗紫色的锦缎飘落,似乎沾染了些血迹。
尚未等男人躲闪,却见身后又是一把长剑刺过来,气势竟较阿戚野那一刀更凶狠。
“姜扶舟,你早就该死。”
虞沉恨恨咬牙,满脑子都是阿禾为之痛苦的模样,便是将此人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泄愤。
远处拿真金白银暗养的私军已至,姜扶舟见来了援手,一路边战边退。
奈何阿戚野的巫玄骑和虞沉的雄鹰军早有准备,迅速摆开阵列封死退路,意图将来者全部剿杀。
一切,看似已尘埃落定。
姜扶舟败了。
见七南盯着下方看得认真,柳禾忽然开口。
“你说,今日谁会胜?”
七南一怔。
这一战反转甚大,连自己都看得紧张至极,自家殿下同下面几位关系匪浅,总不至于是单纯来看戏的。
如实将自己观察之貌说了出来。
“双拳难敌四手,属下以为虞侍郎两人占上风,不出半刻钟便会取胜。”
柳禾眸光收紧。
“我倒是觉得未必。”
她在等。
等姜扶舟的后招。
……
第630章 因果前缘(结局篇 下)
……
长刀重重砍在了姜扶舟肩头,小腹被虞沉一剑刺中。
顷刻间,血流如注。
七南定定向下看,见柳禾久久不言语以为她一时失神,忍不住轻声提醒。
“殿下,胜负已分。”
柳禾眯了眯眼。
“再看看。”
在刀剑夹击之下的男人纵身跃起,被迫从身体中抽离的利器带出一串血红。
他却似全然不觉疼痛,轻盈立在了枝头上。
刹那间——
男人挥起的阔袖中流出幽幽紫光,周身围绕起了一片阴森至极的邪气。
地动紧随而来,周围响彻着冤魂的嘶吼。
不知这是什么诡异招式,虞沉和阿戚野迅速警觉,默契将后背交给彼此。
柳禾缓缓起身,将怀里的小团子交给了七南。
原来如此……
集聚亡魂,将梅城变成万人血海的鬼城,便能让他身体里的厉鬼残魂重获新生。
这是姜扶舟和厉鬼最后的底牌。
不惜阴阳逆转,是为破釜沉舟,让所有人埋葬在这里,为自己谋取生路。
幽魂飘荡,阴气森森。
眼瞧着有脏东西即将触及自家殿下的身体,七南毫不犹豫扑了过来。
“……殿下小心!”
少女缓缓合掌,无声捏起一道符咒。
无数蓝色霜雪自高空纷扬而下,与暗紫色的幽魂相触,好似净心之焰盛放在高空。
……
上胥皇宫。
“蓝雪……”
长胥砚转头看向长胥祈,二人对视一眼。
“是她的讯号,”长胥祈缓缓起身,雪色长衫随风浮动,“阿砚,开阵吧。”
……
沙邦边陲。
天际簌簌落雪,泛着浅淡的蓝晕。
“五殿下,落蓝雪了!”
少年静立在帐外,伸手接了一片落雪,好似感受到了少女细滑柔软的肌理。
“开阵。”
……
南境皇宫。
“别发疯了,”南宫佞的视线自长胥疑身上幽幽瞥过,颇为嫌弃,“看殿外。”
蓝雪纷扬,好似翩翩裙角。
“她设下的阵眼在密阁,”南宫佞侧目看向符苓,“用你好徒弟的血,开阵。”
……
梅城。
四方阵眼已成,原本的猎者已成为堕入陷阱的羔羊,彻底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