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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一讲闲话。

可她们每次讲闲话的时候,总能看见莉齐骑马的英姿——是的,她们承认,那姿影很美。烈马高大骏美,美人艳丽娇媚。如果莉齐是侧骑,她们绝对不会有什么意见。

然而,莉齐是跨骑。

主耶稣啊,谁能告诉这个女人,跨骑一点儿也不雅观呢?

也许她以前不是个上等女人,不懂这些,但现在她是她们的一员了呀——她这样做,实在使她们丢脸!

为了避免丢脸,太太们只好干脆不出门,等莉齐骑马的兴致过去了再出门。

只能说,幸亏莉齐不了解她们的心理活动,不然她很乐意一辈子骑马上街。

总而言之,男人批评完莉齐的第二天,就患上了一种怪病,而且那怪病发作的时机非常之巧,简直像一种惩罚。

当时,男人正在侈谈政治,周围都是聆听他高见的上等人。突然,他脖子一梗,发出了一声青蛙似的怪叫。

所有人都愣了,以为他喝酒喝多了在打嗝,纷纷露出善意的微笑。

男人却面色惨白,拼命摇头,一个劲儿呱呱大叫。

人们这才意识到,他好像不是自愿发出的蛙叫,似乎无形之中有一股强硬的力量,在操纵他发出可笑的怪叫——这怎么可能?

一分钟后,青蛙叫消失了。男人神色惶惑地喝了一杯白兰地,抱歉地对周围人笑笑,试图挽回自己的风度,周围人也乐意假装没看见刚才的闹剧。

到了晚上,宴会人来人往,男人在一声声恭维中,彻底忘了上午的窘境,继续侈谈政治和推销钢铁公司的债券。

谈到高-潮处,他自嘲地说道:“女士们先生们,凭上帝作证,这债券要是不赚钱,就让我继续青蛙叫吧!”

人们见他开始自嘲,立刻顺着他的话开起玩笑来。他们都是绅士,绅士最重要的品德之一,就是绝不让朋友感到尴尬——不是他们圈子的除外。

一个人笑着说:“你别说,你上午那样子打嗝,我还真以为你被上帝惩罚了呢——公开搬弄一个上等女人的是非,确实不太好。”

“德·夏洛莱太太那是上等女人吗?听说她在美国也不算淑女。只能说,还好圣日耳曼区没有草原,不然她能当场放起牛来。”

众人哈哈大笑。

男人也大声笑起来。看,大家都在笑话莉齐,说明他做得没错。对于那种不守女士规矩的女人,就是该当众嘲讽一番。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四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脸色古怪——他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吗?没有吧,他只是在跟着大家笑话莉齐啊。

接着,他就听见自己正在发出蛙叫声。

一声比一声响亮。

男人的脸庞迅速涨红起来,就算用鞭子把他当成陀螺抽,也不会让他这么尴尬。这怪病发作得也太巧了,他才发过毒誓啊!

男人捂住喉咙,拼命吞咽,想把蛙叫声咽下去。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喉咙——该死,控制不了!

冷汗潸潸而下,有那么一瞬间,他简直想撞死在长餐桌上,但因为缺乏一死了之的勇气,就这样傻乎乎地叫了半个小时。

仅凭滑稽的蛙叫,其实断送了不了他的前程。真正断送了他前程的是,有人搜集了他兜售假债券的证据,放在了市长的办公桌上。

这下,他不仅颜面尽失,而且锒铛入狱。

莉齐知道这件事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如果她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的话,面对此情此景,只会觉得是上帝显灵了。可惜她不是。但除了上帝,谁还会做这种好事?

兰斯?

尽管不敢置信,晚上她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下兰斯。她想,要真是他做的话,以后她就对他好点儿吧,尽量不骑马上街了。

谁知,兰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似乎完全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奇怪,他平时对邻里之间的琐事,比政治要闻还要关心——上次老太太出事了,他怀疑是她干的,足足跟她冷战了三天,至今都还在书房睡觉,虽然她觉得那不叫冷战,叫天降好事——今天怎么表现得这么反常。

她不由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兰斯淡淡地说:“没什么,我这样难道不是如你所愿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很明显,你很厌恶我,对我没有一点儿感情。我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不想讨人嫌。就这样。”

“是吗?”莉齐将信将疑,“那你知道青蛙叫这事儿吗?”

“什么青蛙叫?”

他皱起眉头,眼中的茫然不似作假。

看来真的不是他。莉齐一下子失去了和他说话的兴趣:“没什么,吃你的饭。”

兰斯更加茫然,她却懒得理了。

她一边味同嚼蜡地吃牡蛎,一边暗暗琢磨,除了兰斯,还有谁会在巴黎做这种好事。

没有了。

她在巴黎一个朋友也没有,孤独得要命,谁会为她出头呢,躲她都来不及。

应该只是巧合。

然而,一个星期后,“巧合”又发生了,又一位可爱的仇人受到了惩罚。

那是一位骄横漂亮的贵族小姐,名字叫奥丽娅娜,姓氏又长又拗口,莉齐硬是没记住。

据奥丽娅娜说,假如莉齐没有“横刀夺爱”的话,她早就跟兰斯结婚了。他们两个家族已经通婚了将近一百年,关系可以说血浓于水。

她不知道兰斯为了钱跟莉齐结婚,还以为莉齐故意抢走了她的爱人,处处针对莉齐,跟她拌嘴。

莉齐其实挺喜欢她的,因为她给无聊的生活增添了不少颜色,直到有一次,这位骄横的小姐被她若无其事的态度激怒,脱口而出:“真想知道你爸爸是不是也这样不知廉耻,不然怎么会教出你这样——”

话未说完,奥丽娅娜也意识到了不对——她跟莉齐之间的战争,不应该牵扯到父母。她盯着莉齐欲言又止,似乎想要道歉,可莉齐已经转身离去,并在纸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但“老太太”和“青蛙叫”的事情发生后,她又把奥丽娅娜的名字划掉了,怕她身败名裂——虽然这么做有点儿自恋,但是以防万一嘛。

那小姑娘还不满十五岁,对爱情一无所知,跟她拌嘴,纯粹是因为她只能做这事儿,贵族小姐的生活太无聊了。

谁知这一回,奥丽娅娜受到的惩罚很特别,她收到了一沓兰斯写给别人的情书。

第一封情书里,兰斯对一位交际花说,他感到很痛苦,因为无法支撑越来越庞大的开销,祖辈留下的财产在消逝,而他又不愿意像其他自甘堕落的贵族一样,去买股票,买债券,买工厂,那样赚钱太下贱了。要是有一天,他沦落到亲自经商的地步,他宁愿去死。然后,他就收到了交际花寄来的五千法郎。

第二封情书里,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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