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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了许久的醉颜露面,手里提着已经温热的汤药。他走到纪宁面前,“主子。”

纪宁将印章交给他,“都看到了?”

阿醉嗯道:“这金阿瞒肯定有问题。”

纪宁面色凝重,“基本可以确定,他和你我一样。”

阿醉忧道:“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

纪宁沉思。

无论金阿瞒今日说得如何情真意切,他都不会对一个敌国的人心软。

金阿瞒若对启国无害,他可以假装不知。若他要与启国为敌……

纪宁抬眸,“派人看着,一旦有异动。”

他一顿,果决道:“杀。”

送走十国使团,只因春节将至,京都城的热闹并未就此消散。

纪府内,纪宁这几日一下朝就待在书房里画图,闭门不出。

眼看距离交稿只剩三天,画了一稿又一稿,他始终觉得不满意。

这一画,画到了晌午后。

院外李管家来报,说左相到访,马车已到了府门外。

纪宁正疑惑赵禄生这时来访有何事,忽地看见桌上图纸,顿时恍然。他真是昏了头,把这事忘了。

他吩咐管家将人迎进前厅,自己稍作收拾,出门碰面。

前厅,赵禄生手里拿着几卷纸,站在兰花架前悠闲赏花。

纪宁进门,朗声唤道:“赵大人莅临寒舍,荣幸之至。”

赵禄生拨弄着兰花叶子,回头瞟他,表情一言难尽,“纪大人还是少说这客套话,老夫担不起。”

既如此,纪宁便不废话,“大人过来有何事?”

赵禄生将视线从兰花处抽离,清清嗓子道:“老夫过来还人情。”

说着,将手里的几卷纸递给纪宁。

纪宁接过展开,纸上画的是二位新妃的行宫图。他佯装不解,“赵大人需要还我什么人情?”

赵禄生哼道:“你当我看不出?陛下对你我二人劝他纳妃一事心生不满,那日冰嬉会上要你设计行宫,摆明是奔着敲打你来的。”

纪宁不语。

赵禄生意味深长道:“陛下虽年少,但主见不少,最不喜别人替他拿主意。”

他叹气,“这事说到底是我让你去劝的,害你受罚,理应替你分担。图纸给你,你我两清。”

有现成的图纸,纪宁自是欣然接受,“谢过赵大人。”

赵禄生怕他看不懂,临走又拿过图纸好一番指点。

“这里一共三稿,初稿呈上去,陛下必定会因为在气头上给你打回来。你若问陛下哪里不对,他也一定不会同你说。”

“……”

“因此,初稿打回来后,别问原因,过个半日,你再拿次稿交上。”

“……”

“次稿送上去同样不一定能过,若再被打回来,就再等个一日,赶在截稿前交上末稿,届时陛下气也消了,此事也就成了。”

纪宁将他的话一一牢记,待送走了人,他打开稿纸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竟发现所谓初稿、次稿、末稿压根没有差别,完全一模一样。

一时间,纪宁有些哭笑不得,

要不说是两朝元老,此等手段,他怕是再学个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学会。

有了图纸,纪宁隔日便将初稿交了上去。结果如赵禄生所言,萧元君只草草看了一眼,就将图纸打了回来。

如此反复,一直交到第三次,图纸才终于通过。

一桩事刚平息,他尚未好好歇歇,另一桩事又找上了门——兰努尔派人送来急信,说听雨楼有人闹事,请纪宁出面相助。

第28章 告御状

“这兰努尔怎么净惹事?”去听雨楼的路上,阿醉忍不住奚落。

纪宁支颐着一条手臂,指尖按揉眉心缓解疲惫,“惹事的不是她。”

阿醉努努嘴,一阵摇头叹气。

到了地方,纪宁初下马车就被一队人拦住去路。

领头的男人一脸横肉,上手就要推人,“去去去,官家办事,都躲远点!”

阿醉擒住男人的手一把丢开,“好大的胆子,哪里的官家连当朝右相都敢推!”

男子一听“当朝右相”,面上闪过狐疑,扭头和身后人确认,结果都是面面相觑,一股子私宅护卫的做派。

眼见局势僵持,打楼里头出来一人,那人看着面熟,等人走近,纪宁认出此人正是侯严武的亲外甥,当朝城门尉,王齐全。

王齐全揣着手正欲开骂,定眼一瞧来人是纪宁,瞬间熄了气焰,“什么风把大人您吹来了?”

纪宁瞥他一眼,“王城尉不去守城,在听雨楼做什么?”

王齐全一笑,含糊其辞,“一点私事,私事。”

纪宁不愿同他费口舌,指使阿醉拦住人,阔步往楼内去。

甫一进门,他便看到满地的狼藉。

一楼桌椅皆被砸碎,数十名姑娘被私卫控制在墙角,兰努尔亦被折着双臂,压跪在大厅。

而身为始作俑者的几名男子则端坐堂上,喝醉打牌,好生清闲。

纪宁视线睃巡,瞧着几人都是朝中官员的子嗣,登时冷了脸,“你们几位公子倒是会找乐子。”

一语出,几人这才注意到他,纷纷如惊弓之鸟,起立的起立,行礼的行礼。

“见过右相大人。”

“参见纪大人。”

纪宁喝道:“还不放人!”

几人吓得瑟瑟发抖,慌忙让随从放开兰努尔。

一脱困,兰努尔立马跪直身子喊冤,“恳请大人为民女以及楼中姐妹作主!”

纪宁就近落座,道:“速将事情因果说来。”

兰努尔磕下一记响头,恨恨道:“这几位官爷一进楼,就要找我姐妹陪酒玩乐,民女多番解释此楼如今不做酒色生意,可几位官爷以职权欺压,非要逼良为娼,逼迫不成就要封楼砸场子,民女为……”

她话没说完,从外头赶来的王齐全厉声打断。

“胡说八道!”王齐全疾步上前,“大人别听这女的胡言。听雨楼原本就是烟柳之地,这些女的做的就是酒色生意,算哪门子良家女?我看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兰努尔气极,瞪着王齐全回骂道:“我楼中姐妹有几人是心甘情愿入的楼?轮起来,还不是你那姓侯的表哥做的孽?他强买强卖,你逼良为娼,算起来你们都是一样的猪狗不如!”

王齐全出身世家望族,又有个位高权重的舅舅,何曾这样被人骂过。他抬腿一脚踹到兰努尔肩上,“臭婊子给你脸了,爷要弄死你,有的是办法!”

纪宁眸风一凛,“王城尉好气派,你要当着本官的面弄死谁?”

王齐全自觉失言,“大人息怒,卑职气昏了头,一时口快。”

说着,不轻不重扇了自己两耳光。

纪宁吩咐阿醉将兰努尔搀去旁侧,随后才慢慢审问起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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