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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剩赵禄生未对纪宁表露出一丝关怀。他始终静悄悄站在位置上,暗自观察着人。

纪宁自然也留意到了他,只不过他今日不掩病态,为的就是让所有人看到,因而并未理会。

一炷香后,帝王入殿。

萧元君尚未入座,便免了众人的参拜,随后他看向纪宁。

二人对视,眉欲语,意先通,纪宁立即抚胸疾咳。

“咳——咳咳——咳咳咳——”

这一声声咳,牵动着周遭无数目光。

台上,萧元君蹙眉,“右相的身子还没养好?”

纪宁颌首,“回陛下,已无大碍,只需好好修养即可。”

有没有大碍,堂上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因此没几人相信他这句“无大碍”。

萧元君扫视台下众人,故作不信道:“是吗?可朕看着,怎么感觉右相迟迟不见好?”

纪宁捂着胸口只管假咳,一声不吭。

萧元君忙指使海福,“赶紧去给右相抬把椅子上来。”

海福领命,不多时,两名御前卫抬着椅子放到纪宁身后。

萧元君道:“右相坐下说话。”

纪宁听命。

等他落座,萧元君叹出一口长气,“右相的身体自受伤后,朕看是一日不如一日,是府中医师医术不佳,还是草药有欠缺,给耽搁了?”

纪宁配合道:“回陛下,府内府外都找人看过,也试过不少药,但……”

他这一出欲言又止,止得恰到好处。

萧元君接话:“这可怎么办?你若迟迟无法痊愈,朕如何心安?”

他端着手一面苦叹,一面有意瞟向侯严武,“京都城的医师和草药不行,那别地的呢?可派人去打探过?”

纪宁轻轻咳着,皱眉摇头,“陛下不必为臣忧心,一切……听天由命罢了。”

一句“听天由命”,叫在场众人都不忍动容。

萧元君瞅准时机,“朕不为自己的臣子忧虑,还有谁替你忧虑?你这伤属实无妄之灾,谁能替你分担?”

话到这份上,堂上的人都听出来帝王的矛头对的是谁。

侯严武再想装傻都装不下去,更何况他虽恨纪宁,恨不得他去死,但他侯家就算要手刃仇人,也要杀得光明正大。

他出面道:“启禀陛下,右相这伤说到底是犬子闯下的祸,我侯府愿负责到底。”

萧元君挑眉,似才想起来,“哦?朕倒忘了,侯将军的夫人王氏一族,可是京都有名的药商,世间什么草药王家找不到?”

不及侯严武多说,萧元君直接吩咐道:“侯将军既有心,那就劳烦将军多派些人手广寻医师,右相府倘若缺什么药,也及时供着,定要助右相早日康复。”

明知是局,侯严武只能认栽,“陛下言重,臣定尽力而为。”

萧元君不动声色望向纪宁,二人相视,心照不宣。

事情到此,他二人一唱一和的这出戏,便算是演成了。

朝堂议事还在继续,纪宁端坐交椅,眸底沉静,隐有愉悦。

那日万岁殿,他问萧元君往后的计划,对方最先提的正是今日这一局。

萧元君告诉他,于他自己而言,当务之急不该是变法,而是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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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再服用丹药,更不能再以“求仙问道”为借口寻药。

所以,萧元君替他找了一个妥善之策——只需让所有人相信侯远庭的确重伤了他,便可顺水推舟,将一切责任推给侯家。

事成之后,一来可借侯远庭掩盖住他的真实病因;

二来,王氏经营着京都城最大的草药商铺,他日后寻药更加方便;

三,则是为数月后的流民入京,瘟疫爆发做准备。

只要侯家接过了替纪宁寻药的担子,纪宁就可提前遣散府中道士,不再落下“求仙问道”的把柄,往后就无人能将“瘟疫泛滥时草药紧缺”的根源追究到他身上。

此局不算周密,但胜在一举三得,效果显著。

退朝后,萧元君单独叫人将纪宁和赵禄生传召至万岁殿。

去的路上,二人同行。

朝堂上纪宁虽是装病,但他身子确实不如从前,路上风凉,吹了几次便免不得咳嗽。

听他咳了半程路,走在前方的赵禄生终于忍不住吭声。

“纪大人,”他面带讥讽,揶揄道:“在老夫面前,就不用装了。

“咳咳。”纪宁不急着为自己喊冤,他问:“赵大人为何说,咳咳,说我在装?”

赵禄生丢给他一记“这还用说”的眼神,“你和陛下的这出戏也就唬唬旁人,唬不住我……”

毕竟一个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帝王,一个是知己知彼的同僚,两人什么性子,会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心里门儿清。

方才朝堂上他之所以不戳穿,只是因为这是陛下设的局,拆不得。

不过顾及同僚一场,他好心提醒,“这戏不高明,等侯家反应过来,想出对策,纪大人怕要引火上身。”

第54章 局

面对赵禄生的“好意”,纪宁罕见的没有出言回噎,他夸了一句“赵大人果真心明眼亮”,

攥起袖子忍下喉间痒意。

待到了地方,海福领着两人入殿。

二人走进书房时,萧元君已早早等在书案前。不等他们行礼,帝王率先迎上赵禄生,客气地邀他落座,

“相父免礼,快快请坐。”

帝王殷勤的架势叫赵禄生受宠若惊,然而不待他消化完,就见萧元君转而朝纪宁走去,语气出乎意料的柔和。

“你也赶紧坐下。”

纪宁款款行礼,颌首低头间,眉眼晃过一丝微妙的赧意。

赵禄生顿时觉出氛围古怪,他按捺住疑虑,悄默声的继续留意着二人。

安顿好纪宁,萧元君再自然不过地坐到了他身侧。随即,他拾起茶壶斟了杯水,送到纪宁面前,方才对上赵禄生的目光,悠悠说道:

“今日叫相父前来,是想聊些‘关门话’。”

闻言,赵禄生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帝王的“关门话”可不是随便能听的。他瞥一眼纪宁,见对方正气定神闲地端杯饮茶,应是对此事早已知情。

他道:“得陛下信赖,老臣感激涕零。”

萧元君笑道:“你二位都是自己人,朕自然信得过。”

他稍作停顿,缓声道:“今日朝堂上,相父应当看出了端倪罢?”

赵禄生一怔,不敢轻易作答。犹豫间,他瞟见对面的纪宁正看着自己,一副未笑含笑的模样。

想起方才入殿前,自己多嘴拆穿这人的“把戏”,如今反倒不好装傻充楞。

他含糊道:“回陛下,臣确实有所觉察。但陛下的安排自有一番道理,臣不应过问。”

听出他在打马虎眼,萧元君索性直接挑明,“淮将军回京前曾飞书予朕,告知朕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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