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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静静等候。
耳边的话音断断续续,多是侯远庭在说,偶尔萧元君回应几句,也不过是简单的几个字。
再度听到他的声音,纪宁竟莫名的感到紧张。
不多时,里间的声音停了,好一会儿后,纪宁听见萧元君问。
“右相怎么样?”
侯远庭回答:“回陛下,纪大人无碍,现下应当在房中休息。”
萧元君沉默,而后道了句“好”,再无下文。
寥寥几句,隐露不悦。
里间,侯远庭告退,房门打开,纪宁与其在门外撞个正着。
侯远庭不出意料地冷了冷态度,“见过大人。”
纪宁不语,点头回应。
二人别过,待人走远,纪宁叩响房门。
屋内,萧元君答话,“进来。”
纪宁施步入内,甫一进门,便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草药味。
想来萧元君应是刚换过药。
他一面想着,一面看向床榻上的人,果真见他额上缠绕的布条,换成了更为轻便的纱布块。
“臣,参见陛下。”
萧元君侧过脸,面色平静,开口却唤他,“右相怎么过来了?”
纪宁心头一跳,“臣过来看看陛下伤势。”
他一顿,又道:“此外还有一件事,想同陛下解释。”
萧元君的不悦他已察觉,便不能任由误会继续发展下去。
似是知他要“解释”什么,萧元君静静看了他一眼,随后有些逃避般的移开了眼,“你说。”
纪宁抬头,心中忐忑,“风浪来袭时,臣没有将那根麻绳及时抛给陛下,让龙体受损,臣有错。”
萧元君听着,黯黯垂下眼睫。
纪宁续道:“当时阿醉和兰努尔两个人,周遭都没有支撑物可供他们避险。因此风浪来袭之际,我才选择将绳子抛给他们。而,陛下你,你离我最近,我……”
饶是知道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可后面的话,纪宁实在难以继续。
他越是有理有据,越是心虚不安。
而萧元君,便越是沉默。
索性纪宁不再往下说,只是道:“陛下心中不快,尽可直言。”
“……”
床榻处迟迟没有回音。
萧元君不知在想什么,好半天后牵出一抹笑,“我理解。”
是“我理解”,不是“我不介意”。
纪宁愁眉。
萧元君脸上的笑容扩了一轮,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
他一反常态送客道:“我有些困,你回去歇着吧。”
见状,纪宁黯然失色,他心知这芥蒂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开,更是无话可说。
他一贯不会说哄人的话,和人干瞪眼对望良久,他妥协道:
“臣……晚些时候再来。”
萧元君没有拒绝,也没有应允。
纪宁等不来回答,便当他是默许,随即转身告辞。
目送人离开,萧元君嘴角的笑容渐渐回落。
确定人真的离去,他眼中泛起一阵失落。
他刚才说的“理解”,是真的理解纪宁的选择。
纪宁没有错,可明知道对方没错,他依旧说服不了自己坦然接受。
他以为,起码在风浪来临前,他都以为自己在纪宁心中有一席之地。
然而事实是,他再一次成为了被放弃的那一个。
萧元君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是他?
纪宁为什么总是放弃他?
就像前世一样,纪宁放不下所有人,唯独放下了他。
一路走回房间,纪宁始终心不在焉,因而当兰努尔突然出现敲响房门时,他罕见的失了态。
敲门声急促,纪宁扶起桌上翻了的茶杯,沉声道:“进。”
兰努尔入内,一脸急色,“大人!”
没料到是她来,纪宁起身道:“怎么了?何事如此着急?”
兰努尔飞快扫了他两眼,二话不说,径直冲到他的床前,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找起来。
纪宁从未见过她如此失礼,他跟上前问道:“兰姑娘你在找什么?”
兰努尔翻找完柜子,并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
她倏地直起身盯住他,“药呢?你吃的那丹药呢?”
纪宁兀自一怔,反应过来后,不明所以道:“我已经不吃那个药了。”
兰努尔不信,“大人你少骗我!那丹药吃不得,你快拿出来。”
纪宁抿唇,这才沉住气仔细打量眼前人。他这一世,好像还不曾跟兰努尔提过丹药的事。
他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兰努尔自从确定自己回到了过去,满心满脑便只有一个念头——阻止纪宁。
前世她是除了醉颜,离纪宁最近的人。
她曾无数次看到过纪宁服药,那时她知道他身体不好,但却不知道那丹药有问题。直到最后纪宁身死,她才悔不当初。
她理了理思绪,对上纪宁的双眸认真道:“大人,不管怎样不要再吃那个药。还有……”
想起此后纪宁会遭遇的种种,她迫切道:“不要南下不要变法不要出征。”
话已至此,纪宁明白了。
经历了萧元君和阿醉的重生,再次面对同样的场面,他已从容不少。
他没有回应兰努尔的劝告,而是问道:“你也是从元瑞十四年回来的吗?”
这次换做兰努尔愣住。
她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心中惊愕犹如滔天骇浪。
良久,她重新有了反应,“大人你,知道元瑞十四年?”
纪宁含笑,同故人问好,“兰努尔,好久不见。”
话音落,对面的人潸然泪下。
兰努尔哽咽,“大人你,你也回来了吗?”
纪宁点头。
兰努尔泪目道:“什么时候的事?”
“比你早了半年左右。”
“好!太好了!”兰努尔一面笑着,一面使劲擦掉眼泪。
亏她急急忙忙找过来,竟是瞎担心一场。
待她情绪稍稍平复,纪宁引她落座,随后递出茶水问道:“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兰努尔答:“昨夜。”
那场昏迷过后,兰努尔便回来了。
纪宁惑道:“那你为什么也会重生?”
兰努尔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她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算重生。我没有死,而是一觉醒来就出现在了这里。”
一语了,她觉出异样,“大人你说‘也’是什么意思?除了你我,还有谁回来了?”
纪宁淡道:“阿醉和陛下,他们都回来了。”
闻言,兰努尔神色微变,不由回忆起自己重生前的种种细节。
纪宁看她面色,问到:“怎么了?可是有话要说?”
兰努尔一顿,“我在想,或许所谓的‘重生’,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此事一直是纪宁的心事,他正色,“你知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