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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找朝廷的海军。我们则一路向西,入山躲避。”

南地西面重山叠嶂,有萧元君做掩护,率先引走南王的手下,一旦他们顺利进山,便能安然躲藏一段时间,等援军到来。

“你们的计划可靠吗?”

阿醉应道:“可靠,西边的山易守难攻……”

“我问的是陛下。”

纪宁自以为能够冷静,但一想到萧元君最后离去的背影,他才发现自己有多恐惧。

阿醉哑然。

半晌,他迟疑道:“可,可靠。陛下提早勘察过路线,有影人和侯远庭在,应该不会有问题。”

应该?

纪宁睁目,早前压下的怒气复起,“你难道分不清孰轻孰重吗?只是‘应该’的事你也敢帮着他做?”

纪宁如今何止生气,更是心寒。

醉颜是他一手栽培的,可他却一次次同萧元君一起隐瞒自己,做下如此欠妥的事。

醉颜咚地跪下,他虽觉愧疚,却不觉有错。

他和萧元君的关系没有好到胜过纪宁,他之所以愿意帮忙,只是因为想让纪宁好。

“在奴这里,主子比任何人都重要。”

纪宁愣住,愤怒和心疼两种情绪全都交织眼底。

后知后觉,他如今哪有资格怪阿醉?如果不是因为他这副身体,阿醉和萧元君何至于为了他殚精竭虑至此?

他想去搀起阿醉,可刚一动弹,身子就像一滩软泥,无可控制地瘫回原地。

阿醉膝行上前,“主子!”

纪宁合眼缓了半息,他叹道:“起来说话。事已至此,让陛下没有后顾之忧才是最要紧的。”

阿醉点头,目光落到他眼睑下浮着的两片铅灰,眉心皱起的纹路又紧了一分。

……

“驾!”

“驾!

”“驾——”

银月高悬,晦暗的密林中,三道人影纵马疾驰。

萧元君一袭黑衣走在前,他手握缰绳,不断喝令座下烈马加快脚程。

耳边冷风呼啸,一股海水的咸腥味毫无征兆地涌入鼻腔。

眼前的沙石道有了尽头,一块海崖出现在正前方。

萧元君猛地一掸缰绳,烈马嘶鸣,破风直上。

在他身后,一灰一黑的两道人影相继跟上。

三道人影冲上崖岸,旋即纷纷刹停。

“吁——”萧元君勒紧缰绳,待马稳住脚,他弃绳下马,朝着崖边走近。

身后,影人和侯远庭先后跟上。

此时天已微亮,仅凭天光,能看到崖下的大致情况。

此处崖高五米,崖下湾流并不算湍急,细细看,还能看见藏身水面的那艘小船。

确定无异,萧元君转身叫人,“动身。”

影人应声。

侯远庭似在出神,愣了半天才答了声好。

三人弃了马,朝崖边的草丛走去。草丛后有一条野道,是通往崖下唯一的路径。

野道狭窄,一次只能下一人。

临近跟前,影人特地同萧元君换了位置。影人开路,侯远庭垫后,三人就这般摸着黑一路直下。

越往下风势越大,崖边野草长得疯,很快,三人的身躯就完全隐没在草丛中。

长满毛刺的野草随风乱荡,割在人身上密密麻麻的疼。

萧元君一路跟着影人的步伐,却丝毫未察觉身后侯远庭的脚步,已近迟缓。

约莫一炷香后,耳边的浪声骤然变大。

萧元君看见影人拨开最后一层野草走了出去,随即,在他眼前忽然停住了脚。

萧元君蹙眉,刚要开口,一把银剑架在了他的肩上。

剑刃的冷气入骨,他顿足,于此同时,草丛外响起了耳熟的声音。

“纪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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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带着恭候已久的散漫,是李吉的声音。

影人一动不动,他如今扮着纪宁的模样,言行便格外注意。

李吉等不到他回话,便冲着草丛喊道:“喂——后面的人呢?还不出来?”

萧元君想回头,岂料刚一动,侯远庭的剑就近了一寸,“别动。现在出去。”

萧元君目色微沉,他将头回正,握紧手中长剑,一步一步走出草丛。

视野开阔的瞬间,局势也才明了。

对面,李吉带着十几个手下将他们团团包围,显然是早就埋伏好了。

萧元君看着近在咫尺的海面,又看了看李吉,“等了多久了?”

他今日没戴面具,李吉瞧着他,似笑非笑,“原来你长这幅样子,还真眼熟。”

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萧元君自也不会搭他的腔。他侧头,去问身后的侯远庭,“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身后的人不吭声,只将剑逼得更近。

李吉隔岸观火,“我说,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还看不出来吗?没有他,我能知道你们的计划?”

萧元君眸色如墨,声音冷得彻骨,带着显而易见的威慑,“侯远庭,所以你要弑君吗?”

“……”

脖间的剑似乎抖了一下,夜色里,无人能看清侯远庭的神态。

众人只听他喊道:“竟敢冒充圣上!陛下如今远在京都,此地哪儿来的君?”

不及萧元君作答,李吉怒啸,“好啊!这贼人居然冒充圣上!弟兄们!给我就地斩咯!”

话音落,对面十余人一拥而上。

趁后方人尚未反应,萧元君提剑顺势往后一送,直直击中侯远庭腹部。

脖间的剑偏移,借此良机,萧元君拔出配剑。

侯远庭稳住脚,举剑劈来,萧元君提剑挡下,两处剑刃擦过,激出一串剑光。

二人缠斗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萧元君无意纠缠,找准时机迅速改变方向,直奔海面。

身后,侯远庭紧忙追上。

那头,正和影人缠斗的李吉瞥见要走的萧元君,当即夺过随从的长剑,奋力一掷。

海风呼啸,成了利剑掩身的良机。

待萧元君察觉异响时,剑光已近在身前,他侧身一闪,旋即只觉左臂一僵,一阵剧痛袭来。

温热的液体很快浸湿衣袖,他杵剑单膝跪地,又眼看李吉赶了过来,他顾不得查看伤势,急忙起身御敌。

崖下不及上面亮堂,李吉只知自己伤了人,却看不清伤势如何。

他笑:“还想跑?今天要让你跑了,我就提着脑袋回去复命!”

旁侧,侯远庭冷声道:“说好了一人对付一个,你干嘛抢我的功劳?”

李吉哼道:“要不是我,人就跑了。”

侯远庭不语,先他一步,箭步上前。

此次南王下了狠心,派来的人都是个中高手,以少敌多本就没有优势,因而一时半会儿,萧元君和影人都被死死缠住了脚。

李吉参透了萧元君的计划,全然不给他接近水面的机会。他与侯远庭一前一后,生生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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