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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寂深开着扩音,听言垂眸与温惊桥相视一眼。

温惊桥冲他点头,傅寂深便应承道:“有的, 伯母, 我去接您。”

“不用麻烦, 我和小雪要到壹号中心商场逛逛, 小傅你到那楼下的咖啡厅等我就好。”董轻语气如常地说。

傅寂深听不出她的情绪,温惊桥亦然,两人怀着不安的心情,乘车一道去见她。

“伯母挺沉得住气。”傅寂深淡声道。

温惊桥同意:“自打我妈离婚后搬到京海来,见过世面, 变化很大, 比往日从容许多。”

他对此自是喜闻乐见。

可又担心董轻扔不掉传统观念。

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结婚不是必然的选择,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长辈们却都想他们结婚成家生子,才算有个“交代”,许多年长者压根不关心年轻人是否愿意传宗接代,就把根深蒂固的思想强加到他们身上。

他希望董轻为自己而活, 不要操心他的归属和婚嗣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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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希望董轻的思想能够与时俱进, 不然人到晚年, 或许会像多数老人一样, 出于“完整家庭是享福的标配”、“找个老伴相互扶持陪伴”等缘由,再给他找个继父。

他不想看到董轻把幸福寄托到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上。

将来, 等他和傅寂深得到董轻的许可后,他就把董轻和宋玉雪接过来,有人陪着她, 照顾她,她就不会再跳过他依赖别人了吧。

傅寂深不知温惊桥已经把他纳入很遥远的未来规划中,他心有不安地道:“宝宝,伯母让我离开你怎么办?”

温惊桥嘴角抽搐:“……你这个问题和昨晚的问题,有区别吗?”

“有。”傅寂深一本正经地说:“若伯母是喊你回去谈话,你的选择起决定性作用。”

“而她喊的是我,我的坚持不代表你的心意……”

说到底,还是对这份试用期的感情的不自信。

桥桥从没说过喜欢他。

距离喜欢和爱,或许还有挺长一段路要走。

让他带着这个没准备好的、不成型的“武器”去打仗,任他在商场上多叱咤风云、胸有成竹,都不免感到心底发虚。

“我陪着你,还不够证明我的心意吗?”

温惊桥摆明立场道。

毫无疑问,他绝不会带一个不相干且无感的人,去见他的家长。

傅寂深如愿得到底牌,眉眼疏朗舒展:“够。”

片晌,二人在商场南门的停车点下车,远远就见到董轻和宋玉雪坐在咖啡馆窗边的位置。

他们两人穿得正式,并肩而行,且没戴口罩,色调也很配,温惊桥礼服主色是月牙白,傅寂深则是藏蓝色,剪裁得当的高定完美衬托出他们的身形与比例,所过之处几乎万众瞩目。

主要也是大夏天裹得这么严实,属实很少见。

傅寂深掀起门帘,推开玻璃门,与温惊桥来到咖啡馆内。

倏地,前者抬手挡住后者的脸。

“有人在拍。”

温惊桥便捂着脸,到前台要一间包厢。

幸而独立包厢还有剩余,他定好后,给董轻发去消息,让她和小雪按着包厢号找过来。

等人进门,温惊桥解释道:“妈,傅寂深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你们和他一起被人拍到的话,会影响到你们平时的生活。”

“理解理解。”董轻微笑道:“小傅比我想的还厉害嘞。”

傅寂深沉声道:“谢谢。”

他打开菜单,如同回到旅游时那般,殷勤地照顾她们:“伯母,您想喝点什么?”

温惊桥对来的服务员道:“提拉米苏每人一份,草莓蛋糕两份,奶茶、果汁各一杯,卡布奇诺两杯。”

服务员笑道:“好的,先生,请稍等。”

室内安静一瞬,董轻并未立即挑明来意。

待到服务员端上甜品和饮料,她也依旧不动声色。

温惊桥一言不发地吃着提拉米苏,傅寂深慢饮着卡布奇诺。

宋玉雪却无心吃喝,在旁看得干着急,她拉着董轻的胳膊:“妈,你找寂深哥想说啥呀?”

董轻拨开她的手:“吃你的蛋糕,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奥。”宋玉雪低下头。

温惊桥放下勺子,温声问:“妈,你想和傅寂深聊什么?”

董轻叹息:“儿子,你和小雪去外面,我跟小傅单独聊。”

温惊桥挑眉:“我也不能听么?”

“嗯。”董轻投以安慰的眼神,笑容温婉而柔和:“带你妹妹到隔壁饰品店逛逛。”

温惊桥看向傅寂深,傅寂深在桌子底下紧握住他的手,又缓缓放开。

“去吧。”

傅寂深忽然有种预感,伯母会告诉他一些秘密或是嘱咐他一些话。

包厢里只余两人时,董轻才直言道:“小傅,我想知道,你对我儿子是认真的吗?”

傅寂深神情凛然,郑重其事地颔首。

“我用我的性命发誓,我对桥桥是真心的。”

话落,他静静地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董轻说:“其实,我在洱海时,就看出你们的关系不同寻常。”

傅寂深诧异地挑起眸光。

董轻抓着果汁杯子,一双手比大都市里的家庭主妇要枯瘦得多,却很有力量:“一开始,你看他的眼神让我心慌纠结又害怕,但我观察下来,我儿子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要比和我们在一起都自在开心,我从没见过他那么放松惬意的样子。”

她说着,面上露出一副懊悔自责的表情,眼眶也泛起红:“说来可笑,我自从再婚后,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分给桥桥。”

傅寂深给她递张纸巾,董轻接过擦擦眼泪,回忆着道:“他九岁开始一个人照顾自己、上下学,小学离得又远,每天要来回跑两趟,起初晚上小腿都是肿的,小雪她亲爸宋珩还常常躲懒不烧中午饭,学校里学生也排挤桥桥,抢他的零花钱……我要带着襁褓中的小雪上班,没钱转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桥桥受罪,没办法,我没权没势,还太懦弱了。”

“后来,桥桥上了初中,成了住校生,跟我就不亲了。”

董轻倏然捂住颤抖的嘴唇哽咽起来,这些话她压在心里太多年,第一次跟人吐露,情绪不禁有些激动。

“但我知道,根本原因不是住校,我那时候真的太软弱了,狠不下心跟宋珩离婚,总想着,离了我要拉扯两个孩子,更难吧,但就因为这样,我把我的亲生骨肉越推越远。”

她眼泪掉得很凶,吸吸鼻子道:“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直视桥桥的眼睛,怕他恨我。”

再听一遍桥桥的过去,傅寂深心脏始终紧紧揪着,有种咽喉被利爪扼住一般无法呼吸的痛。

深邃的双眸不自觉一片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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