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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小路设有拦绳,马蹄被绊,才能将驾马之人甩飞出去。但是……”他说正事的时候,一般习惯与人对视,可柳元洵看他的目光实在奇怪,他在那亮晶晶的眼神里,竟有种舌头打结,说话不大利索的感觉。
顾莲沼干咳一声,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上瞎划,嘴里说的跟手上比划的毫不相干。
“但是,一来刘三身上没有箭伤;二来,马蹄脆弱,急速飞奔下遇到拦绳,马蹄会摔断,断了蹄子的马和废物没什么两样,劫匪不会为了一匹废马杀人。”
淩晴急了,“那刘三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必知道。”柳元洵低声叹道:“刘三怎么死的并不重要,我只需要知道这是意外还是谋杀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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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死法有千万种,即便猜出死因,也与大局无益,顾莲沼所说的信息,已经足够他确定一点:刘三之死,必然是高手所为。
就是不知道,这高手,究竟和送他琴谱的人是不是一夥的。
如果是,说明这人在刻意玩弄他,给了他谜题,却又出手阻断他解密的路。
如果不是,那这事可就复杂了。一拨人想送他琴谱,告诉他一件事;另一波人却横插进来,阻止他知晓答案;那作为漩涡中心的琴谱,又该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主子……”一直没说话的淩亭,这时却开了口,他抿了抿唇,低声道:“这事本来也和您没什么关系,不如先养好身体,以后再……”
柳元洵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他也认同淩亭说得话,但自从刘三死了以后,这事就变了。
“如果这事是冲我来的,我自然懒得理会这些杂事,一张琴谱而已,再好玩,一旦到了劳心费神的地步,烧了也就算了。但刘三死了。”
柳元洵平静道:“他领了我的差,死在了为我办事的路上,老母亲也被一把火烧成了灰。我若不能叫他死而复生,便得给他一个交代。”
柳元洵若是说了别的理由,淩亭还能出言相劝,可唯独这条理由,能将他堵得哑口无言。
这一屋,一共四个人。
除了柳元洵,其他三个都是奴才命。
淩亭和淩晴运气好,遇上了柳元洵,这才得了重生的机会,所以他们无法说出“那不过是个奴才”之类的话。
如果柳元洵不将奴才当人看,那他们就不会有今天。
刘三已经死了,若是连个公道也讨不到,那刘家的两条命,可就真的连条狗都不如了。
室内安静了片刻,身处视线中心的柳元洵却摸了摸鼻尖,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为什么都在看我?”
闻言,三人反应各不一样。
淩亭迅速将头低下,移开了视线;淩晴却笑着往柳元洵身边蹭,边蹭边夸他;一直低头盯着桌子的顾莲沼却将头抬了起来,眼神晦暗不明,好半晌才垂了眼眸。
……
入夜,柳元洵这才有时间与顾莲沼详谈。
“我这几日一直病着,没见过外人,听淩亭说,洪公公又来了两趟,还向他打问你的去处。淩亭按我说得吩咐回了,说你为我办事去了,洪公公倒也没多问。”
柳元洵说话的力气不是很足,二人要是隔得远了,他说话也费劲,所以便一同坐到了床沿处。
顾莲沼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烛火盈盈间,柳元洵的眼神真挚而温柔,“顾九,我们认识也快一月了,你实话告诉我,你当真不介意守宫砂的事吗?”
没什么好介意的,他巴不得这玩意赶紧消失。这要是好东西,怎么不给男人也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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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看到守宫砂,他就觉得自己像个待人拆封的物件儿,要不是自己弄不掉,他真恨不得自己给自己破了身。
可心里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他厌恶是一回事,但这世道既然赋予了它一些价值,那他物尽其用也不算亏。
顾莲沼微微低头,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稍稍放低的声音听上去竟也有丝乖顺的味道,“只要是哥儿,就没有不在意守宫砂的。可凡事都有轻重缓急,相较职位而言,守宫砂就没那么重要了。”
近日里相处的细节,已经逐渐覆盖了顾莲沼当街杀人的可怖印象,此时的柳元洵满眼怜惜,丝毫不知自己的善良已经被利用,他问:“那你可曾想过嫁人?”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顾莲沼几乎要叹息出声。
七王爷实在太好懂了。他虽然明睿而聪慧,可天生的温良还是会让他在面临弱者的时候,习惯性地卸下防备,真诚以待。
一开始,七王爷看他还像看见了鬼一样,恨不能一南一北老死不相往来。可自从知道了他的年纪和身世,这点恐惧和防备就开始变淡了。
再后来看见他被打,看他在屋外受冻,知道他被洪公公威胁……所剩无几的防备就彻底消失了。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距离……
他第一次坐到七王爷身边时,七王爷浑身僵硬,满眼都写着恐惧。而这次,他却用写满怜惜的眼神望着他,活像在看一只没有自保能力的乳猫。
顾莲沼垂眸看着自己干净的手指,忍不住出了神。七王爷知道他这双手刚刚才捏断过孟远峰的颈椎吗?他可不是什么脆弱无依的哥儿,所有欺侮过他的人,只要被他寻到机会,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久久不答,却叫柳元洵误会了。
既然在乎守宫砂,那自然也是想过嫁人的。
“是我不好,连累了你。”柳元洵柔声道:“但你放心,欠你的,我都会还的。”
他的目光太过温柔,眼神又太过和软,几乎瞬间就叫顾莲沼回想起太常寺里,七王爷替他抹药的那一幕。
但他很快又回了神。
他在洪公公面前说了一大堆谎,唯独有句话说对了。七王爷这人,虽然温柔,但他待猫待狗都是一样的,待人自然也没什么不同。
可即便他的温柔会无差别地倾注在每一个人身上,但得了他片刻柔情的人,也总有那么一刻,是真的感到了温暖。
“您不欠我什么。”顾莲沼抬眸看他,眼神沉静道:“都是我自愿的。”
以退为进这一招不要太好用,柳元洵望着他静幽幽的眼神,心怜得厉害,甚至连他当街斩马那一幕都有了理由:朱洪历本就是个大贪官,当街纵马逃命,不知伤了多少人,及时斩杀也是应该的。
“你想好了?”柳元洵最后一次确认道:“守宫砂消失以后,就再也恢复不了了。”
“嗯,劳您替我上药。”顾莲沼垂眸拉开衣袖,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一点殷红静静躺着,在幽幽烛火下,莫名惹出两分暧昧。
第18章
柳元洵的病一共经历了三个阶段。
他出生时身负弱症,长到十五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