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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过得好,自己也会开心的人。

他待人好,就像人养花,花开得好,养花的人便开心了,至于这花值不值钱、有没有用,他都不在意。更不会因为在某一株花上费了点心思,就爱上那朵花。

下位者有无数个理由爱上上位者,可上位者又凭什么躬身低头呢?你没有的,他有;你有的,他不在意;非要强求,那叫献丑。

顾莲沼之于柳元洵。

他之于柳元洵。

归根结底,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他能想明白,也甘心接受,所以从不奢望,也不逾距,只远远守着王爷,做自己份内的事。

但顾莲沼能吗?他不愿看到顾莲沼动心,非是因为妒忌,而是不想让王爷陷入不可控的危机里。

王爷那性子,不起贪念,便是善缘;起了贪念,难免因求不得而生怨。

第28章

柳元洵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在暖烘烘的屋子里歇了两日,身体便已经见好了。

与此同时,顾莲沼的守宫砂也彻底消失了,只是不能叫他就这样去上职。

他前些日子一直在病中,虽不至于不举,可他绝对做不出拖着病体和顾莲沼圆房的事,洪福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事做了假。

“等我身体好些……”柳元洵毕竟是个男人,对着哥儿说这种话,难免有些尴尬,但这话又不能不讲,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到时,你就可以去上职了。”

顾莲沼点了点头,倚在窗旁静静瞧着他,忽然问道:“王爷可会说漏嘴?”

“什么?”柳元洵没反应过来,“什么说漏嘴?”

午后日光灿烂,顾莲沼整个人却背光而站,看不清神色,只能听见他平静的声音,“我见王爷身边清净,看书也只读圣贤,所以冒昧问问王爷可知如何行周公之礼?”

“咳……咳咳……”柳元洵呛到,咳得整个人都在颤,顾莲沼像是吃了教训,也不干看着了,走到他身前,抬手就要替他拍背顺气。

可他方才的问题叫柳元洵有些尴尬,顾莲沼刚一伸手,他就抬手去推,要推却没推开,反被顾莲沼扣住十指,握住了手。

“别急,先顺气,气顺了再说话。”

他一手扣住柳元洵的手,另一手搭在他背上慢慢拍抚,语气虽算不上柔和,但比起过往的冷硬,倒也算得上温柔。

柳元洵耳根爆红,不知是呛到之后被憋的,还是被顾莲沼的直白逼出来的。

他好不容易止了咳,慌慌张张地想要将手抽出来,顾莲沼随意放了手,倒显得他有些小题大做。

顾莲沼绕回窗前,与他拉开距离,语气淡淡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洪公公若是知道王爷与我有了夫妻之实,必会言语试探,王爷若是不知其理,难免露馅。”

“我……”柳元洵哑舌一瞬,不知该怎么回应,可他心里清楚,顾莲沼的担心是有缘由的,因此也只能小声道:“我会找书看的。”

“也好。”顾莲沼轻轻颔首,随即又抛出一个问题,“洪公公若是问您,为何忽然愿意圆房,您想好应对的说辞了吗?”

洪公公应该不会问这么细吧?

按理说,洪公公但凡有点分寸,都不会问这么私密的事,可一想到皇上如此看重他“是否圆房”一事,他又变得不太确定了。

“说起来,”顾莲沼静静观察着他的神色,慢声试探道:“洪公公好像很在意王爷是否圆房啊,是有什么讲究的习俗吗?”

柳元洵摇了摇头,脸上的疑惑不似作假,“我也觉得奇怪。”

他既不理解皇上为什么要赐婚,也不理解为何要逼他与顾莲沼圆房。皇上说是要他留下后代,可既然是要他留后,何必赐个生育困难的哥儿?

顾莲沼道:“王爷若不介意,不如与我说说?”

在这件事上,他和顾莲沼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情报互通倒也无妨。

柳元洵点头道:“自是不介意。”

可这事有些复杂,该从哪说起呢?

顾莲沼像是会读心似的,他只迟疑了几瞬,顾莲沼就自发替他起了个话头,“听淩晴说,您前些日子大病,就是因为向皇上提到了复职的事情,您可愿与我说说当时的详情?”

提起挨打一事,柳元洵还是有些不自在,他清了清嗓,道:“我虽不知道皇兄为什么会突然赐婚,又逼你我圆房,可我清楚,他一旦恼了我,就不想管我的事了,所以我故意说了些话刺激他。”

“结果倒是如我所料,他松了口,不再管你我之间的事,你复职与否,他也不在意。可我大病一场后,却又在你口中听到了洪公公的传话,这便叫我觉得奇怪了……”

顾莲沼追问了句:“您向皇上说了什么?”

说你杀人无数,满身血腥……

还说皇上将你嫁入王府是刻意侮辱……

柳元洵强自镇定地眨了眨眼睛,心虚道:“也没说什么,就是些皇上不爱听的话。”

这话倒也没错,虽是在骂顾莲沼,但确实是为了捅皇上的心窝子。

……

他出生的那个冬日,天雍一直没有下雪。

冬雪严重影响百姓来年的收成,天不降雪也被视作神明对皇帝的谴责,那年冬日,整个皇城的气氛前所未有的低迷,百姓惶恐难安,一向明睿的先皇也失了镇定。

神奇的是,随着柳元洵落地后的第一声啼哭,天上忽然开始降雪,大雪连降三日,彻底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他尚在襁褓中,皇上就定了他封王的封号——瑞王。

也因为他身负祥瑞之兆,先皇在一众皇子中最是宠他,爱宠过重,便成了扎在众皇子心中的一根刺。

除了他皇兄外,所有兄弟都妒恨他,更没少坑他,他将柳元喆与其他兄弟混作一谈,说他是因为见不得先皇宠他才故意赐婚折辱,他皇兄必然要失望恼怒。

这一怒,便懒得管他了。

可他对柳元喆的了解,也仅止于此了。再多的,他便猜不透了。

想到这里,柳元洵真情实意地感叹了一句:“自从皇兄当了皇上,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虽是抱怨,却掩不住话语间的亲近与信赖。

单听他这句话,他和皇上的关系,倒真像传言里说的“胜似一母同胞的好兄弟”。

顾莲沼不置可否,又问了另一个问题,“祭礼那日,我父亲找您说什么了?”

“哦,那天啊……”柳元洵装模做样地回忆了一番,“记不太清了,好像说你小时候吃了很多苦,叫我好好待你,又说你人如其名,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孩子……”

一本正经编瞎话的柳元洵对上顾莲沼堪称诡异的眼神之后,默默改了口,“当然,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信。但实话不中听,你还是不要知道了。”

即便柳元洵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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