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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口。

吃过了饭,实在不能再耽搁了,顾莲沼站起身来,道:“我先走了。”

柳元洵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朝他摆了摆手,温和一笑,“早去早回。”

顾莲沼应了一声,转身的动作是利落的,可临到踏出房门的时候,还是稍稍停顿了片刻。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停留,而是牵起乌霆,径直去了诏狱。

……

宫里的消息回得很快,顾莲沼走了一刻钟,府里的小厮便带着洪公公的口信来了。

只可惜,柳元喆以宫事繁忙为由,驳了他入宫的请求。

听了消息,柳元洵脸色就不大好了。

淩亭担忧地看向他,道:“主子……”

“没事。”柳元洵笑了笑,道:“宫里事忙,许多大臣都等着进宫觐见呢,我又没什么正事,改天去也无妨。”

话是这么说,可他明显失落了许多,踢了靴子便上床去了,拉起被子蒙住了头,闷声道:“我想睡会儿。”

柳元洵平日里很少进宫,频繁的时候十天去一次,少的时候一个月都不见得能去一回,且大多时候都是洪公公亲自来请的,要是遇上柳元洵自己递信说要入宫,皇上从来没有拒绝过。

可这次……

淩晴和淩亭对视了一眼,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柳元洵心情不好时就喜欢睡觉,再加上刚喝了药,也没法出门散心。淩晴扯了扯淩亭的衣袖,说道:“走吧,让主子歇一歇。”

淩亭无奈,也只能跟着淩晴退了出去。

柳元洵将被子盖过头的时候,是想哭的。

他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了,哪怕早已在心里做了三年的准备,但当真正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想从亲人身上找一点慰藉。

父皇仙逝了,母妃也不能常见,柳元喆是他唯一的亲人,在这种时候,他也只想见见柳元喆。不会耽误他很久,只是见一见面,说两句话,他觉得自己都能好受很多。

可柳元喆拒绝了他。

淩氏兄妹还在屋里的时候,他想哭但忍住了,毕竟年纪不小了,他实在没脸在他们面前哭。

可等他们走了,他又哭不出来了,且那被子压在头顶,憋得他呼吸不畅,他只能扒开一道缝,呼吸着外头的空气。

病人就是病人,连伤心的力气都没有,药效一上来,眼眶还湿着呢,人已经不自觉睡熟了。

待到睡醒,太阳快落山了,顾莲沼也回来了。

柳元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今天回来得倒是挺早,忙完了吗?”

顾莲沼“嗯”了一声,抬眼看向他,说道:“你倒是醒得巧。”

巧?

巧什么?

柳元洵还怔着,顾莲沼就将手伸进被子里,去拽他的腿,稍一用力,就将他扯得仰倒在柔软的被子上。

柳元洵挣扎着起身,“你干嘛?”

顾莲沼却不解释,将人拉到床边就开始替他穿靴子,穿好了靴子又开始裹袍子,裹完了袍子,又扯了件大麾,顺便替他戴好了兜帽。

从将柳元洵从被子里挖出来,再到将他罩进大麾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极为迅速。

若不是外头凛冽的寒风瞬间将柳元洵吹醒,他甚至会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顾莲沼侧眸看了他一眼,问道:“准备好了吗?”

柳元洵站在院子里,一脸茫然地望着顾莲沼,问道:“什么?”

“那就是准备好了。”顾莲沼自顾自地替他做了决定,然后屈膝弯腰,双臂环过顾莲沼的腿弯与后背,稍一用力,便将他稳稳抱在了怀里。

柳元洵压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下意识揪住了顾莲沼的衣襟,惊呼道:“你做什么?”

顾莲沼没有说话,只是仰头看向屋顶,随后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内力,猛然提气向上一跃,眨眼间便飞身上了屋顶,稳稳地落在了屋脊上。

柳元洵只觉眼前一花,耳边风声呼啸,待再次看清,他就已经站在了离地十几尺的屋脊上。

这里风声呼啸,周围又没有围栏阻挡,柳元洵紧紧扯着顾莲沼的衣领,不敢撒手,却还是被缓缓放到了地上。

“来。”顾莲沼揽住他的腰,带着他踩着屋脊慢慢往上走,直到走到屋脊最宽的地方,才扶着他的腰让他坐稳。

柳元洵吓得心颤,压根没心思观察周围的环境,他头一回知道原来人在屋脊上也不得不低头,明明害怕,却不敢松手,只能跟着顾莲沼的步伐向前走。

直到坐稳,才颤声问道:“为什么要来这里?”

顾莲沼坐在他身边,抬手指向落日,道:“看。”

柳元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而这一眼,便解答了他所有的疑惑。

怪不得顾莲沼说他醒得巧。

确实是巧。

此刻正值日落时分,余晖绚烂到了极致,照得天空彷佛着了火,被染成灿金色的云朵汇聚到了一起,彷佛是流淌在天空中的金河,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披上了绮丽的橙黄,如此耀眼,又如此辉煌。

美到柳元洵久久忘了言语。

第77章

柳元洵不是第一次看日落,宫里也有专门观日落的阁楼。那儿有朱红漆柱,雕花围栏,还有专门伺候的婢女与太监,环境不知道比裸I露的屋脊好上多少,可没有一次的日落能比今天更美。

更确切的说,他从未像今天一样,需要过日落。

檐上风大,腰间却有一双结实的手臂,牢牢箍着他的腰身,压住了那快要被风掀起的袍角。他倚在顾莲沼身侧,静静凝望着日落,躁乱了一个白天的心湖渐渐归于平静。

顾莲沼没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没向顾莲沼倾诉,有些时候,沉默比交流更让他自在。

两刻钟悄然过去,日头彻底落下,视线尽头的霞光逐渐黯淡,属于夜晚的月亮,隐约显出模糊的轮廓。

“要下去吗?”顾莲沼问他。

柳元洵望着天边,轻轻摇头,“还想再多待一会儿。”

顾莲沼便安静下去,静静陪着他,只是抱着他的动作愈发亲昵,柳元洵甚至觉得他的下巴都快触到自己的颈窝了。

顾莲沼身负纯阳内力,连呼吸也比寻常人热一些,柳元洵倚靠在他身上,半点不觉得冷。

在长久的静默后,柳元洵轻声道:“阿峤,你这辈子,有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事吗?”

顾莲沼心里本来是有答案的。他想往上爬,想爬到众人仰望的位置,再也不会轻易受欺负。

任何一个饱受欺淩、从底层爬上来,然后品尝到权力滋味的人,都会迷恋上那种滋味。每前进一步,欺负他的人就会变成仰望他的人,他们眼中原本的觊觎、恶意与鄙夷,都会化作忌惮、敬畏与恭顺。

可当柳元洵问他的时候,他却莫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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