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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次一定注意,所以,这次就原谅我吧?”

“……”

沈慈一言不发,垂着洁白的眼睫,看向苗云楼肩膀上狰狞的伤口。

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在衣服上洇出一片血涔涔的深色,裸露在外的皮肤血管发黑,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趴在肩头。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轻轻碰一碰伤口,却又很快蜷缩起指尖,收回了手。

不敢碰。

一丝一毫都不敢碰。

沈慈抬起眼皮,静静的看向苗云楼讨好的笑颜,看到他看似极为真诚的眼眸中,那种隐隐约约的熟悉。

又是那种眼神。

那种透过他的皮囊,找寻窥探另外一个人灵魂的眼神。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得到他这样真诚的目光,不惜在他一个纸人身上大费工夫,甚至不惜伤害自身保护他呢?

“我……不是责备你,我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有立场责备你。”

沈慈沉默半晌,掀起眼皮,缓缓道:“我只是害怕,这么重的伤,你表现得却好像根本不怕疼……云楼,你从来没说过,你以前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这句话问的太突兀。

苗云楼闻言下意识看向他,却见那双素来无悲无喜的淡然眼眸,盯着他骤然闪着一丝锋利,像一把刀,直直插进他的胸膛。

“!”

他心下一跳,几乎手脚冰凉的怔愣在原地,恍然间彷佛以为沈慈恢复了记忆,要把他这段时间的冒犯,一一翻出来清算。

然而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沈慈还是那个失忆的沈慈,正看着他,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没……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个人过得比较苦,经常受伤,遇到你之后就好了,你会照顾我。”

苗云楼回答的略有些急促,甚至还打了个磕巴,但很快便调整过来,顺畅流利的接了下去:

“我说了嘛,你是我的青梅竹马,见我混的太差,就救了我、让我住在你那里,后来我们就水到渠成在一起了。”

“怎么了,你难道不信我?”

苗云楼短促的扯了扯嘴角,又笑了起来,笑容完美看不出丝毫破绽,声音稳定而平和,胸膛之中,心跳如擂鼓。

他不能把实情说出来,不能告诉沈慈,他们在失忆之前,甚至没有任何超出界限的爱,他负担不起坦白的结果。

至少现在不能。

“……”

沈慈定定的看着他,沉默的没有说话,看了很久。

就在苗云楼心里直打鼓,笑容都快绷不住的时候,手中突然多出一个冰冷柔软的触感,轻轻握住了他。

是沈慈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没事,你不用说了,我当然信你,”沈慈轻声道,“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些事情,我也不想逼你。”

苗云楼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另一只手捂住了嘴,打断了尚未说出口的、虚假的解释。

沈慈牵着他的手走过去,指了指面前的墙壁,淡淡道:“先说正事吧,我刚才一直待在这里,是因为我在这面墙壁上,发现了一些东西。”

“……”苗云楼深吸一口气,配合的接下台阶,跨过了话题,“什么东西?”

“是修建墓室工人写下的记录。”

他伸手摸上石壁的凹凸,平铺直叙道:“《史记》记载过:‘葬既已下,或言工匠为机,臧皆知之,臧重即泄。大事毕,已臧,闭中羡,下外羡门,尽闭工匠臧者,无复出者。’”

“大概意思就是,为了防止墓xue暴露、或者工匠泄露秘密,所以,在修好陵墓之后,主事者就干脆将他们一股脑全都封死在地宫里。”

“……”

苗云楼没有立刻接上沈慈的话,轻轻眨了眨眼,有些懵道:“沈慈,你恢复记忆了?”

“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啊,”沈慈面上冰雪消融,偏过头看着苗云楼,露出一个短暂的微笑,“在离开景区那段时间,我可是学习了很多知识的。”

他牵着苗云楼,给他指着石壁上面模糊不清的繁体字迹,一个字一个字读道:“吾为奴三十余载,为赵王筑锦冢,赵王恶之,竟以封隧表。”

“吾不甘心,乃戍且卒前,刻一石壁,以告后来者——”

“——等等。”

沈慈读到这儿,苗云楼突然皱了皱眉,张口打断了他的话。

“你刚才说……这是赵王亲自封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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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子待问余何?”

沈慈点点头:“这工匠刻的是赵王亲自把他关在里面,不是命别人把他关住,所以才怨气如此深重。”

苗云楼心中咯噔一下,不敢轻易下结论,还凑上前仔细确认了一下,发现竟然真是如此。

他缓缓皱起眉头,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工匠被反锁在地宫活活关死,虽然很残忍,但他只是一个小人物,怎么会是赵王亲自来关的呢?”

沈慈伸手柄下面的灰尘蹭掉,露出被掩盖的刻字,淡淡道:“这就和他所说的秘密有关了。”

“扑簌簌……”

漆黑的石壁上灰尘飞舞着掉了下去,密密麻麻的小字显露出来,那些刻字笔画尖锐,前面还深入石壁几寸,后面却已经几乎轻的看不见。

看着这些字,就能想像出一幅画面:被困在墓室中的工匠,拿着工具一笔一笔在石壁上刻下字,到最后逐渐窒息无力。

整块石壁上,都弥漫着千年前的绝望和痛苦。

沈慈一个一个字摸过去,缓缓念道:“这上面刻着:赵王尝得一金印,视之甚重,为陵也,亦令有左右并取以入棺椁。”

“然此匠也,尝于不虞之事下,见赵王持金印制之,有以绿虫置之自身吸血,须臾,金印始有光,赵王亟结之,视之如脱解。”

他解释道:“大意就是,赵王曾经得到过一个金印,将其看的很重,修建陵墓的时候,也命令过下人一并将其带进棺椁。”

“但这个工匠,却曾经在一次意外的情况下,撞见赵王拿着金印指挥下人,将某种绿色的虫子放在自己身上吸血,片刻后,金印就开始发光,而赵王身上则迅速结了一层皮,看上去就像某种蜕皮的动物。”

“这么恶心,”苗云楼皱起眉头,“这赵王不会用了什么邪术吧,居然还会蜕皮?”

某种绿色的虫子,应该就是墓道里密密麻麻的青铜螽尸虫了。

能把尸虫放在身上吸血,无论这赵王想做什么,应该都不是什么正经的目的,恐怕这背后相当见不得人。

甚至一个大活人,被吸血之后还会蜕皮,一层层堆栈在身上,难道不会觉得恶心吗?

然而很快,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打住话头,立刻搂住沈慈的腰,露出一个俊美又狗腿的笑容:

“当然了,你要是蜕皮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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