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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呢。”
苗云楼抽了抽鼻子,闻到空气中一股米香味,这才注意到,沈慈竟是在灶台前正煮着米粥。
那米粥在火上咕嘟的热气腾腾,一个个泡在粥面上鼓胀翻滚,崩裂开来,溅起浓稠的粥油。
“你煮这个做什么?”
他心头一跳,连忙把沈慈环着腰身拉开,正色道:“饿了叫我给你煮啊,万一烫到你怎么办?”
苗云楼之前在古墓里一手一个火摺子面不改色,现在看着灶台上的小火苗,却觉得心惊肉跳,赶紧把火给关了。
他看着关了火、尚且还在咕嘟的米粥,眉眼沉了沉,颇有些挫败。
还说要让沈慈什么事都不用管,舒舒服服的呆在他身边,享受被人养着的感受呢。
居然第一天就把人给饿着了,啧。
苗云楼是关心则乱,甚至忘了沈慈刚刚找回来三个残躯,换句话说,还没有胃这个器官,根本不用进食,又怎么可能饿呢?
“……我没事。”
沈慈叹了口气,不为所动的挣开他,缓步重新走到灶台前,瞥眼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分明写着淡淡的无奈。
“我也不是那么不通世事,煮一碗粥而已,烫不到手,再说——”
他一边不甚熟练的开上火,一边拿了根勺子,专心致志的在里面轻轻搅拌着,低着头轻声道:
“这碗粥……不是煮给我的,是你一晚上殚精竭虑的和旁人谈判、连一口饭也没吃上,又不是我。”
苗云楼听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一晚上没吃饭,肚子合时宜的蠕动了起来,开始阵阵发空。
他见沈慈的动作虽然生疏,但的确很有分寸,这才放下心来,动动鼻子,闻着空气中飘香的味道,不由得感慨一声,调笑道:
“娶妻当娶贤,古人诚不欺我也。”
苗云楼就跟没骨头一样,黏腻的趴在沈慈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他的头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眨眨眼,好奇的看着锅里的米粥,笑道:
“对了,我还没问你,这米是从哪里来的?”
总不能是沈慈自己找人要的吧。
沈慈只觉得耳畔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抽出手来拍了拍他的头,目光仍认真的盯着火上的米粥,淡淡道:
“不知道,我刚刚来到这里,米就已经放好了。”
“其实不只这些米,面粮油盐等等都在灶台下面,只是太晚了,吃多了不好克化,我才只做了粥。
苗云楼闻言挑了挑眉,侧头微微一思考,便明白了大概。
这些米面油粮没有一点发潮,显然是新摆进来的,那位陈大少爷就算能想到、多半也不会费这个劲,就只能是老爹的安排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又笑了起来,在沈慈肩膀上蹭了蹭,揶揄道:
“老爹啊,真是个好人,就是太‘好’了,很多事情顾虑的太多。”
“你都不知道,刚才商量合作的时候,还没开始分配利益责任,老爹甚至就为我的个人安危考虑上了,这根本没有必要嘛。”
“嗯,确实没有必要。”
沈慈任由他的胳膊紧紧环在自己腰间,仍是没有侧头看他,淡笑道:“反正每次让你陷入危险的都是你自己,别人说也没用。”
他说完便不再应声,只是淡淡的垂下眼睫,专注盯着灶台上的粥,时不时搅拌两下,防止粥黏锅边。
这话说的稍微有点酸涩,苗云楼当然听得出来,沈慈不是在敲打他,只不过随口开了句玩笑,心中却仍是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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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进入古墓之后,沈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情绪一直有些古怪。
最开始沈慈在雪夜冥婚房中与他相见,不过几个时辰,便自愿为他牺牲,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不会反驳,甚至会想尽办法为他实现。
他那时候被沈慈失忆的消息惊住,态度甚至有些生硬,可是沈慈从来都是包容的、温柔的,永远是抿着唇垂下眼帘看着他。
苗云楼当然不希望沈慈这样没有自我,他就算用这样卑劣的方式,把人骗在身旁,却从来没有想过控制沈慈。
他只是想让沈慈多看他一眼,神色不一样的看着他,不是用那种平淡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区别的眼神看他。
但沈慈最近变得不一样了。
沈慈看向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温和,却越发平淡,那种百依百顺的依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他悄无声息的入侵与干涉。
这样的步步紧逼,不像是失忆的爱人,反而像是……曾经从未与他亲密过的沈慈。
苗云楼想到这儿,心脏彷佛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猝不及防、酸涩而生疼。
恰巧沈慈此时关了火,把粥从灶台端到桌子上,回过头来疑惑看向正发愣的苗云楼,甩甩手上的水渍,伸手轻轻按在他的胸口上,皱眉轻声道:
“怎么了,心脏又疼了吗?”
苗云楼一个激灵,几乎是下意识后退闪开一步。
“我……没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见沈慈的神色变了,立刻调整自己的面色,眼瞳中缓缓露出一抹笑意,状似无意道:
“你怎么知道我之前也会心脏疼?”
明明他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事情,只有现实世界中的沈慈知道,为什么……
“你刚刚还把钩爪深入胸膛咬住心脏,当然会疼。”
沈慈伸过去的手落在了半空,僵硬了半晌,若无其事的缓缓收了回来,垂眸一边吹着粥,一边淡淡道:
“不光是这一次,之前也是,濒死又不是只有这一种方法,为什么非要伤及心脏?你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啊,那不是没办法嘛。”
苗云楼莫名松了口气,见沈慈垂下眼,似乎有些淡淡的委屈,赶紧飞快的贴了上去,凑在他肩膀上哄道:
“钩爪插胸口最快,还能顺便震慑一下别人,反正最后都会痊愈好的,不会有后遗症的,放心吧。”
他自觉刚刚犯了疑心病甩开沈慈,实在是反应过激,赶紧把自己粘贴去赔罪,一边玩着沈慈垂下的雪白发丝,一边讨好的笑嘻嘻道: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
“想一直走下去,不受伤是不可能的,关键时刻你要是太心疼,就装看不见,好不好?”
苗云楼的笑容轻佻而真挚,与在所有人面前都不同,有心讨心上人开心的时候,更是尽显少年心性。
他原本就长得俊俏,从古墓中出来后,苍白的面庞也有了些血色,被乌黑长发衬着,更显得如同夜来艳鬼勾魂一般。
而沈慈就是那个月夜之中,躲在破旧寺庙里被勾魂的书生。
他隔着一层纯白眼瞳,看向苗云楼俊俏的面容,雪白眼睫微微颤了颤,面无表情的别过头去。
不好。
他低下头,撑着桌子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