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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帮你实现。”

南喀点了点头,用力与小眼镜青年握了握手,望着那一张张充满坚毅与希望的脸庞,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感受。

他感受着内心这股不同寻常的情绪,尽力把它压了下去,低声道:

“好,一定。”

藏区的农奴得到了解放,许多事情却还没有结束,人口没有彻查,藏区秩序重建也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安排。

这些小青年并没有停留很久,他们简单的交代了两句,把还粘着血迹的普陀罗宫打扫干净,就离开了。

领头男人羡慕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犹犹豫豫的凑过来,还没开口,南喀就挥了挥手。

“去吧,”他平静道,“搜查工作我一个人也能做,你们不用管了。”

“可是……”领头男人还是有点犹豫。

南喀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声道:“你们现在已经自由了,不管是留在藏区,还是跟他们一起走,都是你们的选择。”

“他们不是管我们这些人都叫老乡吗?”

南喀道:“既然是老乡,那他们就不是外乡人,你们和他们交往,也不算是叛离藏区,去吧。”

沈慈、潘龙和文建华这些外乡人来到藏区时,即使有大劫难日的预言抬高了他们的身份,他们也不过是“贵客”。

贵客也是客人,就算能够拯救所有人,他们也从来都没有被藏区所接纳。

藏区的身份,是随着赞普与贵族血脉流传下去的,外乡人再远道而来,也是外族人的血脉,与他们过多交往无疑是一种叛离。

不过……

南喀望着普陀罗宫门外,那绿草如茵的草地上,几颗晃动着的亮闪闪的红星。

赞普已经死了,那些贵族死的死、逃的逃,藏区早就没什么贵族血脉传承,也没什么排外的自傲了。

这把藏区死死封锁起来的规矩,也该改一改了。

南喀拍了拍领头男人的肩膀,把自己的鞭子拿了回来,向门外颔了颔首,示意他可以走了。

领头男人闻言立刻喜笑颜开,模仿着那几个小青年的样子,高兴的抬手给南喀行了一个七扭八歪的礼:

“是!”

他行完礼后,立刻带着几个青壮年乐颠颠的跑了。

那几个青壮年听到南喀的同意,也呲牙乐起来,跟着领头男人,头也不回的跑去找那几个小青年问东问西,一眼也没回头看。

南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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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什么,只是等领头男人撒丫子跑出去后,立刻把普陀罗宫的侧门关上。

“砰!”

侧门重重的合上,隔绝了外面的阳光。

普陀罗宫内的烛火早已熄灭,失去了日光的普照,空气中浮起细小的尘埃,再次恢复了那股灰扑扑的昏暗。

南喀把自己关在这昏暗空荡的大殿中,低头站在角落里,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他还是没办法和那些青壮年一样,高高兴兴的融入到灿烂的日光中。

别扭、沉默、不自在,这些只配停留在黑暗中的性情,彷佛天生就融合在他的骨血之中。

哪怕是打破了身上这么多年的桎梏,在面对那些解放藏区的青年热情的招呼时,他依旧浑身僵硬,没办法对这些人的善意,做出恰当的回应。

他和那些能轻易昂扬起来的青壮年不一样。

他身上流淌着最高贵的血脉,却受到了最不公平的对待,即便现在藏区解放、赞普已死,他彻底不再受人歧视,也依旧无法释怀。

那些陈旧的思想与腐烂的制度,仍然压在他沉默寡言的灵魂上。

就像有一个人沉重的情绪,直到现在,也依旧压在他的心脏上。

“出来。”

南喀眸色沉沉,按着自己的心口,在空旷的普陀罗宫内开口道。

“……”

没有人回答他。

这座空旷的大殿没有任何人存在,除了南喀的声音在普陀罗宫内回响,就只有他体内隐隐约约的心跳声。

但南喀并不在意,他微微垂下眼睫,按住心口,无声的数着自己胸膛内一下一下的心跳声。

那声呼唤迟迟没有回应,南喀靠在墙壁上,耐心的等待着,直到数到第四十八声心跳,那颗稳定跳动的心脏突然有了变化。

“你……知道我在?”

普陀罗宫内,依旧只有南喀一个人的呼吸。

然而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却从南喀的胸膛内,沉沉的传了出来。

那个声音和南喀像极了,一样的沉稳,一样的冷淡,只是更加沉重而沙哑,彷佛多出来几十年的风霜。

南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慢慢道:“我当然知道。”

“从外乡人到来的那一天起,你就突然出现在我的身体里,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也影响着我的每一个选择。”

“你以为我会毫无察觉吗?”

那些全然负面的愤怒、恨意、漠然,以及想要让整个藏区都去死的情绪,并不是南喀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还想踩着大劫难日尚未,还对赞普抱有一丝希冀的时候,那种情绪就已经在他望向普陀罗宫时,燃起滔天的恨意。

杀了他们。

那个声音说。

摧毁普陀罗宫,摧毁藏神铜像,摧毁这片忘恩负义土地上的一切。

不要妄想有任何一个人感激你,也不要幻想这片土地还有任何一丝拯救的可能。

不会有人拯救你,你永远是一个人。

“……”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感受着南喀如有实质的目光,半晌才道:“可是并你没有听我的话。”

“我让你去杀了赞普,夺了他的王位,我让你摧毁藏神,掠夺它的神力,”那个声音顿了顿,沙哑道,“你一个也没有做。”

“你甚至没有像我一样,藉着大劫难日,成为藏区挺身而出的拯救者。”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南喀垂下眼睫,不轻不重道,“我又不是藏区拯救者。”

他彷佛又回到了那个暗潮涌动的盛大宴席,耳边回响起藏神的预言,慢慢道:

“【在那头牲畜发疯冲出牛棚时,会冲撞到一队误入藏区的外乡人,而这群外乡人中有一位隐藏的拯救者,他就是化解大劫难的关键】”

“预言里说过,拯救者是外乡人,”南喀道,“我生在藏区,我不是拯救者。”

“预言都是假的!”

胸膛中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笑了起来,声音低沉的不成样子,明明在笑,笑声里却只有无尽的愤恨与绝望。

“根本就没有什么预言,全都是假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漠,就连南喀胸膛都跟着震动,“藏区从来就没有迎来拯救者。”

“你以为那个沈慈是藏区的拯救者吗?”那声音低低的笑了起来,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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