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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被废了身份。

丕儿不明白:“不管他叫阿爹叫什么?”

“这个嘛——”沈幼漓眨眼就想好了借口,“小孩子才嗲嗲地叫阿爹,会被人取笑的,外头读了很多书的大孩子呀,他们见着爹爹,都是拱手——对,这样拱手,称一声‘尊长’,对,丕儿学得真好!”

丕儿喜欢读书,也喜欢做大孩子,他拍着掌:“好!丕儿以后叫阿爹‘尊长’。”

“走吧,跟阿娘回去。”

她甚至没有进佛堂看一眼的意思。

“阿娘,阿……尊长给了丕儿两个竹球,我们再进去和尊长说说话好不好?”

沈幼漓点头,让他自己进去道别。

“阿娘你不进来吗?”

“丕儿知道的,阿娘闻不惯香烛的味道,你自己进去道别吧。”

乍知此事,洛明瑢更加沉默。

她曾在感云寺陪他待了三年,处处都是香烛的气味,现在方知,她不喜欢……

他缠绕念珠的手轻动了一下。

其实是不喜欢他吧。

从头到尾,都只是目的而已。

丕儿刚要敲门,就见阿爹把门打开了。

“尊长——”

沈幼漓见着他,点了点头,抱起丕儿就要离去。 网?阯?f?a?b?u?页??????μ?????n?????????5????????

“为什么?”

为什么在孩子面前说他的好话?

“嗯?”沈幼漓微微歪头望他,眸光清澈,她在等着他说得详细些。

他改口:“多谢你,和他们解释贫僧的事。”

原来是这事,她颔首笑道:“不用。”

还是要走,这笑也变得客套又疏离。

转身时丕儿没抱住,竹球落下,滚到沈幼漓的脚边。

洛明瑢弯腰,伸手从容去捡竹球,“沈娘子,前夜的——”

沈幼漓后退一步,裙摆微荡间扫了一下他的手又远离,捡竹球的手也顿住。

“沈娘子前夜没睡好,又站不稳了?”

沈幼漓俯身看着他半跪拾球的样子,大概西方神佛日日都能看到洛明瑢如此虔诚的姿态,她是第一次见。

放下这份搅扰她心绪的感情,褪去情思,眼下对着洛明瑢只剩感叹。

自己从前为了银子实在是畜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如此干净虔诚的人从里到外糟蹋了遍,将多余的责任加诸到他身上。

阿弥陀佛,她真的在反省了。

“我还有一句忠告给禅师。”

“请说。”

“你长了一副好皮相,若对一个女子并无情意,救人于危难之间尚可,除此之外,还请不要与人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免害他人误会。”

有她和县主两个活生生的例子,为何还不长心。

“沈娘子会误会贫僧?”

“我已经不会再误会了,只是忠告而已。”

洛明瑢重复打量她,确信了一件事。

沈氏真的变了。

若在从前,她一见着他出现,就会紧紧缠上来,不知要故意摔倒几次,落在他怀里,若在从前,她该一眼就看到自己手上的油彩,会打湿帕子细心给他擦干净。

若在从前,无论自己做什么,她都会兴致勃勃地凑上啦,一句话里的字都能赶上如今一天说的。

沈娘子曾经对他很好。

可是,没有绵延后嗣的任务之后,沈娘子一个好脸也不会给他。

就像如今。

“沈娘子舍贫僧一张帕子,擦个手吧。”他伸出手。

那手本就比别个白上一分,沾了油彩更加分明,花里胡哨的还挺好看。

沈幼漓扫了一眼,大方将丕儿擦口水的帕子给他。

洛明瑢接过,攥在手里,残存的竹刺被压着,更扎进血肉里。

她便抱着丕儿要离去。

可丕儿却松开手,扭身去抱着洛明瑢的脖子,“阿娘,我们再待一会儿吧!”

其实是他想阿爹和阿娘能在一块儿多待一会儿,让他再悄悄看看,他们为啥那么客套。

儿子的小胳膊伸过来,洛明瑢顺势抱过。

这一下快得沈幼漓没反应过来,像抢人一样,她有点目瞪口呆。

她又伸手去夺:“丕儿听话,咱们莫要打扰尊长清修,该回去读书了——”

“你们在干什么?”

三人循声望向外门。

说话者是洛明香,而她身侧,赫然站着一位衣裙雍容的年轻女子,不是瑞昭县主是谁?

沈幼漓再次咋舌,人都毒哑了,不好好休养还能蹦跶?

她偷瞧一眼洛明瑢,看来这次又遇上大麻烦咯。

瑞昭县主得了消息,也不顾喉咙那点病痛,生怕晚了人就走了。

谁料兴冲冲来了,甫一进院子,就看到洛明瑢怀抱着一个娃娃,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子,二人站得很近,近得都要靠在一起了。

这场面,任谁看了心里都得冒出“一家三口”四个字。

县主后背冒出寒气,陡然间生出恐慌来,但喉咙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提起裙摆快速走过来,在发现女子就是禅月寺上见过的,那股恐慌又加深了一重。

“啊啊——”她指着沈幼漓,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幼漓赶紧把丕儿抱过来,纳在自己的保护之下。

嗓子哑了都能跑过来,看来瑞昭县主对洛明瑢是真的一往情深,她还是避远点吧。

“妾身沈氏,见过县主。”行过礼,沈幼漓又好奇地问:“县主,您这是……怎么了?”

侍女斥道:“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这样问?”

沈幼漓屈服很快:“是妾身失礼,禅师,打扰了,多谢您找到我儿子,我先走了。”

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这话无形中安抚了县主。

原来是儿子跑丢了让妙觉禅师遇到啊。

她眉头立刻放松下来。

可不一会儿疑心又上来了。

这么巧妙觉禅师归家,孩子就走丢了,这么巧走丢的孩子就在禅师的佛堂找到,还死死抱着妙觉禅师不放,再思及女子先前在禅月寺中兜兜转转……

这妇人必定用心不纯。

这么想着,瑞昭县主气势一下盛气凌人起来,她站近洛明瑢一侧,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在沈幼漓面前尽显亲密占有的姿态。

县主不能说话,只能用肢体来宣告这人为她所有。

可洛明瑢却退后一步,与瑞昭县主拉开距离,“还请施主自重。”

自重?

未等瑞昭县主发作,丕儿的手指向县主:“阿娘,她怎么——”

沈幼漓捂住儿子的嘴:“县主是贵客,丕儿不得无礼。”

她怎么和阿爹这么亲密……丕儿皱着眉不高兴,阿爹是他阿娘的。

“妾身先告退了。”

沈幼漓只想抱着丕儿赶紧离开,临了还警告似的看了洛明瑢一眼:不准说出她和孩子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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