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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刺杀主将之举。”
刚刚来部将又急匆匆跑了回来,在郑王耳边说出了谢医师就被人截杀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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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猛地站起来。
洛明瑢紧盯着郑王的反应。
郑王狐疑的视线扫在洛明瑢身上,但见他反而带着怀疑的眼神地看过来,又赶紧躲开了。
他将部将拉到正堂后边,压低声音问:“人现下何在?”
“谢医师逃得迅速,虽受了伤,但好歹是回来了,眼下尚在昏迷中……而且药箱落下了。”
只是药箱落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郑王又问:“瑞昭呢?”
“县主已被带离了史家,到别处安顿。”
那事情还不算太坏。
不过凤还恩看来是跟他彻底撕破脸了,郑王也不打算再拉拢他,只待寻个机会将人杀了。
洛明瑢见郑王走出来,神色明显松弛下来,他心下一沉。
看来是没能杀了谢邈,那事情就变得不好办了,也不知解药拿到没有。
他假作不知,问道:“王爷,又发生了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
这个阴魂不散的还在,郑王不能露馅,只道:“无事。”
但他看着眼前的洛明瑢,不免怀疑:“难道是你……”
他又不说了。
说来谢邈出事对谁好处最大,不就是眼前这位殿下,此事会不会是他设局抢得解药?
不过郑王让谢邈看过,李寔身上的伤毫无作假,确是重物勒坠所伤,而且杀害沈氏之举确实是自己女儿所为,此事根本不可能是提前设局……
回想凤还恩那些挑拨离间之语,郑王又怀疑这也是凤还恩局中一环,想引自己与李寔互相怀疑,彻底反目。
本以为篡位只是领兵打仗,排兵布阵,没想到还要判起官司来,郑王深感头痛。
洛明瑢微微歪头:“是我什么?”
罢了,是与不是,难道自己还能赌李寔那点忠诚不成,把人按死,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就是了。
眼下谢邈身受重伤,为防李寔可能背叛他,只有一条路可行。
郑王摆手:“没什么,只是方才派出去搜查的部将被害,看来凤还恩当真想借刺杀摆平战事。”
洛明瑢皱眉,似乎耐心已经告罄:“够了,我今日被你拘在此处打了一个时辰的哑谜,到底孰是孰非,真相我自会去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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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就要往外走。
郑王抬手,守门的兵卒拦住了洛明瑢去路。
“就请十七殿下留住瑜南行馆,一直到端午宴举行之后再说吧。”
三日后的端午宴,正是各道使者莅临瑜南的日子,也是将洛明瑢皇子身份昭告天下,揭开先帝遗命,正是讨伐逆帝之日。
洛明瑢转身走到郑王面前,眉梢似压低的层云:“王爷这是要将我软禁起来?”
屋中气氛立时变得肃杀。
郑王也憋着一口气,“凤还恩将令夫人之死栽赃给本王,是要彻底撕破脸,殿下如今在外面走,难保不会出事,还是留在行馆之中养伤为好。”
“我凭什么相信你?”
郑王不是在同他商量:“这是为殿下安危着想,行馆之中,还是任殿下走动的,端午宴之前,本王会将凤还恩杀害殿下妻儿的证据呈到殿下面前。”
说话间,身后那从未离开过的两个高手也往前站了一步,一齐向他施压。
洛明瑢很想知道,凭他一个人,能不能在这两个人阻挡之下,杀了郑王。
可惜眼下还不能知道结果。
“那看来除了承王爷美意,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他确实该好好养伤,以备来日。
“殿下请吧。”
“将我的佛堂搬来。”
洛明瑢这回走出去,没有人再拦。
—
县衙之中。
凤还恩又在晚饭之后准点出现。
桌上都是釉儿爱吃的菜,沈幼漓一眼就看出是花了心思的,忍不住低声道:“军容不必如此迁就她,这小孩最爱蹬鼻子上脸,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冲撞了您。”
“小孩子嘛,开开心心长大便好,不必拘束那么多。”
“爱冲撞人”的釉儿招手:“大老爷,来坐来坐!”
大老爷笑了一下,坐到釉儿拍打的凳子上:“釉儿娘子有什么吩咐?”
沈幼漓摇摇头,坐下吃饭。
“你能找到我弟弟在哪里吗?”
打从出生起,釉儿和弟弟从没分开过那么久,她猜那个胆小鬼弟弟见不到她,肯定也很害怕。
“釉儿的弟弟到哪儿去了?”
“我也不知道”
凤还恩看向沈幼漓。
她其实也不敢断定丕儿是继续被周氏藏匿下去,还是一起拉到凤还恩的羽翼之下,到底哪个好。
周氏故意害她,转投凤还恩又唯恐他是另一个郑王,她一个人被各方盯着,再拉拔两个孩子实在太危险。
见沈幼漓低头数着饭粒,心神不宁的模样,凤还恩开口道:“眼下暂且这样,还是莫生波折。”
她点点头,还安慰釉儿:“不用太久,阿娘一定会让你见到弟弟的。”
釉儿只能默默点头,顽皮劲儿也消减了很多。
吃过晚饭,凤还恩假作无意道:“我如今也在县衙下榻,有些公事该回趟架阁库处理,沈娘子若未睡下,正好我也有些话要问,劳烦同我走一趟?”
凤还恩查问过邓长桥,知道沈幼漓去架阁库想看邸报。
果见她眼前一亮。
这正中沈幼漓下怀。
她早就想去架阁库一趟,上次耽误了,不知道今次能不能查清楚。
其实那些事直接问凤还恩也可以,但她还不愿意将自己的所有底细和盘托出,唯恐失了掌控。
“我……也要去架阁库?”沈幼漓还矜持一下。
凤还恩将之看在眼里,含笑问:“怎么,县衙架阁库是什么禁地?”
“不是,“沈幼漓摇头,“那肯定不是!走吧。”
沈幼漓不放心将釉儿独留在屋中,连她也一道带去了,凤还恩也没说什么。
架阁库里,沈幼漓状似随意地拿起那份订在一起的邸报,假作闲聊:“如今朝中的还是那些人吗?”
“早不是你在时的模样。”
凤还恩随意答一句,仍旧垂目专心看军报,似乎并未注意这边,实则余光里一直有沈幼漓。
此情如昨,好像她又变成了整日在卷宗里抓耳挠腮的江少卿,抱怨新进来的官吏笨,抱怨菜不好吃,抱怨仵作干活不精细……
凤还恩手指在桌案上轻敲着,甚是愉悦,他就是靠着这点念想,才能活得有点滋味。
釉儿站在桌角,在打量他。
凤还恩问:“釉儿想看?”
闻名雍都的“活死人”凤军容此刻神情堪称和煦,令人没想到慈眉善目有一天原来也能用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