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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难于拒绝。

沈幼漓想了想,凑近压低声音:“我只是担心你更向着陛下,我当真不想再见陛下……”

“所以陛下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凤还恩将猜测说了出来。

她沉默下来,又想重复那套欺君之词,被他挡住:“陛下能救你出来,就不会在意那一万两,你一再不敢见他,是不是他动了你……。”

说话间,凤还恩视线在她侧颜扫过,彼时江更雨跌至深渊,孤立无援,祁王单独去见她,怕就是表露了对她有意。

沈幼漓点头:“你猜的没有错。”

“果然如此,当年我在外头驾车毫不知情,还怨过你怎么轻易就放弃性命,早知道……”

“都已经过去了,只盼军容莫让陛下知道我还活着,我实担不起这欺君之罪。”

“自然不会,沈娘子放心,如今我与陛下……”凤还恩摇头无奈,“陛下如今嫌我功高震主,那位少卿便是陛下派来监视我的。”

她微微睁大眼睛,原来是这样。

凤还恩苦笑:“就算我一腔忠心,到底还是权势太大,将来不知是死在叛乱之中,还是来日战事平定,死在陛下猜忌之中,当日夏珲说得不错,我确实在走他的老路……”

沈幼漓蹙眉,家国如此,谈何昌盛。

“未必会如此,陛下既倚重你,就说明他无人可用,眼下这般局势,说不得他还要——”沈幼漓在喉咙上比了一刀,“在你前边呢……你耳目通达,未必没有急流勇退的机会。”

凤还恩听着她在耳边低语,这回是真心实意地笑了。

笑了?笑了那就有得谈。

沈幼漓搓搓手:“军容,您看看,方便送我们出瑜南吗?”

“嗯?”

她低着头,也知道自己要求有些冒昧:“你的恩情幼漓铭感五内,我想去雍都等着军容,你若不放心,尽可派一个人盯住我们……”

其实沈幼漓甚至不想告诉他自己要往哪儿去,可有求于人,不好隐瞒行踪。

她昨夜看了一整夜邸报,如今打算离开瑜南。

一晚苦熬不是没有用处,沈幼漓还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当年江更耘不过一介国子监学子,何以能贪污去一万两银子,谁会给他这笔银子?说起来,其实针对的还是当时身为少卿的她。

当初她因为江母身死、李成晞和万春县三重变故压下,万念俱灰,才没有心力理会真相,重生一回,她得找出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也尽己所能弥补万春县百姓。

七年来,都水监人事变动频繁,早不是当年那批人,捉拿她的御史中丞得病去世,而当初钱庄证人、小厮大概也都死得差不多,想要找到真相确实难上加难。

这些年她一直在等着,就算拿到了一万两,也没有心急北上,就是为了等那些人淡忘她的模样,也是给江更耘留一点时间。

她还找到了如今的万春县县令是谁,今科的年轻进士,上任不过三个月。

至于丕儿,她并不大担心,洛家将他藏起来就是存了保护的意思,比自己在外头乱跑要好。

釉儿更愿意跟着自己,她带着一个还好,若带着两个孩子在外奔波,一定是照顾不过来。

暂且这样,等雍都的事办妥了,再找丕儿下落就是了。

而县主的仇,她还在琢磨。

凤还恩笑意渐散,正色道:“你有所不知,如今这瑜南城瞧着宁静祥和,其实外围都是河东军,青夜军也在整军,整个瑜南被包围得如同铁桶一般,百姓进出都被监视,

你们在郑王眼中已是死人,要送你们出去不是不能,而是得到万不得已之时,若让他知道你还活着,定然会来抓走,告诉十七殿下,是我故意将你藏起来,以挑拨他们。”

“所以瑜南城真要打仗?”

这次凤还恩也不再藏着掖着:“端午宴之后,必有战事。”

那不就只剩两天多了?

“有胜算吗?”

“神策军对付不了三路兵马,朝廷为了京畿防备,也不可能再派兵支援,若其他各道节度使隔岸观火,那这一场仗,就是神仙也难赢。”

沈幼漓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她终究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瑜南沦陷?

“不必担心,纵使神策军抵抗不得,还有鹤监在,他们会带你们离开。”

“釉儿这么可爱,我心中将她当自己的孩子。”凤还恩摸摸小娃娃的脑袋,“断不会让她出事。”

釉儿指着自己:“我吗?”

“是你啊。”

她点点头,对自己的讨人喜欢表示认同,“大家伙儿都是这么说,凤叔你也不是第一个了。”

凤还恩哑然失笑,“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她摇手指:“生出来也不会是釉儿这样哦!”

凤还恩抬头看向沈幼漓,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沈娘子,这个孩子给我吧。”

沈幼漓当然不可能给他,也听出来凤还恩在开玩笑,道:“好了,这家伙看着可爱,小时候没把自己皮死,你今天喜欢,明天就得头痛了。”

“你也是,赶紧把粥喝完,少闹腾!”

沈幼漓当真不懂,自己生的这孩子怎么那么不见外,不知道是像她还是像她爹。

釉儿点头:“你们也喝,一直说说说,都是我听不懂的话,知不知道什么是——”

“食不言,寝不语。”

二人异口同声,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了起来。

吃过早饭,沈幼漓推开凤还恩的手,起身收拾起碗筷。

她特意避开女儿,低声问凤还恩:“军容可知,县主如今在何处?”

凤还恩当然知道。

昨日鹤监来报,他早就吩咐过盯住史家,自然知道谢邈进过,也知道洛明瑢的人袭杀谢邈,更知道县主已经别转移走。

她一个重伤之人还能挪多远,左右还是在那条街上,根本跑不远。

“你为何想知道?”

沈幼漓理所当然道:“报仇啊。”

县主连她的女儿都想暗害,沈幼漓是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的,既然出不了瑜南,那就该把杀县主提上日程。

她总不能指望郑王真的忌惮洛明瑢,将人杀了。

她早点把人毒死,或用她挑拨郑王和洛明瑢的关系,都是出路,总归不能什么都不做。

“那你觉得她藏在哪里?”

沈幼漓道:“先前应是藏在史家,现在就不知道了。”

县主藏头露尾来杀她,不就是不敢让洛明瑢知晓吗,如今自己真“死”了,县主肯定藏得更严实,绝不在行馆之中。

她也认出了带她冲下悬崖的是史家的马车,也记得洛明香和瑞昭县主往来密切。

凤还恩不得不赞她聪明,凭些细枝末节就能猜到那么多。

“那你打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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