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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原本她说的话很难取信,现在简直就像坐实了一样。
她识趣地不说话。
“你真看清楚了?”洛明瑢不死心。
戊鹤使垂目,他也不想见到那样的事发生,“确实是沈娘子对孩子动了手,她似乎是突然——就中邪了。”
若果真如此,伤心尚且来不及,洛明瑢面色凝重。
该怎么掩藏此事?
将昏迷的人紧紧抱在怀里,他眸光猩红,将她的脸压在自己胸膛,一面为失去的孩子痛苦,一面不知该怎么跟她说孩子的死讯。
看向周氏,他压住翻涌的血腥气,一字一句道:“她不可能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会突然发疯,漓儿此前都是好好的。
周氏亦是难以置信的样子,“方才她跟疯了一样,冲过去毒倒了他们两个,然后丕儿跑过去抱她,她就突然掐着丕儿脖子,像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去拦——”
洛明瑢不想听她再重复一遍,“漓儿不会无端有异,她是不是中了毒?”
他知道昨夜周氏和漓儿见过,当时他觉得漓儿有些奇怪,现在想来怕是藏了什么事没告诉他!
周氏只清醒自己眼睛此刻看不见,不然对上他的眼睛,一定会露出破绽。
“今日她这一趟遇见了什么人,我并不知晓,我只是从那老人口中听说史函掳走丕儿,为了解开误会才跟了上来……”
“我问的是你昨夜喂她吃过什么?”
周氏一惊,沈氏竟然把昨夜她们相见的事告诉,她就不一点不担心她儿子的死活吗的?
这贱妇真是……她让步至此,她却一句承诺都守不住!
周氏断然否认:“我当真绝没给她吃任何东西,昨夜我是被郑王胁迫去盗虎符,恰好碰到了沈氏,才知她未死,便是如此,我也只是用丕儿威胁她莫说我来过,但我并未想背叛殿下,不然何不逼她帮我找虎符呢……”
才说完,她掌心已经冒汗,要是沈氏醒来提及自己确实喂她吃过药呢?
下手太急,来不及收拾首尾……她现在只能盼着没有证据,就不是那药起的效果。
她又虚张声势道:“你们可以问那鹤使,我可曾与史函洛明香等人有过勾结!”
洛明瑢没有问,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问,但是他不能,不能让她有一丝一毫察觉的可能。
他沉默了许久,只说了一句话:“这件事,漓儿永远也不能知道。”
迟青英拔刀:“属下明白。”
说罢,他朝周氏走去。
周氏眼睛仍旧看不见,雨声磅礴,更感觉不到走近的人。
迟青英再问一遍:“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当真不知,我跟来只为解释丕儿被抓非我授意,倒是这些鹤使一直跟着沈氏,不若问问他们有没有做些什——”
迟青英一刀将周氏砍倒在地。
周氏捂着渗血的喉咙倒在地上,一时半刻尚不能死。
她想不明白,这一刀怎么会落在自己身上呢,沈氏还没醒,一切都没有跟自己牵扯上关系,殿下为何要痛下杀手?
但很快,周氏就想明白了。
李寔是为了捂住所有人的嘴,永远不让沈氏知道真相。
“哈……”
他连亲生儿子的死都不在乎,只怕沈氏知道了会难过?
李寔是个疯子。
周氏还想说丕儿还没有死,一切都是她做的局,丕儿还有救……
可是说了之后呢,她就不用死了吗?
那就这样吧,让这对夫妻一辈子为丧子之痛而痛苦,这就是辜负她的下场。
等沈幼漓醒过来知道自己杀了儿子,一定也会下去和她团聚的,丕儿无人拔针,早晚也会死。
拉李寔最在乎的两个人陪葬。
这么想着,周氏慢慢咧开嘴。
晏家对不住她,这都是李寔自找的!
迟青英看向戊鹤使的方向,可惜人已经消失了,他将史函和洛明香也都杀了。
“主子,跑掉那个还要追吗?”
“凤还恩会让他守口如瓶的。”
只要凤还恩不是想害死漓儿,就不会让她知道此事。
洛明瑢现在只想将怀中人抱到没有雨的地方去,至于孩子……
然而,沈幼漓这时却咳了一声,洛明瑢肉眼可见地慌张,“漓儿……”
沈幼漓是被雨淋醒的,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个缠着纱布的手掌,在替她遮雨。
是洛明瑢,他怎么在这里?
“你没事。”
她疲惫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伸手碰他的脸。
“我没事,郑王已经死了。”
洛明瑢紧盯着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下去。
“太好了……”
沈幼漓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吃的药实在太杂,就连幻觉都淡忘了,只记得晕倒之前,她要去救丕儿……
丕儿!
她立即坐了起来。
“丕儿呢,我刚刚看到他在这儿——”沈幼漓视线四处搜寻,又生怕看到孩子血肉模糊的样子。
“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丕儿。”
一句话在沈幼漓耳中炸响,她声音咽在喉咙里,什么叫他没有保护好丕儿?
“你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她怔怔盯着,刻意压住那些混乱的猜测。
“丕儿不在了。”
话未说完,洛明瑢就狠狠挨了沈幼漓一巴掌,“你敢再说一遍,“
她此刻眼中刻满戒备,带着严厉的威慑,绝不允许任何人跟她开玩笑。
“儿子呢!我儿子呢!”
沈幼漓推开他,到处寻找孩子的踪影,然后,她就看到了——洛明瑢背后不远处躺着一个小小的人。
是她的丕儿。
那张脸稚嫩可爱,才不过四岁,爱念书也爱哭的孩子,现在就躺在那里,大雨打在身上,一声也没有,小胸脯没有一丝起伏。
这对当娘的来说何其残忍。
洛明瑢抱着她,感觉到怀里的人发抖的幅度越来越大,抱紧了她,“漓儿,我们还有釉儿,我们还有釉儿!”
沈幼漓木木地转动眼珠,气若游丝:“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洛明瑢不能告诉她,也没办法告诉她。
“是我,方才……没有看顾好他。”
“是你答应过我,说迟些让我们团聚,他很安全,他不会有事的……是不是?”沈幼漓抖着唇,一字字说得艰难。
是,这些话都是他说的,洛明瑢也有错。
沈幼漓呼吸不进一点空气,她大张着嘴,躬身用力捶打心口。
洛明瑢看着她哭得人都要碎掉,抬手不断擦着那些烫手的眼泪,她的脸绷得太紧,叫人担心会像烧坏的陶瓷一样裂开。
“是我的错,是我来晚了……”除此之外,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