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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整整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傅行州猜测他大约是因为林泓不快。但两人相交尚浅,他也不好问得太细,便岔话道:“稍后你我送了人去巡抚,找间地道的小馆点上两壶酒,也好去去乏。”

阎止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他垂眼停了一会,却道:“林文境这个人……其实并不坏。他出身功勋世家,生性高傲,说话就不顾及旁人,显得生硬。傅小将军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他说什么我不计较。”傅行州勒着马缰,身子微微向后倾着。

他偏头看向阎止,却追问道:“你说你们是同窗。我听说林总兵曾在上书房做过宗亲的陪读,你是那时候认得他的?”

“比那还早,我与林文静自幼相识。”阎止顿了一顿,伸手挽住辔头道,“傅小将军,你听说过衡国公府吗?”

傅行州一顿,心道怎会有人不知。

衡国公名声如雷,曾是朝中最为鼎盛的高门世家,京城上下无人可出其右。国公府是定国元勋,衡国公本人又身有从龙之功,自皇上登基之后便煊赫一时。

但是在十年前,皇上忽然下圣旨怒斥衡国公,随即便赐了死。这圣旨从未公开过,是以朝中无人知晓,衡国公当年到底是因何获罪。

衡国公自尽后,府中上下立刻遭到抄检。皇上存了仁慈之心,家中人丁未遭杀戮,却大多发卖不知下落。

傅行州记得清楚,变故当年,衡国公世子不过十三岁,尚是年少。他想着,一时不忍开口,轻声道:“那你……”

“是。”阎止却大大方方地点了头:“衡国公府是我本家。”

傅行州望向他,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阎老板,你是衡国公世子吗?”

阎止闻言,神色里却带了点不解,似是觉得好笑一样。他缓缓道:“傅小将军,衡国公府为皇上所憎恶,人人唯恐避之不及。你这样打探,就不想着要避嫌吗?”

“世子磊落,我又何须避嫌。”傅行州道,“傅家在朝中独来独往惯了,向来不看人眼色。阎老板如此通达透彻,我更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巡抚府衙门外。

傅行州先一步下了马,顺势转过身身来。他一身黑色劲装,眉眼刚硬冷毅,棱角分明。此时站在夕阳之下,更显得容貌张扬,带着塞外十足的凶悍杀气。

阎止默然,却见他伸手挽过自己的马辔,扬眉道:“既如此,阎老板可愿同往吗?”

阎止低头看着他,忽而转身一纵,翻下马来:“自当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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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旧客

巡抚时长聿早已等在厅里,见傅行州进屋便起身相迎,爽朗笑道:“长韫!许久不见!”

傅行州与他见礼:“时兄。”

时长聿三十又八,与傅行州早是熟识,因此只穿了一件平常的淡色长袍。他身量挺拔,人又带着诗书自华的儒雅气度,便显得风度翩翩,仪表堂堂。

时长聿笑着托他一把,转身落了座,又向旁边看看,问道:“这位是?”

傅行州道:“这位是梅州琴楼的阎老板,阎止。他同我查大哥的诬陷案,帮了我大忙。”

时长聿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了半刻,点点头道:“有劳了。”

阎止低头拱手,忙道声不敢当。

时长聿与傅行州领在前面进了书房。时长聿问:“你们匆匆前来,除了押送证人以外,还有其他事情吧?”

傅行州道:“我们从曾纯如口中套了话。依他所言,西北军诬陷一案与扈州还有所关联。”

时长聿面色一凝:“怎么讲?”

傅行州道:“曾纯如称,指使他诬陷我大哥的是扈州总兵纪明。而梅州知县赖兴昌,则是在事后收留他,并指使他做伪证。以此抹黑大哥。”

时长聿问:“纪明与赖兴昌有联系吗?”

“应该没有。曾纯如对赖兴昌颇多防备,却听命于纪明。”傅行州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支玉蝉簪,“这是纪明交给曾纯如的,以此做为联络的信号。您应当认识吧?”

时长聿拿起玉蝉簪,在灯下端详了半天,轻声道:“衡国公……”他随即一摇头,向傅行州道:“那你预备如何做呢?”

“我们打算去一趟扈州。”傅行州道,“纪明仍在任上,掌扈州全境军务。如果他确有诬陷之嫌,扈州军务重地,交到他手中就危险了。况且,缺少纪明的证词,我也不足以给大哥翻案。”

“好。”时长聿略一思索,“我给你们备文牒,明天就能出发。”

“多谢时大人。”傅行州道。

他正要起身,却听阎止在身旁道:“时大人,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他拱手道:“在下斗胆,请求能否再次提审曾纯如。”

“为何?”

阎止道:“清晨在梅州酒肆,曾纯如所说仍有不尽不实的地方。诸多细节他尚未讲清楚,如贸然前去扈州,唯恐打草惊蛇。再审曾纯如,可将在下心中疑点落实,也便于傅将军在扈州有据可查。”

“有理。”时长聿道,“地牢那边我去打招呼,今晚你们随时可前去。”

明月如晦,天空一片暗淡。

阎止两人简单用了晚饭,便下到地牢将曾纯如提了出来。曾纯如今日历经几番周折,早已疲惫不堪。一身从知县府穿来的衣饰早已被林泓当众扒了去,只剩一身中衣。

他披着一条牢里给的毯子,目光呆滞地缩在牢房正中的木椅上,等着两人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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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州做主,提出让阎止来主审。后者往曾纯如面前一坐,开门见山道地问:“西北军诬陷一案,这是最后一次提审你。曾将军,你在这事中没少参与,可主犯还算不上你。能不能把自己保下来,就看你肯不肯说、肯说多少了。”

曾纯如抬头看着他,哑声问:“你还想问什么?”

阎止道:“你身为西北军前锋将军,驻地与紫菱县相隔甚远。如何能调得动东川县驻军?”

曾纯如道:“调去紫菱县是西北军军内换防,临时抽调我过去的。”

“换防?”傅行州冷笑起来,“西北军换防必须要有我大哥的调令。在事发之后,我查遍了军中所有调令文件,没有一封是让你曾纯如去紫菱县的,你还在扯谎!”

曾纯如眼神一晃,急忙道:“只是口头调令。紫菱县告急,让我临时过去支援数日,而后再补明文调令。但我不知……”

“你有何不知?”傅行州打断他,将一封档案扔在桌上,“军中档案记得清清楚楚。你向上峰告假,称扈州纪明有要事需联络,但只给你口头调令,明令事后再补。你上峰疏于核查,允许你前往扈州。那我倒要问问你,纪明叫你去做什么!”

曾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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