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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他穿着常服。他听安恪年点了自己的名字,却看向下首的傅行州,脸色很不好看。
令牌失窃不是小事,他自打坐进来就在盘算。许州鱼龙混杂,他又是人生地不熟,要想把这件事查清楚,傅行州是最好的人选。
但采灰场的事情他也收到了奏报,阎止刚刚进门时连路都走不利落,还顶着一张大白脸朝自己笑。林泓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权衡一番又实在无人可用,只能把事情安到他两人身上。
“林侍郎?”安恪年又问了一遍。
林泓收回思绪,起身回禀道:“大人,行窃是傅家亲卫发现的,不如问问傅将军怎么说。”
“也罢。”安恪年振一振袖子,点了傅行州出列,“人是你傅家抓的,具体细节你大概比本官知道得还早一步吧。眼下魏峰下落不明,你怎么看?”
傅行州拱手应声,心思却倒回了早上。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和阎止正在院子里吃早饭。他刚刚把一碗玉米粥吹凉了放到阎止面前,就听亲卫匆忙进门报信。
两人听罢都很震惊,傅行州问:“纪荥现在在什么地方?”
亲卫道:“纪将军清早就被下狱了。安大人为这件事非常生气,亲自下的命令。”
傅行州挥手让亲卫退下,起身要去换官服,却被阎止叫住了:“等一下。”
“怎么了?”他问。
阎止用勺子轻轻撇着玉米粥,面带思索道:“我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失窃的为什么是右锋卫呢?或者说,为什么是纪荥呢?”
傅行州坐回他对面:“纪荥有什么问题吗?”
阎止道:“之前姚大图失踪,右锋卫的搜捕记录里却语焉不详,甚至连姚大图的踪迹都没提到。当日右锋卫围山人手确实不够,也不该疏忽到这个地步。所以我想到,姚大图的失踪会不会与纪荥有关。”
“你在怀疑,令牌丢失很可能跟姚大图的失踪也有关系?”傅行州问。
阎止点了点头:“是的。”
“好,”傅行州道,“今日堂会,此案必有归属,我会找个机会提审纪荥的。”
阎止却笑起来:“这案子的归属么,以林泓的为人,你我八成是躲不掉的。”他说着站起身来:“我和你一起去吧,有件事我想当面找纪荥求证。”
“你要问什么,告诉我我来就行。”傅行州皱起眉头,“去了就要站着,那么长时间,你的腿还要不要了。”
“没事。”阎止搭着他向屋里走去,“要我说,还是尽早把这事结了。许州这地方荒凉又偏僻,过了夏天就待不住了,我还想在中秋之前回京城呢。”
许州堂上,众目睽睽。傅行州一拱手,向安恪年道:“此事疑点颇多。行窃时动静不小,纪荥本人为什么会毫无察觉?陪都令牌与右锋卫无关,一队人又为何行窃?在下恳请提审纪荥,再做决断。”
散了堂会,阎止三人绕到县衙后侧,向大牢走去。
道路两侧的灰墙高可蔽日,显得十分阴森。这条路又一向被看做不吉利,平时很少有人来往。如今又赶上这样的事,早上纪荥刚被关进去,人人都怕触了安恪年的霉头,因此更是僻静下来。三人拐到路上之后,就没再碰上其他人。
阎止轻轻地出了口气,伸手搭着傅行州的臂,步子明显地慢了下来。林泓在两人身边走了一会儿,板着脸问道:“你的腿怎么这样了?不是说好的差不多了吗?”
“没有大事,”阎止道,“没磕着筋骨,缓一缓就好了。”
林泓面色不善,他冷哼一声,指桑骂槐道:“你跟着傅将军,还不到半个月就成了这幅模样。要不这么着吧,你跟我回京城去,我给你找个闲职,俸禄多,还不必又受伤又受累的。”
阎止心道又来了。他刚想接话,傅行州却抽出手臂,换了一边让他扶着,空出来的这只手跨过阎止的背,揽在他的腰上。这样一来,阎止走路几乎不用自己使力了。
“林大人说得对,”傅行州悠悠回敬道,“只是刚才要不是托你的福,凛川还不用走这几步路呢。林侍郎神通广大、手眼通天,怎么不自己查案子。”
林泓阴恻恻地盯着那只搂在阎止腰上的手。那手极不安分,搭着也便罢了,偶尔还摸上一摸。林泓脸色越来越差,终于道:“你们俩是什么时候……”
“好了好了,”阎止生怕他在这儿就没完没了,赶紧息事宁人地转移话题,“还是说说你吧,在京城还顺利吗?”
“还行吧,”林泓收回视线,慢慢地走在他身边,“瞻平侯虽有疑心,但也不好太不给面子。何况我升了半级,侯府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时半会动不了我。”
“你要多加小心,”阎止看着眼前深灰色的石砖,“许州这个地方,是太子和瞻平侯相争的筹码之一。瞻平侯不信任你却把你派来,很难说到底安着什么心思。丢令牌这件事,我看安恪年是故意指给你的,摆明了是要把你拖下水。”
林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道:“我说阎大人,你我都绑在同一条贼船上了,光劝我有什么用呢?”
“行。”阎止道,“林大人高瞻远瞩,自己看着办。”
三人又走了一段,大牢黑色的铁门就在眼前了。林泓停住步子,转身看着阎止。
“说起这个,有件事没来得及告诉你。”他道,“在我出发之前,听说言毓琅来见过一次瞻平侯。”
双方相争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见太子使人主动去拜访瞻平侯。阎止听了也是诧异,他一时摸不准脉,问道:“他们谈了什么?”
“不清楚,”林泓道,“言毓琅在侯府待了好一段时间,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阎止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概半个月前,也就是你们的贺表刚到京城的时候,”林泓顿了一下,“我记起来了,底下人跟我说的时候,我刚看过你们递给京城的奏报。左右就是那一两天。”
阎止想了想,却望向不远处的牢门,叹了口气道:“太子这是坐不住了,急着要给萧临彻下绊子。”
“什么?”林泓问。
傅行州却已经心领神会。他看了林泓一眼,故意打哑谜道:“林大人,眼下进出陪都的令牌丢了,你猜太子和三殿下,最后谁能得到最多的好处?”
林泓听得云里雾里,却也知道被消遣了。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傅行州,双手一背,先一步走进牢里去了。
第60章 赌徒
牢房里潮湿阴冷,即便是盛夏时节也多了几分寒意,空气成了一团凝滞不动的固体,把人粘住动弹不得。
牢头见是林泓亲自前来,接待得很是殷勤。他便着人在前面引着路,自己跟在林泓身后半步,边走边答他的话。
“行窃那一队人还有两个活口,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