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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衬着,一时秾丽如俦。他扭头去寻傅行州,却在咫尺处被挡住了。那只手扳着他的下巴,蛊惑般地拉近了,诱骗一样轻轻碰了几下,却不肯给得全了:“说话。”

阎止眼角泛红,神情湿着露出几分支离,看起来可怜极了:“我不该找泉州借兵。我不该让四叔回京城,入朝局。我连累他。”

傅行州仰视着他,拇指摁在他的嘴唇上,嫣红起来:“平王殿下到底为什么会生病?”

“当年衡国公府出事时,四叔退到泉州,也没防过京城的算计。”阎止的眼神像隔了一层雾,“有人在路上给他下了毒,多亏黎叔发现的早才保住了命。但此后便一年四季离不了药,多年也没有起色。”

“是谁下的毒?”

“查不出来,”阎止垂眼看他,“我感觉四叔知道是谁做的,只是他不想说。”

傅行州钳着他的下巴堵了上去,心里有什么轰然泻开。阎止当年不去泉州避祸,是因为他和平王都被人盯上了。若是聚在一起,众矢之的防不胜防,两个人都难逃死劫。傅行州混沌地想,那年阎凛川刚刚十三岁。

他掐着阎止的腰抱起来,转身向屋里去。阎止却就势将他领子一抓,松懈地拿在手里,居高临下道:“傅将军好不讲理,问一句话还要耍花招。”

“我做什么了?”

阎止在他袖侧一摸,翻手时一枚骰子停在掌心里:“傅将军威武堂堂,竟然还会这个?”

傅行州将他放在桌上,倾身压下去一些,又偏不给他借力,让他还抓着自己:“我头一次出去打仗的时候就会了,军营里学的,一点小伎俩而已。”

阎止仰头躲开,却落下眼神看着他:“西北军里竟不教人好,倒是这种不正经的花招学了不少。”

“你怎知我有其他花招?”傅行州灼热的吻一路向下,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又怎知是不正经的?”

“傅将军竟有藏私,”阎止轻声道,“不妨教一教我。”

两人跌进红帐之中,绸缎从背上滑过生出凉意,阎止反射般地一缩,便被掐着腰肢摁了下去。他听得傅行州低声道:“凛川。”

阎止轻笑起来,却伸手将他头上的玉簪抽了出来。玉冠跌落,黑墨一样的发滑下,挡在两人身外。

“傅长韫,”他将黑发绕在手指间,探起身子吻上去,“别放过我。”

第72章 欺骗

京城滚起闷雷,压在天边如野兽低声咆哮。盛江海在大殿里伺候奏折,不由往外多看了一眼。

太子萧临衍在殿外跪了一晚上,磕头的声音没停过,听着便是见血了。萧临彻入京后,很快便上了一道折子,告称太子失德失职,十余条罪状桩桩属实,声色俱厉、文辞斐然,朝野上下一时为之震动。

满朝哗然之余,弹劾太子的奏折紧接着蜂拥而至。在这场秋日骤然而降的暴雨中,东宫成了翻覆的第一颗浮萍。

殿外的哭求声还没停止,盛江海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低头继续磨墨。他伺候着将一叠折子全批完了,才听头顶传来声音:“让他滚进来。”

萧临衍的额头上全是血痕,顺着脸颊流下来,乍一看狰狞可怖。他进殿也不顾见礼,跪下便一磕到底:“父皇明鉴,儿臣是冤枉的。”

皇上连头也没有抬一下:“敢做不敢当,若你肯站着死也就罢了。东宫教导了你这么多年,毫无长进。”

萧临衍已是穷途末路,此刻倒有种豁出去了的心思:“父皇,儿臣做下的都能认。儿臣愚钝,指使许州县衙借着采灰场的事情诬陷老三,可遇袭之事与儿臣毫无关系!反倒是老三,他数年前就因为通风报信的事情与羯人有牵扯,陪都离北关又很近,难保不……”

“行了!”皇上忍无可忍,抄起一本奏折摔下去,将他打了个趔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你还嫌京城不够乱吗?”

萧临衍愣在原地,脊背上慢慢爬起一层寒意。殿中安静下来,烛火燃烧的声音轻响着,噼啪爆了几声火星,快要燃尽了。

“父皇,”萧临衍低下声音,慢慢道,“许州遇袭,问题归根结底在北关。是傅家行州没有守好北关,疏忽大意,才纵了羯人进来。儿臣再怎么不是,老三纵然再有错,傅家也难逃其咎。”

他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小内监禀报的声音。盛江海接了回来,递在案上:“回陛下,是兵部的上书。”

皇上余怒未消,没有心情批阅,随口便问:“又有什么事?”

盛江海斟酌道:“兵部尚书史檬上奏,说致使北关失守的将领已经找到了,口供录完了,刚刚送进京城来。”

殿外暴雨如注,石阶上白花花的。这场大雨积攒了数日,终于一并而下,将京城淋了个痛快。

傅行州站在大殿正中,一身青黑色官袍,衬得长身玉立。史檬站在他对面,手里捏着份供状,正振振有词地指控着。

“北关失守的关卡名叫锁游关,守将廖献兴。他招认说,当时锁游关外时常有羯人袭扰,他便率人去围剿。但在回城的路上,遇到同为北关守将的贺容截杀,兵力损失惨重,仓皇后撤。他还没来得及回城,便遭遇图额满主力,锁游关这才会失守的。”

史檬道,“傅将军,这事你怎么解释?贺容截杀同僚,难道不是你傅家管辖不利之罪?”

“史大人真好意思开口。”傅行州道。

他听得出来,廖献兴的供词很有问题,但现在不是追查的时候,需要把话岔开:“我大哥被兵部扣在京城,说是留京待审,审了两个月也没有结果。我又在许州平乱,北关无人看管,是你兵部的失职。史大人还要问我?”

史檬并不退让:“西北侯虽不在北关,可你帐下的高炀却在,北关实际上还是由你傅将军统辖的。还有,张贺也曾向兵部发信通报过,说罗净纶看到你在递往北关的军报中,提点过锁游关要严防死守。如果不是知道有问题,你何必多这一句话呢?”

傅行州道:“张大人的消息好灵通啊。北关到底是哪里出了事,我也是刚刚才听说。张大人却有未卜先知的好本事。”

他向史檬走近几步,低头盯过去:“再说了,张贺在许州不提这事儿,却宁可延误半个月告到京城来,他安的什么心?兵部知道也瞒着,是觉得此事板上钉钉,我傅行州跑不掉,可以先治了我的罪吗?”

朝堂上霎时噤若寒蝉。傅行川站在队首,背对着殿中的两人。他垂着目光,后背却笔直地立着,不知在想什么。

“傅将军这话就错了。”安恪年出列,向史檬不留痕迹地瞥了一眼,示意他赶紧滚下去

“不提是我的意思。张贺传信回来的时候战事正胶着。许州和恭州都在你掌握之中。万一傅将军一个心思不顺,临场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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