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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中间,我唯独不能接受他, 这是不公平。他多次向我要求一个公平的机会,关于爱,他所想要的那种爱。

过去我认为, 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这是世俗纲常所规定的, 没有道理的事情, 为了他好,为了我好,坚持拒绝是正确的,合乎情理的。

公正的说,他所要求的公平,事实上是不存在的。

但是就像有时候我哥会对我没有办法,叫我“小狗大王”向我求饶一样,我有时候也对他不太有办法。

陆鹤闲的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半张脸暴露在暖色的灯光下,泛着粉红,细眉微微拧起,眉间出现小小的褶皱,显得不太开心,甚至有一点点可怜。

我思考的时间或许比我想象的要久,陆鹤闲终于忍不住似的催促我。

“嗯?”他用手指戳了戳我的手心。

很快的,在今天,在陆鹤闲显得有点可怜的当下,我给出了不太公正也不太合理,不过会让他开心的回答。

“好吧。”我答应他,“我试试。”

他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眼睛和唇角都弯起来,靠近我,亲了亲我的鼻尖,声音里也带上了笑意:“小绪宝宝,你今天怎么这么容易心软,是不是可怜我。”

“对啊。”我承认,“看你可怜。”

陆鹤闲看着我,忍不住似的笑起来,笑的很大声,见牙不见眼的,让我觉得他在嘲笑我,所以很生气地制止他:“你再笑我就不试了!”

他立刻深吸一口气,把笑意收住,身体微微耸动了几下才彻底平静下来。

“那要是别人也很可怜呢。”他问我,“最仁慈的小狗大王会不会也可怜他,也和他试试呢?”

我哽了一下,“我又不是菩萨,而且哪有那么多人可怜。”

陆鹤闲捏了捏我的脸,说:“你最好是。”

他看了看时间,问我:“你晚饭吃的不多,你是想吃点东西然后再做一次再睡觉,还是再做一次再睡觉?”

“我可以选吃点东西再睡觉吗?”

“不可以。”

“……”

我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开始颐指气使:“那我要吃点东西,我要吃你煮的小米粥,放火腿丁的那种。你记得吧,你第一次标记我之后也给我做过的那种,要像那次一样好吃。”

陆鹤闲衣服扣子扣到一半就伸手来捏我脸:“趁机使唤我是吧。”

我含混地说:“你不是应该好好表现吗。”

“啧。”陆鹤闲摇头,“最会得寸进尺的小狗。”

我:“都是和你学的。”

“你还真是有样学样。”陆鹤闲笑骂我。

我从床上站起来,感觉有黏腻的液体顺着腿根往下淌,赶紧往浴室走,陆鹤闲跟着我,很热心地问:“要不要帮你清理?”

我深知要是放他进来吃东西的环节很可能会被去掉,于是立刻把他推出去:“我自己来!”

等我收拾完下楼已经临近零点。

厨房的门虚掩着,橘黄色的灯光透出温暖的晕圈,空气里飘着米粥和火腿交织的香味,仿佛也被焖出了柔软的情绪。

我光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身体还残留着前一轮过度亲密后的酸软,而灶台前的人影稳稳地站着,袖子挽起,手腕在灯下泛着淡光。

陆鹤闲偏头看我一眼,伸手戳了戳我的鼻尖,说:“别急。”

我不甘心地缀在他身后,趴在他背上看他搅粥,问他:“还要多久?”

陆鹤闲看看表,说:“八分钟。”

我“哦”了一声,刚抬腿想溜去外面坐着等,却被他一只手从腰后轻轻扯住。

“走什么?”陆鹤闲说,“在这里陪我。”

我转过身回到他身边,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整个人半靠在他身上,懒洋洋地说:“你好粘人哦。”

“有个人以前连睡觉都要人贴着才睡得着,不知道算不算粘人。”陆鹤闲嘴上嘲笑我,肩膀却稳稳撑着我,一点也没有想躲开的意思。

我哼了一声,继续靠着他,把话题往远处带:“粥不能在电饭煲里煮吗?一定要在旁边守着?”

“当然不能。”陆鹤闲说,“不盯着会糊锅。”

我:“好麻烦。怪不得你总是不乐意做给我吃。”

陆鹤闲:“你才知道啊。我不是早就告诉厨师怎么做了吗?你想吃去找他做。”

我很快回绝:“我不要。”

陆鹤闲挑眉:“你就是想享受使唤我的感觉是不是。”

我看他表情不太像真生气,不过还是顺着他的话哄了一句:“因为厨师做不出你做的味道。”

陆鹤闲嗤了一声,表情却是很受用,他把粥盛到碗里,然后指了指,说:“自己端走吧。”

我拿上勺子,端着碗在餐桌边坐下。

陆鹤闲拉开我身边的椅子,坐得离我很近,椅腿在木地板上发出轻轻的刮擦声。

“要过零点了。”他说,“我以前觉得,我们每一年都会这样一起守岁。现在不确定了,明年,你还会和我一起守岁吗?”

“……会的吧。”我搅了搅碗里的粥,说。

陆鹤闲笑了一声,说:“最好是。”

他向我的方向倾倒,与我肩膀挨着肩膀:“伤春悲秋好像不是我的风格,不过,我确实很舍不得今天过去。”

“毕竟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后除了逢年过节,就都要当空巢老人了。”

我没忍住,也笑了,“你这是什么形容?”

陆鹤闲没再解释,重量从我的身上移开,他靠在桌上,指了指碗,说:“尝尝吧。”

粥凉到可以入口的温度,我尝了一口。陆鹤闲做的仍然是我熟悉的味道,通过味蕾,可以瞬间激发很多回忆。

“你到底是哪里学来的这种做法,真的好好吃。”我问。

陆鹤闲托着头看着我,说:“我妈教我的。”

我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概是因为尴尬的母辈关系,我们两个很少向对方提起自己的母亲。

陆鹤闲的母亲是本市一所师范大学的教授,他的外公更是颇有名望的学者,称得上一句书香门第。

我曾见过他母亲几次,陆鹤闲有四分像他的母亲,特别是那一双圆润的杏眼和细细的眉,如出一辙的温润可亲,是一种与性别无关的美丽。

很多年前,在我回到陆家以前,或许是因为知道了我的母亲的存在,也可能是在是否领我回家这件事上发生了分歧,他的母亲坚决地选择离婚,这大概也是为什么陆鹤闲在一开始对我的态度非常不好。

不过后来真的见到他的母亲时,她还是用很柔和的声音称呼我为“鹤闲的弟弟”。

他的母亲在几年后再婚,没有再要孩子,据我所知,陆鹤闲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看看她。

“怎么突然愣着。”陆鹤闲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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