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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闲的安全和健康。

同样是不需要犹豫的。

第93章

大概是某种创伤后自然的自我保护机制, 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在陆绪的记忆中, 只剩下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和光影。

救护车刺耳的声音,蓝红交错的闪烁灯光,惨白的车厢内,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刺鼻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止血带的紧绷、仪器急促的声响,陆鹤闲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透明,仿佛即将从他眼前消失。

所有人的影像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眼前的灯光与那些迅速后退的景象,在陆绪的视网膜上融化成一片片模糊不清的光斑,无法辨认。

私人医院的门口, 医生和护士们快速奔走,紧急召集的专家团队汇聚在急救室前, 红色的提示灯闪烁不止,犹如心跳般沉重。

医院的走廊寂静无声, 夜晚的气息被冰冷的沉默包围,唯有陆绪耳边清晰可闻的心跳,回响在空旷的空间。

直到再次与陆鹤闲温和的眼睛对视,他周遭的时间才开始正常地流动,世界的秩序得以恢复。

“怎么眼睛这么红。”陆鹤闲摸了摸他的眼角, 对他这样说。

“陆鹤闲我讨厌你。”陆绪忍不住说,“我不用你保护。”

陆鹤闲上一次进这间病房,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那天是陆绪失踪的第三天。

因为失控的情绪, 易感期来的猝不及防, 信息素紊乱, 抑制剂也失去了效力。

家庭医生直接叫了救护车, 自己带着止咬器,手臂青紫,镇静剂一针接一针,还是拦不住体内那股近乎野兽本能的躁动。

像每一个陷入易感期的alpha一样,他几乎没有神志可言。

脑海里只剩下断裂的光、迫切的渴望,还有无止尽的黑暗。

医生们的声音像水底回音,束缚带勒得他骨骼发麻,唯一渴望的是一个人温暖的信息素。

他当然不希望陆绪看到自己那副样子。

如果可以,陆鹤闲永远不想看见陆绪此时此刻露出的这种表情。

眼眶泛红,眼底隐隐带着血丝,眉头紧蹙,唇线绷紧,代表着痛苦和心疼的表情。

陆鹤闲不会否认,他有过一瞬被关心的、自私的愉悦。不过这种愉悦很快地被更深、更迫切的渴望盖过。

他更希望陆绪是快乐的,是轻盈的,没有这些疼痛和沉重的。

毕竟在这一刻,伤口的疼痛远不及内心的滞涩。

陆绪的眼眶很红,在他成年之后,陆鹤闲确信自己没有再见过他这样。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所见的陆绪的眼泪,也是不多见的。

不过陆绪上次流泪,似乎也是因为自己。

他的弟弟还会为这个世界上的谁流泪呢?

陆鹤闲自私地希望陆绪的眼泪只会为自己流。

当然,他更希望陆绪不要流泪,这是不必再重申的、显而易见的。

“别讨厌我嘛。”他安抚道,“小绪,不要发脾气。”

陆绪看了他片刻,忽然俯下身,抱住了他。力气不算重,大概怕他刚缝合好的伤口裂开。

他的怀抱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让陆鹤闲也共感了他的惶恐和后怕。

“陆鹤闲,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变成孤儿了。”陆绪说,声音仍然很哑,带着哽咽。

陆鹤闲笑了笑,说:“我这不是还活着吗?查清楚是什么回事了吗?”

“是冲我来的。”陆绪低声说,“是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违法组织的报复。”

“你当时应该告诉我的。”陆鹤闲说,“你做的不够干净,陆绪,知道吗?”

“……”陆绪沉默了片刻,说,“以后不会有了,哥,不会了。”

他好像很笃定的样子,陆鹤闲确信陆绪经历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似乎并不想告诉自己。

根据陆鹤闲的猜测,这可能和陆绪突然变成omega都有一定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陆绪从来没有对陆鹤闲真的解释过,不过他既然连陆鹤闲都没有说,就更不可能告诉其他人,所以陆鹤闲也并不是非常生气。

尽管非常关心,但是陆鹤闲控制着自己没有多问,他遵守着自己对陆绪的承诺,同样也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因为说“以后”的陆绪好像真的不能离开他,所以他们还有很长很久的时间。

陆绪的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仍然有湿润的质感,仍然在轻微地颤抖。

陆鹤闲慢慢地抬起手,按在他的后颈处,把他按得还要更近了一些,用自己的肩膀支撑着陆绪,闻到陆绪身上因为心情而不太明媚的信息素气味。

大概是初春雨后的阳光,潮湿,不算温暖,但确实是阳光。

仍然足够照彻陆鹤闲的生命。

“哥,哥。”陆绪一直在叫他,让陆鹤闲想到他小时候,跟在陆鹤闲身后一遍一遍叫“哥”,甩也甩不开,从楼下跟到楼上,非要得到回应的样子。

不过陆鹤闲已经和那时候不一样,他不再摆着架子假装不想理会,不再故作冷漠,陆绪叫他一声,他就应一声。

“陆绪。”他打断陆绪,轻轻按揉他的后脑处,慢慢地叫他的弟弟的名字,“别难过了。你难过会影响我的心情,间接影响我的恢复,你知道吗?”

“你不要总是把我……当小孩哄,当小孩保护。”陆绪生气地抗议,“陆鹤闲,我宁愿受伤的人是我。我不要你替我陷入危险,你知道吗?”

陆鹤闲笑了,他很自然地先对陆绪服软,说:“知道了,小狗大王。”

但陆鹤闲知道自己是不会改的,保护欲刻在骨血之中,无法改变。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又或是上帝给他二选一的难题,让他在自己的生命和陆绪的安全中间做一个选择,他的答案永远是毫不犹豫,无需质疑的。

他当然选择保护他的全世界。

陆绪抬起头,按着陆鹤闲的肩膀,很近地和陆鹤闲对视,撇了下嘴,说:“陆鹤闲你真讨厌,你又在骗我。”

他看起来真的非常不满,很黑的眼睛瞪着陆鹤闲,若是由别人来看,表情事实上应当是有威慑力的,但陆鹤闲仍然觉得可爱的过分。

在陆鹤闲能够再出声哄他之前,陆绪忽然缩短了与他的距离。

嘴唇碰在一起,下唇被很用力地咬了一下,陆鹤闲不觉得很痛,但是很快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他被一只喜欢乱咬人的小狗咬了一口。

出乎意料的,咬人之后,陆绪并没有退开,反而将啃咬变成了亲吻。

他靠得很近,像在试图藏进陆鹤闲的呼吸里,手还搭在陆鹤闲肩上,指尖甚至微微收紧了一点,是一种攀附也是一种控制。

唇上的动作不再是咬,而是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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