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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交往一年多,绝无仅有的事情。
他回到楼下,开门下车,靠着车门,叼上一根烟。打火机咔嗒响了几下,火苗才跳出来。白色烟雾从呼吸中吐出,一片朦胧里,他眯着眼睛抬头看。
整个房子窗帘紧拉,但画室亮着灯。
沈执最近,有点反常。
沈执和沈渊爆发了记事以来最激烈的争吵。
他们第一次对同一件事没有达成一致。
沈执没预料到,和封燃取车时,沈渊恰好就在停车场,恰好没下车,又恰好看到他们。
太巧了,很难确定是不是沈渊提前查了他们的行踪,守株待兔。
沈渊等封燃走远才下车,三步并两步过来,脸色难看。
沈执心里涌起好一阵烦乱,尽力微笑。
“考得怎么样?这段时间我工作忙,没来得及问你。”
“你食言了。”沈渊嗓音有些嘶哑。
“我说过,你管好自己,少操心我。我有我的路,你也一样。你年纪不小了,家里给你铺好了路,你按部就班走就是。”
沈渊加重了语气:“你食言了。”
“你要跟我嚷嚷,可以,先上楼。”
两个人沉默着一前一后地进入办公室,沈渊拉下帘子,又一脚踹上门。
办公室冷气开得足,沈执打了个寒战,将16度上调八下,去衣架上找自己的外衫。
“衣架怎么什么衣服都放,冬天的外套不拿回家,难道等着明年——”
“你在说什么啊沈执,什么外套不外套的,你还没跟他断开,是不是?不仅没断,连戒指都戴上了,”沈渊难以置信地打断了他,“你是认真的?”
“我跟你解释这些干什么。”
“我是你弟!他是什么!我跟你都十几年了,你和他才多久?”沈渊失控大吼,“你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你还为了他骗我!你太过分了!”
“你冷静点。”沈执被他喊得头痛,一脚踢他运动鞋上,“你要是不想把整栋楼的人都喊上来,就给我小点声。”
看他毫不在意约定,沈渊气得肝疼。就这么一年的时间,沈执变了,不再是那个与他没有嫌隙、没有秘密的哥哥。
都是因为那个封燃。
沈渊九曲回肠,拳头松了又硬,站在窗边平复半天,说:“他喜欢你吗?”
“不喜欢。”沈执泡了茶,坐在沙发上,想着如何回复封燃刚刚发来的消息。
封燃问他去了哪儿,附了张他们兄妹二人的合照。
他比了个“耶”,身后的封晴似乎没反应过来就被拍了,眼神里充满疑惑。
封燃喜欢他,毋庸置疑。
从来没有人这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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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髓而知味,除了被喜欢,他没任何机会得知这件事。
“他不喜欢你,但是跟你上-床、做出喜欢你的样子,你觉得他以前对多少人这样,才这么熟练?”
沈执握着手机不出声。
沈渊一个箭步过来,夺走手机,说:“他如果知道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还会不会和现在一样?”
沈执抬眸:“沈渊,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沈渊抿了抿唇,把手机扔到一边,很丧气:“我不会告诉他的,你瞎激动什么。”
秘书敲门而入,两个人默契地闭嘴。
沈渊同秘书说话,沈执避嫌,走到一旁喝茶。
一句话的功夫,他的心提得高高的,琢磨着个中因果,总觉得不大保险。
沈渊是个大问题。
“反正你们都不喜欢对方,知道了又怎样?”待第三者出去了,沈渊不甘心道。
沈执的语气彻底冷下来:“我警告你别打他的主意。他这步走错,你跟我一起完蛋。”
沈渊失望透顶:“打他的主意?……哥,我一直都在为你考虑,你根本不了解他。更何况你真觉得只有他这一条路可走吗,我都说了我会帮你,为什么你还是不肯?”
“因为没必要,我自己的选择,你没必要牵扯进来。”
……
两个人谁都不松口,天早黑了,沈执后知后觉,霍然起身,说:“我手机呢?”
这么长时间,怎么都没听到封燃再发来消息?
沈渊支支吾吾,沈执推开他,手机已然沉睡在他身后鱼缸底。
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几条游鱼在造景石中穿梭,玻璃壁上映着沈执阴沉的脸。
沈渊后退了几步,大声说:“我和你谈话,他没完没了打电话,烦死了!这手机多少钱买的,我赔你十倍。”
沈执猛地转身,拽着他的领口,反手摁在鱼缸上,手臂青筋毕露,他极少让愤怒泄露出一丝一毫,此刻也是强力克制。
鱼缸难禁重创,晃了几下,栽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水花四溅。
沈渊腿有点软,险些摔倒。
他脊背断了似的痛,但没敢造次,像被捏住命脉,巴巴地看着沈执。
“哥哥哥哥哥冷静冷静冷静我是你弟我是你弟你就我一个弟弟我死了你就没弟弟了……”
沈执眯了眯眼睛,吐气如兰:“十万。”
沈渊一愣。
“现金,还是转账?”
“转账,转账,你先松开我,痛死了。”
沈执上次失踪后,封燃就录入了指纹,这回自然没傻傻在外头等。进了空荡荡的大房子,跑到天台抽闷烟,就着几罐啤酒下肚,看月亮越来越高,总不得劲,回到沙发,把电视声开到最大,终于不冷寂得心慌。
他不知道自己歪在沙发上睡了多久,脸颊被轻柔地抚过,睁开眼,沈执微微喘息,额头沁出薄汗,正俯身看着他。
“久等了。”他轻声说。
封燃揉着眼睛坐起来,埋怨道:“去哪儿浪了,一个消息都没有。我还是头一次给人独守空房。”
“爸爸的公司出了点事,开会时手机坏了,刚刚才去买了新的。”
“手机坏了?怎么回事?”
“不小心进了点水。”
沈执越是轻描淡写,封燃越是怀疑。
“你没电脑吗?或者问别人借一下联系我一声也行啊。”
“知道了,我下次会注意。”
“……下次下次,上次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我的问题。”
封燃等了这么久,寥寥几句解释又漏洞百出,心里不大爽快,细细回忆他这段时间的表现,似乎总是心神不定。
大概是倦怠期到了,他腹诽。
恋爱一年是分手高发期,按他经验,到了这时候,无论他还是对方,常常开始心猿意马。
但他这一年和沈执太亲密了,因此没认识什么人,更没有下家一说。
难不成沈执有了?
封燃被这念头刺了一下,冷静下来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于是留了个心眼。
不是他胡乱猜忌,要是沈执有其他想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