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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孙莽。因为爸爸和他们是黑吃黑,他甚至比那些人更坏。

“他骗了这群人的钱,说是拿去炒股投资,结果赌得一干二净。爸爸说自己认识大企业家,做过操盘手,保准他们稳赢不赔,有的人把房卖了,有的人把全部身家都给了爸爸。那些人没文化,很多人大字不识,被爸爸哄得团团转。

“他的死因也根本不是自杀,是他喝多了去公共粪坑上厕所,他习惯性地抽烟,引起了沼气爆炸。那天妈妈回来告诉我,他从楼上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但是刘莽和我说,爸爸全身被烧伤80%,被送去急救时,他就在旁边缝针。

“一个浑身是屎的人被送进医院,所有的人都四散逃跑,只有刘莽动不了,就看见妈妈和护士一起推着床进来,虽然她用头发遮住脸,但还是被认出来了。”

封燃把脸埋在手心里,诉说的语气平淡温柔,像在讲一个睡前故事:“刘莽怕我不信,还给我看了他特意拍的录像。那时候医生让妈妈签字,妈妈放弃治疗,爸爸很快就死了。他们那些人没怎么为难妈妈,但在钱的问题上一步都不肯退让。后来妈妈还了一些钱,告诉他们我已经成年,我既然继承了爸爸的遗产,就有资格给他还钱,那些人信以为真,就有了后来的事。”

封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声音颤抖:“爸爸的遗产,是什么?”

“是那套老房子,还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我的生日,里面有一万块。”

封晴说:“为什么,就因为我们和他有血缘关系,就要为他的错误买单?”

“我不知道,但是到现在,还有很多人正在买单。有个大哥把房子押给爸爸,爸爸死了,那大哥才意识到自己犯了蠢,一时没想开,上吊了。他女儿今年才十岁。还有个很年轻的小哥,把母亲的救命钱给了爸,事发后他就疯了,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在迫近的警笛声里,他的头缓缓垂下,一字一句重若千钧,锤打在封晴的心脏,“我们是无辜的,他们也是。他们大多数没那么坏,有的只是一时贪心,有的是被骗了。他们是别人的丈夫、儿子、爸爸。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得不把钱还上,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的生活是容易的,这件事只能由还够钱来终结。”

第22章 恩怨

沈执在晚上接到第十八个来自女人的电话。

已是凌晨一点,铃声急促,按了静音键,屏幕闪烁个不停。

身侧的人翻了个身,均匀的呼吸传来,他轻轻地起身下床。

父亲每况愈下,沈渊不得已匆匆回来,公司医院两头跑,女人声泪俱下,事无巨细一一汇报,话里话外对沈执进行审判。沈执有一搭没一搭地应,想着另外一件事。

“你姑姑昨天晚上来了一趟,问起你,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算阿姨求你,你——”

沈执有些厌倦,直接扯开话题:“阿姨,你认识一个叫刘莽的人么?”

“什么?”

“刘莽,他和封燃好像是旧识。据说您的亡夫当年欠他不少钱,最终却是封燃和一个姓陆的人还上的。难道没有这回事?”

方才停不住的抽噎化作浓稠的沉默,胶着在电话的两端。门锁合上轻响,女人说:“你想说什么?”

“这个人出狱了,你觉得呢?”

女人温声细语说:“小执,现在呢是法制社会,做什么事都应该考虑后果。当然了我说的是那些违法犯罪的人,比如这个刘、刘……”

“刘莽。”

“对,刘莽。无论有什么事,都要及时交给警察处理。”

“阿姨,这件事不小,我想问问我爸的意见。你能把电话给他么?”

“你爸爸睡着了,这事没必要告诉他,他现在受不得刺激。”

“那我明天回去吧。我爸现在头脑清醒,有权利知道。”沈执坚持道。

女人第二次沉默,开口时语气依然柔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执说:“九十万,我让他彻底消失。不会让我家里人知道。”

“多了。”

沈执不动声色。

“三十万。”女人说,“不能再多。”

“将来这件丑事沸沸扬扬,我倒无所谓,可你呢?阿姨,你想让他们怎么想你?”

“六十。”

“不够。”

“小执,人心不足蛇吞象。”女人警告,“最多七十。”

沈执顿了顿:“成交。”

对于刘莽,封燃也没什么把握,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不敢保证重新相遇时还能认出对方。

在学校附近蹲守的第三天,沈执回了趟家,几乎同一时间,封燃再度接到妹妹的电话。

“他说想见你,”封晴的声音有点紧张,“他好像知道你在这里。”

“见我干嘛?”

“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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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老子跟他有什么话可说,”封燃直冒火,“还有,上次不是让你拉黑他了吗。”

“这次是另一个号码。”

“最近,陌生号就不要接了。在学校也要小心,不要一个人去偏僻的地方。”

封燃左思右想,晚上拨了刘莽的电话号。对方很快接起来,他们在沉默中对峙良久,封燃察觉到对方知道他的身份。

最后刘莽吃吃地笑起来。

“你啊,你真是长大了。”

封燃也不客气了:“少跟我来这套。我警告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骚扰我妹。”

“兄弟没想把你咋样,别紧张兮兮的,”刘莽恢复了那点无赖模样,“出来半年多了,现在手头有点紧,看你有什么法子没有。”

“怎么,搞敲诈?你当心我再把你弄进去。”

“火气这么大干嘛,”刘莽嘿然一笑,“见一面呗,咱俩也是老相识了,赏个脸。听说你出国混了好几年,那姓陆的送你出去的?真有本事,教教我啊。”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也没钱。就这一条烂命。你要是继续这样打扰我们,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

刘莽半晌笑了:“封燃,你真是……还是那个样。我不折腾你,但我还听说你妈回来了,是不是?还找了个挺有钱的男的?你没钱,就问他要啊。”

“不是,你别没完没了跑火车了,你到底要干嘛?”

“小福,记得不?”

封燃皱了皱眉,从浩瀚记忆中搜寻这个名字,却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

“王泽福!那小富二代!”刘莽似是察觉到他的遗忘,不耐烦了,“你丫出国几年,脑子也扔那了?”

封燃想起来了。王泽福,他爸的债主之一,年纪比封燃还小点,当年有名的街头混混,和年过七十的老奶生活。他爸妈忙着在外头做生意,从不着家,像是淡忘了儿子的存在,只记得有个固定地址,每月要吞一笔不菲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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