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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执只干站着,看这对母子对峙,终于男人提着水壶,退出房间。
他慢慢把鞋子换好,在原地踏了两步,老人有些胆怯地说:“他不会说话,奶奶替他给你们道个歉。劳烦你就……别和小封说了。”她担心封燃以后不给自己打水喝。
沈执笑道:“没事。我不说。”
他扶着墙一步步走出去,与每一次在封燃搀扶下练习走路时一样。
封燃抽第二根烟时,楼上发出一声巨大的、极为凄惨的叫声,树上的麻雀扑簌簌地飞离,树叶摇曳着落下。
他手里烟落在地上,何川也抬起头。
他说:“……这是人叫出来的?好他妈吓人。”
何川不置可否。
发出声音的位置是卫生间兼水房,封燃左思右想,这么大声音,沈执肯定醒了,站起来说:“我上去看看。”
他们所在的病房是五楼,从下面看上去,是一片片繁茂的林木。海市这样的城市,树木一年四季都茂盛葱郁。
他抬头那刻,似乎在一片绿意中看到一抹蓝白相间的影。
那是住院部统一的病服,因此并没在意。
第48章 结仇
沈执在床上歇着,几个医生围绕一旁。
封燃心口一紧,快步上前问:“怎么了这是?”
沈执抬头,笑说:“没事。”
护士埋怨:“别说话!伤口已经裂开了!”
一颗颗棉球被迅速染红,封燃急得汗都下来了:“怎么回事,怎么会裂开?我就出去一小会……”
沈执问:“你去哪儿了?”
“我、下楼转了一圈。”
“都说了别说话!还说!”护士再次训斥,两个人赶紧闭嘴。
还好伤口只是表皮裂开一点,简单处理后血止住了,医生严厉提醒沈执不能独自做任何剧烈运动,更不能提重物。
封燃得知,奶奶的儿子打水打到一半突然有急事,正碰见他独自锻炼,水壶直接交给了他。壶太沉,回来发现伤口有些出血。
“你逞什么能,我来就行啊。”护士一走,他也怨沈执,“我不在就好好在床上待着。这男的也真是,给谁不行给你,他不知道你刚手术么?”
奶奶听了,愧疚不已,说:“唉,这事怪他,我回头一定说他。”
沈执无辜地说:“没关系的奶奶,是他走了好久,我等不及。”
……十来分钟而已。
“我就出去抽根烟。”他说,“对了,刚刚听到有人好大一声,什么情况?”
沈执说:“不知道,不是这层的吧。”
奶奶又发话说:“是这层的,小沈,你那时候正好也出去了,有没有看见什么?哎呦,我这心口直跳,想着有人出事了。”
沈执说:“嗯,我没见到,所以应该不是这一层。”
奶奶嘟囔道:“但是听护士说,一下午没找着人……”
既然没什么大事,又与他们无关,封燃将事情撂在一边,刚坐下来,发现一圈医用胶带放在床头柜,变薄了许多。
上面粘着星星血迹,暗红色,还算新鲜。
此前它一直在柜子里。封燃说:“胶带怎么被拿出来了?”
沈执看了一眼:“不知道。”
封燃说行吧,低头换鞋,又见沈执的皮鞋也挪了位置。
他随口问:“你刚刚穿过鞋?你不能弯腰,我不在你怎么穿的?”
“直接踩进去的,放心。”
他习惯性提起鞋归位,却见鞋头几串凹陷的深痕,几乎将鞋面穿透。流畅的弧度,形如虚线,凌乱地刻在上面,带着点血迹。
像牙印。
他默不作声,把鞋放回原处。
十五又回不了家,任河三番五次打来电话,封燃将住院单拍过去,他勉强相信,说自己开春便走,俩人再见还不知道哪年哪月。
封燃一句“对不起”堵在喉咙说不出。
任河故作轻松地说:“你早点把钱还我才是正事,连本带利地还。一顿饭吃三千,你们俩孙子真他妈败家。”
他早知道封燃手机被监听,哑谜打得愈来愈顺畅。
封燃只好附和说是啊是啊,下回带你吃更贵的。
“切,管好你自己。你有空联系下姓陆的,说不准能给你发金条呢。”
奶奶的儿子被打了。
封燃三天后才见着他。
这几日奶奶长吁短叹,以泪洗面,怪儿子不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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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一来,她大惊失色,痛叫道:“庄庄儿,你的脸怎么回事?”
封燃扫了一眼,男人脸上惨状已经不能用鼻青脸肿形容,整个头肿大了两圈,看着滑稽又可怜。一条腿也被揍瘸,走路时一拐一拐。
想起那几天男人种种行径,他没有暗喜,只是默不作声,同往常一样,为沈执按摩、擦药。
沈执同他一样,对这闹剧不感兴趣,专心地摆弄最新画集。
奶奶大呼小叫,男人失去往日威风,低声制止了她,然而究竟发生什么,却一句也不肯说。
争吵持续,奶奶情绪异常激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报警,甚至拉过封燃给他做“伤情鉴定”,惊动了一层的护士。
男人赶走护士,母子俩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两个人都面红耳赤,一直吵到多年前的家务事,吸引了同层数十位观众。最终男人脸色铁青地呵斥母亲:“够了,我都说有事不来,你非要我来!来了又要死要活的,你逼死我爸,现在又要逼死我是吗!”
男人愤然离去。
封燃出言安慰,但对方哭得极伤心,无济于事。
他只好提着两个壶出去打水,回来时,人已被推出病房。
沈执一脸紧张说:“奶奶突然昏过去,被拉走了。”
封燃皱眉:“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看热闹的叽叽喳喳散去了,封燃放下热水壶,关上门。
“医生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
奶奶到后半夜都没回来,封燃第二天中午,从何川口中听到了消息。
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怎么了?”
“你刚刚说的,正闹事的那群人——沈执把那带头的揍了,几天前的事。”
何川脑子转得快,明白了,说:“转院吧。”
“转哪去?怎么转?”封燃说,“他马上出院了,我都不知道他恢复得这么好。操。”
好到可以把一个成年男性锁在厕所里揍十几分钟,而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他没拖多久,抽完那支烟就上去,一进门,沈执目光紧紧追随着他。
他已经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沈执最近总大睁着眼睛等他回来。
“出事了。”他缓缓走过去,一把掐住沈执的肩膀,“你告诉我,那天怎么回事?”
沈执从没见过他这个表情。
“说啊!”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