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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了别处问了价更贵,还是这头实惠些,板着张面孔教康和把肉与她包上。
倒能屈能伸的,还厚着面皮肯回来买。
康和跟范景也都没将这事放在心头上。
过了约莫五六日的时间,四月末,落了两日的雨,天气还冷飕飕的。
这天里康和提前打了烊,雨兮兮的天儿也没甚么生意,捡了一笼剩下的猪大肠,说是早些回去烧来吃。
两人刚进村子里头,就见着几个人戴着草帽,打着纸伞,有男有女的朝着村北头的方向去。
至了家,见着范爹也戴着个斗笠打外头回来。
“程家那瘸子死了咧。”
范爹同两人说了一句,隆着眉,摇了摇头。
康和跟范景听了一惊:“好生生的咋就没了?前些日子他娘还上铺子里买猪肉,说要弄给他吃。”
范爹道:“下晌些时候,她娘急匆匆的跑去徐家请朱大夫,说是他儿身子不痛快得很,朱大夫赶着过去,人已经不如何成了,检查下来说是得了肠痨。”
“程民生那夫郎就说人都不爽利好些日子了,早就该去请大夫看的,那曲氏非不让,说嘴多得很。时下也不认,反是骂人把他儿子克死的。”
康和眉心紧蹙,道:“前些日子我听她说儿子肚痛,便劝她去找朱大夫看看,这人非说是他夫郎的不是,旁家家务事,我也没紧着多劝,谁想这厢人就白白丢了性命。”
“可不是,俺将才在那头,帮着那小夫郎说了两句话,教曲婆子好一阵骂。”
范爹老脸挂不住,本是一村子上走人了,想着过去看能不能帮帮忙,却教人一通急头白脸的骂,便也不想帮他程家的忙,自家来了。
康和心说他这老丈人倒是也长脾气了,先孙家那个死了,过去挨了骂,也不见这般。
康和跟范景收拾了一番,也过去程家看了一眼。
家里头的人哭得伤心,那曲婆子是这个怪完怪那个,先骂那买回来的克夫,又骂是朱大夫把人医死的,独是不肯认是自己个儿不肯寻大夫,拖着病把儿子给生生拖死的。
这人,将去吊唁的得罪了个大半。
还是程家亲戚过来,把她劝回了屋里头,挨个儿赔了不是。
程家这事情,也是教人唏嘘。
过了三日,吹锣打鼓的,人下了葬,康和跟范景在城里忙,没得空去吃丧酒。
家去时,陈氏去了一趟回来感触倒是怪深的,夜里跟家里人吃饭,嘱咐珍儿巧儿,身子有不爽利便要说,别扛着挨着的,当心酿做大祸。
以前家里穷,总是张口闭口的说死了算了,这两年里头一家人齐心,日子见好,她再是不说那样的话了,心里头只念着一家子都康健长寿。
康和也觉陈三芳说得不差,回屋也将范景说了一通。
这人最是有病有痛不肯说的人物,你要与他医,伤小了他还觉医得矫情。
也当真是身子骨和命硬,否则哪能活蹦乱跳的到今日。
第67章
这自打程民生死了,程家里便只余下俩守寡的,没多长的日子,就传出来些风言风语。
人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是这新寡年轻又貌好。
“你就是个妖精,山里的狐狸变的。出来祸害人,把俺儿精气吸干了,现在又要去嚯嚯旁人,半点不晓安分,俺迟早要寻个大师来把你降了去!”
曲婆子坐在凳儿上,折着豆角子,瞅着还在竹榻上歪着的人,将其一阵好骂。
那竹榻上的尤山溪额头上有块儿淤青,下巴也破了皮儿,手背上好几条还没结痂的血路子。
这曲婆子呢,倒是好脸好皮的,只衣裳盖着的肚儿和大腿上也青紫了好几处。
两人前些日子便在家里头大干了几场,谁也没讨着好,曲婆子瞧出了人是个狠角色,这阵儿是不打了,便张着嘴骂。
尤山溪也不恼,他慢条斯理道:“这些话翻来复去的说,恁便没几句新花样?我就是那山里的狐狸变的,也是你儿掉进色眼子里了,自个儿使钱把我买来。”
曲婆子骂:“不是你勾着俺儿,他能够拿一二十贯银子把你买下?要没他买,你还在那人牙手底下吃鞭子!”
“他要不是看我生得好,肯使钱?那人牙手底下又不止我一个哥儿挨鞭子,咋没见着他买旁的?
这些也都不言了,他买下我,我也感激他。他那么个瘸子,生得还丑,我还与他睡觉、与他做夫郎,又还把你给伺候着,换旁人谁肯呐?来了半年,我也没嫌过你这穷家罢。
人病了躺在床上哎哟哎哟的叫唤,我说去使大夫瞧,你非不肯怕是脏病丢人,好了啊,把他害死了,还在这处怨旁人。”
尤山溪一改来时那副乖顺的模样,与曲氏干了几场架后,也是不装了,在曲氏面前彻底露了本性。
曲氏捂着脸一通哭,哭罢了,又骂:“你感激,感激怎在俺儿死了才几日光景里就和乡上的男子眉来眼去的,急着要勾人,俺儿晓得了要把你给拉了下去陪他咧!”
尤山溪哼笑:“你这把人害死了的老妇都没教他拉下去,我怕个甚。”
“他说死便死了,家里头又没留下俩铜子,要没我出去,能有人偷摸儿的送米送面到家里?昨儿你吃着我去弄回来的猪肉时,恁没想起你那苦命的儿?”
“要没我,一兑儿饿死了整好下去陪你儿。”
曲婆子教尤山溪说得没了理儿,底气不足的骂了人一句:“妖精。”
尤山溪只不耐道:“快些把豆角子折好端去下锅,昨儿吃剩下的肉热上,肚儿都饿响了,人老还多抗饿。”
这日里,范守林正在给家头的蒻头地锄草,五月下旬里的天儿热烘烘的。
他干了个把时辰,身子上淌了不少汗下来,湿淋淋的,便松了锄头,预备拿了水壶端碗温水解解渴。
“范二叔,锄地呐~”
听得声音,范守林瞅去,见着程家那小寡夫提着个篮儿。
他答应了一声:“嗳,小尤也打这头来忙活?”
“娘想吃面了,我来扯几根葱子,碎做了葱花面吃着也香些。”
一头说,尤山溪一头便走了过去。
“真是孝顺。”
范守林夸了人一句。
“范二叔这样能干,瞧把这蒻头伺候得多好,叶大枝肥的。”
尤山溪打篮儿里捡出一只梨,递给范守林,教他解渴吃。
“天热,可当心中暑累坏了身子。”
范守林谢了一句,心想这孩子多好心,擦了擦泥手就去接,手摸着那梨儿,尤山溪却不松。
正是不知甚么意思,手板心忽教指头勾了一下。
“先前范二叔帮着我说话,我心头感激着,却还没得好生谢谢叔呐。”
范守林倏得将手给收了回去,好似教电给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