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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事,万万没想到方大山竟然逃了。

他做错了决定,是该认罚。

陈昌贵默默捡起了地上的钝刀。

宋寒承看都没看陈昌贵,从竹篮里选了一朵蘑菇就走了。

……

长水县,县衙。

成泽海这几天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他当初在集市上偶遇的俊朗少年书生。

成泽海热情地引宋寒承到了账房,给他瞧县衙账房的环境。

“罗汉松,名家画,金算盘……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只要你愿意留下,每月还有三千文的月钱,怎么样?愿意吗?”

宋寒承点头,表示乐意之至。

“哈哈哈哈……”成泽海一点都不意外这个答案,他端起桌上的水杯,给宋寒承一个,自己拿一个。

“那我们就碰杯协定,就此说好了。”

成泽海与宋寒承互相碰杯了一下后,就把水送到嘴边,但他并没喝,只眼看着宋寒承喝,眼神里透着狠意。

这些该死的书生,真能装斯文、装清高,好像其他人都矮了他们一头一样!

宋寒承浅抿了一口后,笑问:“成亭长不喝吗?”

“喝,当然喝。”成泽海仰头,一口饮尽。

“我一会儿有应酬,回头再找你细说账房这些活儿。”

成泽海这会儿再看宋寒承眼神变了,流露出十足的戏谑和轻蔑。

蛊水宋寒承已经自愿喝了,人就尽在他掌控之内了,他自然没必要伪装了。

回头有的是时间践踏折辱他,不差这一时半刻。

“岁安,你带宋账房先在衙门里转一转。”

小厮岁安点头应是,目送走成泽海后,岁安马上对宋寒承恭敬行礼,唤了声“公子”。

“牢里一共关了十五名被他迫害的书生,都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岁安想起那些书生的惨样,脸上就不落忍,咬着牙骂。

“就因为当年他喜欢的女子弃了他,转而选了书生成婚,他便憎恨迁怒世间所有书生,着实是病得不轻!”

“公子这次算为民除害了,牢里那些书生都表示,获救后愿意效忠在公子门下。”

宋寒承淡淡“嗯”了一声,就要从后窗走。

“公子今夜不留下,看个热闹?”

“不了,要回家吃晚饭,晚归的话老父亲会担心。”

岁安:“……”他幻听了!一定是幻听了!

当天夜里,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雨停后,永州地界发生了两件大事,异端诡谲,骇人听闻。

第一件大事就是“降天谴,天雷劈坟,食稚者永不超生”。

昨夜,八村四县地界有许多家坟被雷劈了,全都刚刚好劈在坟头上。其中有两座坟里的棺材都被劈着火了,棺材板并着死者的尸骨全都烧成了灰,彻底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早上雨停后,附近的百姓们目睹这些状况时,突然发现一个规律,所有被雷劈的坟的亡者,在生前都吃过“蒸幼子”。

大家随后进一步打探查实,越调查越确定属实,竟坟坟精准,无一错漏。

这个事实真相叫人越琢磨越后怕,尤其再结合之前集市码头两桩天谴事件,更叫人觉得恐怖诡谲,后脊发凉。

可怕,太可怕了!

从此,当谨记天谴:食稚者寿短必死,死后必受天雷劈坟,永世不得超生。

第二件大事就是深受梁王器重的长水县亭长成泽海,深夜暴毙在了红袖楼,死因是吃了红袖楼的酒菜中毒身亡。

成泽海的属下们立刻包围红袖楼,找红袖楼讨说法。红袖楼坚决否认,反咬对方诬陷。

双方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甚至出了人命。

事情被捅到了永州郡郡守那里,郡守不敢做主,请梁王出山。

梁王忙于长孙的百日宴,无暇东顾,就请了公子煜来处理此事。

“公子煜是谁啊?”

宋显找到了一些野生竹蔗,熬出了糖,今晚打算给孩子们做红烧鱼吃。

前几日他埋在沙土里生的豆芽也不错,割下来清炒,为晚饭再添一菜。

“你不认识公子煜?”宋陆远帮忙清洗好豆芽,佯装不经意地问。

宋显不解:“我该认识吗?还别说,这名字听起来是有点——”

仨孩子同时看向他。

“好听!”

第17章

宋显把鱼下锅了,瞬间激发的咸甜香味,让所有人都把公子煜抛在脑后了。

煎鱼可是个技术活,想卖相好看,就要防止鱼皮粘锅,提前在锅中撒上盐粒子。

最终做出来的红烧鱼,品相完整,表皮焦黄,裹着一层油亮诱人的汤汁,葱蒜点缀其上,香气扑鼻。

一口下去,馥郁的咸甜味儿勾出鱼肉深层的鲜香,美味在舌尖层层绽放,真让人上瘾啊。

饭后,吃了个肚圆的宋陆远,边揉肚子边想。宋显哪怕是他最憎恶的那种恶人,在尝了他这手艺之后,他恐怕都下不了手杀他。

应该会他抓起来,关在铜墙铁壁铸造的厨房里,让他做一辈子饭赎罪。

宋显把蒸好的粟米均分放到几个陶罐内封好,抬眼瞧见宋陆远一直盯着他发呆。

“老二在想什么呢?”

“在想把你关起来。”宋陆远脱口而出。

宋寒承正陪着宋济民划拳,白歌在削木剑,闻言后都看向宋陆远,眼里充满了对宋陆远的谴责。

“我是说阿爹做饭太好吃了,好吃到我想把阿爹关起来,一辈子都只给我做饭吃。”

这不解释还好,解释之后好像更不好了?

宋显之前真没看出来,老二性格居然还有点偏执。

他马上放下手里的活儿,搬着竹椅子到宋陆远跟前,再一次与他促膝长谈。

“家里孩子多,可能会有照顾不到你情绪的时候,但你要是不开心、有情绪,可以主动跟阿爹说。

你说实话,阿爹近来是不是忽视你了,对你关心不够?还是饭做少了,不够你吃?”

宋陆远挠了挠鼻子,“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开玩笑呢,真的!我是那种暴力的人吗?”

宋寒承和宋济民双双肯定地点头。

白歌的头点得最剧烈。

“……”宋陆远气得要发疯,“总之我不会!我就是开玩笑!你们都不信我?”

“信。”宋显马上安抚地拍拍宋陆远的肩膀,“阿爹相信你是一名刚正不阿、有是非观且特别孝顺的孩子,绝不会随便欺负老、弱、病、残。”

宋陆远:“……”

大可不必这样强调!他真不是!

算了,解释不清了,宋陆远干脆转移话题。

“阿爹这罐子里装蒸熟的粟米要做啥?”

“做点酸的东西,一时解释不清,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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