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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朝廷拨款建的几处院落,专门用来安置无人供养的孩童老人,如今陇地战乱,孩子随着父母逃亡,逃亡的路上,有不少人的父母遭了不测,善堂的几处院子几乎被陇地遗孤填满了。

几个五六岁的孩子,如瘦骨伶仃的孤雏,挤在一起怯生生的看向姜诺。

大姐姐容貌倾城,衣衫锦绣华贵,如同天人。

她们缩在破旧的衣衫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善堂的官员陪侍一旁,小心翼翼:“前几日听说姑娘想来善堂看望这些孩子,卑职们早就将他们收拾好了,姑娘可带了文词之士来?”

最近有不少高门显贵,携文采之士来到此地慰问孩子,目的便是让文士记叙此事,流传京城。

听说这姜姑娘再过些时日便是皇后了,来此地自然也是为了博个爱民心慈的好名声。

谁知姜诺却淡淡道:“我想看看孩子们缺什么,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她们每日能用上几餐,每日都吃些什么?”

官员面面相觑,皆是愣在了当地。

来来往往的达官显贵这般多,能出言过问孩子饮食的,唯面前的姑娘一个。

她语气并不锐利,神色清艳端庄,让人过目难忘,不敢扯谎。

那人一五一十的报了,末了叹气道:“姑娘,条件是艰辛了些,咱们这儿是户部下头的善堂,但如今陛下刚登基,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再加上边关征战也要钱,哪儿还有银子,额外贴补给这些孩子们呢?”

姜诺低眸,拨着手腕上的白玉珠串。

她从未曾为银钱发过愁,少时在边关不愁衣食,之后来了京城,过的也是金尊玉贵的生活。

她心里装着李檄时,只觉得他一嗔一怒,皆是天大的事。

如今放下那心结,才晓得还有无数人正艰辛求生,为一顿饭食,奔走哀求。

和这真实沉痛的苦难相比,闺阁中的愁绪,忽然轻渺到微不足道。

姜诺走到院墙旁,立在檐廊下,望着雨幕想要透口气。

院墙前有一片竹林,细削的翠竹高过屋瓦,在雨幕里萧瑟飘摇,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姑娘,赤着双脚,撸起袖子伸手去接雨水,春雨顺着瓦檐流淌的雨滴落到她掌心,小姑娘将手指伸进嘴里,咂摸了一下。

她笑着不经意回头,却恰好对上姜诺的目光,被这般出尘的大姐姐瞧见自己的窘态,小姑娘登时红了脸颊。

姜诺莞尔。

她明白小姑娘为何会如此。

小时候她在边疆也很少看到雨,来到京城后惊讶于春夏多雨,对雨天甚是好奇。

只是那时李檄劝阻,她渐渐也就不踏入雨中一步。

姜诺看向善堂的官员:“杨大人,我想带些东西来此地,和这些孩子们一同做个手工活儿,您看几时方便?”

杨大人立刻会意,姜姑娘这番用心,还是想将戏做足,好立下贤后的名声:“姑娘,这些时日总在下雨,路也滑,您看十六那日方便吗?”

六时一怔,十六那日……恰好是姑娘生辰……

她刚要开口阻拦,便听姜诺含笑应道:“方便的。”

第9章 她该知足感激了

安置善堂的孩子们,处处都需要银子。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姜诺在姜府,看似独立了门户,其实也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十指未沾过铜板,对钱财也素来不上心,母亲世代经商,靠着丝绸生意富甲一方,离世后留下的钱财直接归到姜府,姜老太太并不瞒姜诺,还常说待到姜诺出嫁,便将母亲留给她的东西转入她手,姜诺向来懵懂,也并未刻意讨要。

甚至未曾问过一句具体数额,更遑论对此事留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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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她再也不愿依赖旁人,那笔钱,自然也不愿捏在旁人手中。

姜老太太本是侧室,生下了一双儿女,正妻病故扶了正,儿子姜松辰也成了嫡出,然而姜松辰虽是长子,却终究比不过原本的正妻之子二弟姜松华,再加上姜松华娶了富可敌国的商家的独女,稳稳袭爵。谁知后来姜松华殉了国,妻子得知噩耗也深受打

击随之故去,二人膝下唯有姜诺一独女,爵位还是落在姜松辰身上。

命数如此,甚是可叹。

姜诺进门时,伯母谢氏也在,身侧坐着新过门的堂嫂万盈盈。

看到姜诺,谢氏含笑吩咐道:“姑娘来了,快给姑娘奉茶。”万盈盈也忙站起身,轻声细语的张罗着点心果子。

姜诺笑着请了安,便坐到了盈盈身畔。

上辈人的恩怨纷争,传到姜诺这一代,已没了痕迹,祖母虽非亲生,对她也甚是照拂,伯母谢氏看她年少孤苦,平日也挂心关怀。

姜诺怀着心事而来,寒暄几句,状若无意笑道:“城西的丝绸生意可好?瞧着在城北又开了几个店面,伯母手下的妈妈们真是能干,连账本都不必我过目了。”

伯母谢氏面上闪过讶异,不答反笑问道:“近日是哪个不长眼的,短了姑娘的银子吗?”

这么多年,谢氏从未听姜诺提过一次银钱之事,今日突然提起生意,倒让人猝不及防,不过想来姜诺脑子简单又没心眼,想来是哪儿需要银子,挪腾不开了。

姜诺摇头,面上仍笑得一脸天真道:“月例银子花都花不完,没人短我银子。”

伯母怜她年少孤苦,从小到大,给她的月例银子是全府最高的,可那终究是别人给拨的,母亲留给自己的生意和银钱,始终未曾捏在自己手中。

万盈盈在旁捂着唇低笑:“我看姑娘不是想银子,是想嫁人了。”

若是从前的姜诺,听到和李檄有关的字眼,便红着脸低头一个字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如今却淡淡一笑,语气绵里藏针:“那我若是这一世不成婚不嫁人了,母亲的东西,就传不到我手里了?。”

这话惊得众人面色发白,一惊姜诺竟将皇家婚事如此玩笑,二惊姑娘家竟这般给家人难堪,好在谢氏很快缓过神,笑道:“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弟妹膝下唯你一个骨肉,伯母不过是怜惜你娇弱,为你暂管罢了,这些年你用银子,伯母又何曾短过你?”

说着说着,谢氏竟有几分委屈:“当伯母的本是一片疼怜之心,却惹了一身猜忌,姑娘若信不过,明儿我就把人全撤出来便是!”

这些年谢氏已接管生意,上上下下全是由她的人手打点料理,若一时将人抽出,定然要惹出不少风波,姜诺心知这是谢氏在拿捏她,却只得隐忍。

“你也别说气话,都是自家人,诺姐儿年纪小,再说诺姐儿是什么身份?日后要执掌凤印的人,怎能守着算盘转?这家业还不是要你操持。”姜老太太安抚着儿媳谢氏,又让丫头从自己体几钱中拿了五百两来给姜诺,柔声道:“你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花销定然大,这些钱你先拿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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