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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还要官途呢!
姜诺转眼已擦干净白皙脸颊上的泪水,仍是楚楚可怜道:“诺儿知晓伯母这些年甚是辛苦,此事也不好劳烦伯母身边的妈妈们,正巧我这儿有几个粗笨的丫头,这几日不若就帮着妈妈们算算账,日后也好接管。”
那几个姑娘不过十几岁的模样,谢氏瞅了一眼,没放在心上:“你如今越发有主意了,连陛下的钱都敢讨,我还能说什么——且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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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宫中,太皇太后放下茶盏,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李檄,明知故问:“婚期定了?”
“还未曾。”李檄恭恭敬敬道:“朕正着礼部选定吉日再请期一次,到时再和侯府商议。”
太皇太后已是不悦:“刚请了一次,还要再请一次,怎么?姜家有个诸葛亮?还要我们皇家三顾茅庐不成?”
李檄语气恭敬,眸中却一片冷色道:“这都是孙儿不好,第一次未曾准备妥当,下次定然不会莽撞了。”
太皇太后冷笑道:“我看不是你不好,是有些人,心比天高了!”
“从前我看她倒也温顺,日日对你俯首帖耳,如今反而拿捏起来了!怎的?玩恃宠而骄的把戏呢?”
李檄眸色寒冽,语气仍温和道:“从前诺诺待朕好,也并非她惧朕取悦朕,只是心里头有孙儿,才愿意百般屈就罢了。”
“你也别替她说话!”太皇太后冷冷道:“她仗着和你一同长大,还没进宫便这么惺惺作态,竟让你半夜去了她府里!等进了宫,难不成还要你这个做皇帝的,处处俯就她!?”
太皇太后说起姜诺,语气丝毫不客气。
不止是太皇太后,就连命妇贵女,对姜诺也并无多少尊重。
甚至太监宫女,眉梢眼角,也常常流露出轻视。
李檄缓缓握拳。
这些人并非藐视皇权,一个个最是拜高踩低。
可她们如此藐视皇后,无非是因了瞧见自己对姜诺不上心。
无非是因了姜诺爱粘着他念着他,她的爱意,倒成了她们口中“巴巴贴上来”的模样。
李檄心中涌起酸涩的憋闷,他站起身,微微躬身,他语气低沉,却有令人信服的威严:“祖母,姜诺是朕的正妻,入了宫,便是一国之后,您就算以长辈的身份教导她,也莫要忘了她才是后宫之主,也要处处为她,为朕留几分颜面才是。”
李檄不顾太皇太后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继续道:“请期一事,姜家未应,那定然是朕从前有不妥当之处,朕是皇帝,可朕也是夫君,有错,自是要改。”
“这并非诺诺恃宠而骄,也并非拿捏于朕,这恰恰是她的真性情。”
周栀躲在太皇太后身后的屏风内,将两人的对话尽数听了去。
一时,满心的喜悦,惊讶和甜蜜。
喜的是陛下和姜诺的婚事真的遇阻,她若是想和陛下在一起,那陛下和姜诺的婚约便如同纠缠她的藤蔓,只有尽数扯开,她才能再向前一步。
惊的是竟然是姜诺不应这婚约,这可和她以往的模样不同,更惊的却是陛下竟还为了姜诺煞费苦心,看来……也并非像传言那般,陛下对姜诺全然无情……
甜的自然是,贵为天子,可陛下却能做到真心懂得女子,用心护着爱人。
陛下这般懂得爱人……
若是日后自己和陛下相守相伴,那也是自己的福气吧……
第20章 总算换成他为见她而煞费……
李檄道:“还有一事,北戎使者尚且在京,他一直仰慕中原文化,多次和朕说过想要体验一番,如今春光正好,不如叫上亲近的勋贵人家,在宫中办场曲水流觞的雅集诗会。”
曲水流觞的诗集是假,北戎使者也不过是幌子。
从前,姜诺动不动便要找由头往宫中来。
如今,她不来宫中,自己又不好总驾临侯府。
李檄只是想找个由头,多见姜诺一面。
“想办就办吧,我年纪大了,就不陪着你们年轻人折腾了。”太皇太后讲了几句缓缓起身去了后殿:“本宫也乏了,皇帝,让栀儿送送你吧。”
周栀闻言,方才从屏风后翩翩闪身而出,她低眸轻福,跟随李御出了大殿。
李檄腿长矫健,高大的身影并未刻意等她,周栀望着李檄挺拔冷峻的背影,轻轻压了压裙边的香囊。
这香囊里的山栀花,还是当初李檄送来的。
“陛下,”周栀快步走至陛下身侧:“陛下怎么突然想到要办雅集了?”
李檄淡淡看向她:“怎么?”
“也没什么。”周栀忙笑笑,一脸憧憬道:“臣女生在陇地,对这些雅集也没怎么见过,倒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场面呢。”
“都说陛下忙于国事,没曾想陛下竟然也有此闲情,真是从国事到雅事,事事未曾落下。”
李檄墨眸如深潭,缓缓划过周栀的面庞:“将军原是个飒爽的性子,怎么到了京城,却和以往不同了。”
他虽未曾和周栀见过几次,但也晓得周栀本是不拘小节的,面庞健秀,身姿如燕,可如今在太皇太后宫中养了一段,整个人都矫揉了不少。
周栀脸一红:“陛下还是快别喊我将军了,只是打了两个小仗而已,再说我早已不在战场,若是担了虚名,岂不是让真正的将军发笑。”
李檄脚步未停:“周姑娘若想看看,一道来便是。”
周栀瞧着陛下和颜悦色,心里起了涟漪,鼓起勇气,将前些时日早就做好的香囊递给李檄:“陛下,这还是陛下给我的山栀花,晒干后也很好闻,投桃报李,陛下收下吧。”
李檄眼眸微眯,利剑的寒芒一闪而过,随即却轻笑一声道:“朕平日所用配饰皆有专职宫人,这东西最爱招虫蝶,不若扔了,免得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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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太太虽说要将等额的实业抵给姜诺,可谢氏又怎会如此轻易的就范,幸好姜诺派去的那几个姑娘都是查账的好手,将一经账本中对不上的细节全都揪出来,怼得谢氏的婆子无话可说,不得不将对等的产业如数还到了姜诺手中。
这几个姑娘还趁着查账顺藤摸瓜,谢氏手中的账也摸清了大概的头绪。
吉祥清点着到手的庄子铺子,笑道:“姑娘,如今一来,将近一半的实业都到我们手中了,有几家还是地方甚好,盈余甚多的,想必那一位,真是割了心头肉。”
谢氏一向将手中的实业看得很严实,姜诺明里暗里说过许多次,人家却仍是装聋作哑。
可这次事涉皇家,姜诺又心思坚决,谢氏不敢侥幸,自是忍痛交了出来。
六时和吉祥心里都甚是爽快。
她们从小跟在姑娘身边,知道姑娘心思善纯,从不和人斗争。
可人性便是就算你不和人斗,她们瞧着你好性儿,也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