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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年纪轻轻,却如此有魄力,令人心生敬佩。
就算是皇帝,也很难只靠地位压制臣子。
其中有博弈,手腕,震慑等心术。
若说从前朝廷之上,众臣的臣服大多出于对皇帝身份的敬畏,如今却是心服口服。
光影洒在宫檐上,年轻的帝王批阅奏折,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内心所想。
王公公心中一动,看了看日头,却知晓,有件事儿是一定不会错的。
王公公捧着茶上前:“陛下,今日天色极好,听说宫外牡丹园的牡丹开得极好,车马也已备好,陛下政务疲惫,出宫一趟如何?”
李檄默了半晌,缓缓颔首。
当然,宫车是不会去看牡丹的,而是直接进了姜府。
王公公绞
尽脑汁,但皇帝每次出宫,其实都是为了来姜府。
看到皇帝进府,几个侍女不由正追。
皇帝也不是第一次不告而来,但这次……姑娘尚在见客啊……
吉祥有几分心虚,走到李檄面前行礼,温声道:“陛下,姑娘在见客,陛下恐怕要稍等片刻……”
说着给周围的小丫鬟递了递眼神,意思是陛下前来,赶紧去通传姑娘将客人打发走,尽快接驾。
李檄却不愿打扰姜诺,摆摆手道:“不必通传,朕去看看她。”
他并不愿惊扰姜诺,批阅奏折累了,只要看上一眼,心里也是舒缓。
李檄想着,唇角不由挂上了笑意。
李檄在廊道上停下脚步,远远望着,唇角的笑容不由凝固。
姜诺坐在亭中,笑着和几个孩子们玩笑,这倒也无妨,毕竟从前她常去善堂,想看看善堂的孩子们也实属平常,可今日,亭子中不止有姜诺和孩子们,还有一个清俊疏朗的男子。
齐岁柏一身青袍,正拿着书卷,给孩子们念诗。
他姿态闲雅,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清隽,孩子们都甚是喜欢齐岁柏,围在他身畔,你一言我一语在笑着说什么。
远远望去,其乐融融。
甚至,李檄听到有个孩子说起诗经,似乎是男子在对女子表达思念,有个孩子童言无忌,笑着说:“就像岁柏哥哥对姐姐一样……”
李檄眼风淡扫,王公公立刻心领神会,忙走过去暗示。
立刻有人让孩子们散去。
孩子们路过回廊,他们虽然不知晓李檄是皇帝,但也知他定然身份尊贵,擦肩而过时都有几分瑟缩。
李檄面容温和,还目视王公公,王公公立刻给他们一些吃食。
孩子们渐渐放松警惕。
李檄淡淡开口道:“你们是不是很喜欢姜姑娘?”
众人都有几分忌惮,唯有小燕眨了眨眼:“姐姐喜欢我们,对我们极好,我们当然最喜欢姐姐。”
李檄轻笑道:“你们最喜欢姐姐,想必也不愿给姐姐造成困扰。”
小孩子闻言,小脸都绷得紧紧。
李檄称得上和颜悦色,缓缓道:“你们可知,姐姐还未曾出嫁,和那个哥哥也并无关系,你们说者无意,让人听到了却会有流言。”
几个孩子都极为聪明,闻言,若有所思点点头。
“我不知晓那些话是你们自己想说,还是有人引导你们说,但那些话定然会给姐姐造成困扰,倘若姐姐并不喜欢那位公子,你们此举,更是让她难堪……”
几个孩子们面面相觑,下意识想要否定。
姐姐怎么会不喜欢哥哥呢……
但是……他们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他身形高大,气质沉肃,隐隐有压迫感。
虽不似岁柏哥哥温和清俊,五官却格外英挺。
他们只是看到姐姐总是和岁柏哥哥一起来善堂,但姐姐平日里接触的人他们并不熟悉,看着面前的男子,几个孩子心念一动,也许,姐姐真的心有所属呢……
第63章 江山不是让她受委屈的……
望着那几个孩子离去的背影,李檄面上露出几分满意的笑。
齐岁柏也早已知趣走开,亭子里只有姜诺,从笑变成站,方才轻快的气氛一扫而空。
李檄眸底的失落一闪而逝。
方才的一瞬间,他不得不承认,他竟然嫉妒齐岁柏。
嫉妒姜诺看向他时眉眼带笑,嫉妒他们几个人在亭子,气氛融洽宛若一家人。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拥有让人亲近的气质。
李檄压下心头的不快,走过去,对姜诺轻声道:“伤口好些了吗?”
其实每一日都有太医把姜诺的伤情报给他,但李檄仍想听她亲口说。
姜诺一如既往笑笑:“劳陛下关怀,一切都好。”
李檄拉住她的衣袖,轻轻掀起,细嫩的皮肉上,伤口赫然闯入眼眸。
李檄脸色变了变,眸中流露出一丝戾气,但稍纵即逝。
他在姜诺身边,向来遮掩极好,只轻轻点头:“瞧着是好了不少……”
李檄心头涌起酸涩,扭头看向远方,低声道:“这一次,是朕失察,反而害你受累。”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要好好守护她,不让她再受一丝伤。
“只是小伤而已。”姜诺轻声道:“这点小伤,却能让朝廷安定,社稷平稳,有何不可呢,陛下此次甚是缜密,定然也急着来救臣女,只是形势多变,臣女已长大,受点伤无妨的。”
李檄凝视着姜诺,心头涌上几分失落和恐慌。
他还记得,她曾经娇气的模样,就连淋了雨,也嚷着要他陪。
若是有个小伤口流了血,更是要撒娇半晌,闹着要表哥陪她抱她……
她再也不吵着让自己抱她。
也不会一遍一遍撒娇,只为听到自己说爱她。
就算受了伤,她也能包扎好,若无其事出现在自己面前。
李檄走近两步,鼓起勇气,将她拉到怀中:“诺诺,你不长大好不好……”
姜诺不由摇头失笑。
从前嫌弃她怎么也长大不得是他,如今不愿让她长大的还是他。
李檄顿了顿,垂目道:“就算长大,也不要长成疏远朕的模样。”
“我还是你的表哥,如果有一天你想,我便是你相伴一生的……”
李檄弯下腰,在姜诺耳畔轻声道:“夫君。”
未调上扬的两个字,挠得人心头发痒。
姜诺僵住,忘了挣脱,李檄愈发抱紧姜诺,唇凑到她的耳畔轻声道:“朕总是想法子出宫来看你,如今,我的理由都用完了。”
“诺诺,你早日住到宫里陪朕好吗?”
姜诺顿了顿,低声道:“陛下日理万机,本不必来的。”
“嘴硬。”
李檄望着姜诺,轻笑。
姜诺从小如此,说谎之前会咬咬唇角。
只要她咬了咬唇角,就知晓她是言不由衷。
嘴上说着自己不必来,心里想的却相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