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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念,他念的只有她。

这话中深意他听得懂,她要他先挣出一番天地,再去接近她。

他静默片刻,颔首应下,却仍舍不得离去。抓起她缠着纱布的右手,指尖轻轻抚过,又转而握住她微凉的左手。

她脸颊红了,试着抽了抽手,却被他牢牢攥住,再挣,他反倒握得更紧。她索性不再动作,任由他握着,直到他握够了松开。

她催他回去,他这才离开。

他刚回王府,便见鹤川在院门前踱步,见他归来急忙迎上:“公子!沈老爷与王爷在书房谈了许久,到现在都未出来。”

他应了声,带着鹤川进了屋,从屉中取出一卷绢帛推至鹤川面前:“西街的宅子归你了。”

鹤川瞪大眼睛:“给、给我了?”

鹤川怔怔地望着那卷房契,竟不敢伸手去接。

薛召容直接塞进他手中:“今日多亏你,这宅子合该给你。”

“公子别急着赏。”鹤川连连摆手,“沈老爷还没从王爷书房出来,这事成不成还两说呢。”

“无妨。”薛召容按住他要推拒的手,“这些年你随我飘零,连个落脚处都没有。这宅子,以后便是你的家了。”

家。

“家”字甫一出口,鹤川眼眶倏地红了:“公子莫不是要赶我走?不管婚事成不成,鹤川都要跟着您。”

“谁要赶你了?”薛召容失笑,作势要收回房契,“不要我可收回了。”

鹤川忙将房契往袖中一揣,嘿嘿笑道:“要,怎么不要。可王爷他们商议了那么久,怎的还没动静?就算是退婚再议亲,也不至于这么久。”

薛召容也很着急,再按捺不住,起身道:“走,去瞧瞧。”

二人行至王爷书房外,却不敢贸然上前,只在院门外焦灼徘徊。

暮色渐沉,鹤川急得直搓手。又过了一会,忽见书房门开,沈贵临迈步而出,抬眼见到他们,先是一怔。

薛召容疾步上前,郑重行了一礼:“岳父大人。”

又叫岳父,沈贵临轻叹了口气,见他这般急切,便道:“言儿与你大哥的婚事已退,婚书也改过了。你且准备着,下月成婚。”

“只

是......如今皇家正虎视眈眈,你父亲说退婚定亲不宜张扬,只在婚书上将你大哥的名字换作了你的。待风头过去再把礼数好生补回来。”

“成了?”鹤川激动地来回走了两步,感觉跟做梦似的。

深贵临把婚书递给薛召容,道:“我这关过去了,言儿那关能不能过,就看你的了。”

薛召容接过婚书,轻轻展开,暮色光晕细细洒落在那两个名字上,让他一时怔忡。

他的支言终于可以回到他身边了。

他缓过神,连忙跪地给沈贵临磕了一个头,几乎哽咽道:“这次,我绝不会再让她受苦了。”

绝不会了。

沈贵临连忙扶他起身,惆怅道:“我相信你。不过,你应该也了解言儿的性子,想必这段时间她不会再给我好脸色了,我这个父亲还能不能在她心中恢复形象,就看你怎么做了。”

知女莫若父。

这一情关,前世不好过,今生亦如此。

第32章 第32章他跟着父亲前来商议婚期……

薛召容送走沈贵临以后,正欲折返自己的院落,忽被父亲唤住。

他随父亲步入书房,见父亲撩袍落座,目光沉沉地打量过来。那眼神不似往日凌厉,却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惊诧、犹疑、审视,种种神色交织其中。

前几日父子二人尚且剑拔弩张,薛召容被囚禁数日,相见时彼此冷眼相对,连一声“父亲”都吝于出口。可今日,他却端正行礼,叫了一声:“父亲。”

父亲眉梢微动,半晌才哼笑一声:“你倒是长本事了,竟敢直接去寻太傅大人。”

他语气里三分嘲弄,却隐隐透着一丝难以忽视的赞许:“从前,倒是我小瞧了你。”

薛召容垂眸不语。他心知父亲素来认定他做不出与兄长反目之事,更不敢亲自登门求娶。结果他这般行径,父亲自然是惊讶的。

父亲从案几抽屉中取出一枚铜钥,“啪”地一声掷在檀木桌面上:“东边那处院子,原是你大哥备下的婚房,如今归你了。”

薛召容扫了眼钥匙,未伸手去取。

这钥匙是丢过来的,连着他那份对父爱的期许也丢掉了。

“父亲。”他抬眸直视,“儿子另有一请,婚后想搬出亲王府。”

父亲闻言像是听见什么荒谬之言,眉头骤然紧锁,冷笑一声:“怎么,连成婚都成了你逃离王府的由头?这些年你处心积虑要离府,我倒要问问,这王府究竟如何亏待了你?让你恨之入骨?”

“抢你大哥婚事这笔账暂且不提,如今竟还想一走了之?你当自己有多大能耐?今日若非看在太傅颜面上,又因你大哥被拘在宫中,这门亲事岂能轮到你?记清楚了,这是你从你大哥手里抢来的。往后,你得还他。”

抢?薛召容蹙眉问他:“在父亲眼里,但凡儿子不愿拱手相让的,便都是抢么?”

他挺直脊背,声音里带着多年压抑的沉痛:“您可曾正眼瞧过儿子一回?此番姻缘,是儿子在太傅大人诚心相求才得来的。当初若非父亲将儿子遣往西域,大哥又暗中作梗,这门婚事何至于此。以前的事不必再提,儿子只求婚后另立府邸,往后自当尽心竭力,光耀门楣。”

父亲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儿子,半晌,低笑出声:“倒是学会顶撞了。既然这般不情愿,不如撕了这婚书。”

“你以为本王所做种种,当真只为这桩婚事?联姻不过其中一环,成与不成,本王并不放在眼里。”

“离开亲王府?痴人说梦,为父早与你言明,你生是亲王府的人,死是亲王府的鬼。你那些儿女情长本王懒得过问,但你的所作所为,必须按本王的规矩来。”

薛召容呼吸一滞,胸口如压千钧。父亲这般专横,连半分转圜的余地都不给。他闭了闭眼,压下眉间郁色,声音沙哑:“父亲此刻不愿相商无妨。儿子只求您再思量思量。”

他收起了钥匙,硬杠绝非良策,眼下只能暂居东院,往后再另做打算。

父亲见他收了钥匙,又沉声道:“还有一事需你即刻去办。你大哥被软禁宫中,今日刘御史一直在弹劾他,并且近日更在暗中查探。此人机敏过人,言如刀剑,行事狠辣,必是有人在后指点,留着后患无穷,你今夜就去料理干净。”

又让他去杀人......

薛召容鼻尖似乎已经萦绕起熟悉的血腥气。

从前他总是不问缘由地去做这些事,虽心中厌烦,却想着只要够听话、够拼命,终有一日能得父亲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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