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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此刻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沈支言点头道:“对,就是此人,若他真是二皇子的生父,那当今圣上也许知晓此事。既非亲生骨肉,却仍将二皇子养在膝下,其中必有深意。”
“二皇子与薛召容容貌相似,偏生这信上又未写明其生母名姓,不知是何苏玄未曾查到,还是有意隐去。”
“二皇子此人向来行事低调,深居简出,却在这段时日暗中结交朝臣,前些日子还特意寻了表哥何苏玄。据表哥所言,他想让表哥离间我与薛召容的感情。如今李贵妃大势已去,何家难免受牵连,他此时拉拢人心,倒是挑了个好时机。”
二哥闻言,神色凝重地道:“这般说来,二皇子所谋之事,恐怕不简单。”
沈支言:“应该是在争夺太子之位。二皇子与薛召容容貌十分相似,偏生这信中只字未提其母名讳。”
她又道:“这些内容的真实程度,我一时拿不准。表哥病得厉害,说话时气息奄奄,倒不似作伪。但也有可能是二皇子故意授意。”
二哥叹气道:“皇家关系向来错综复杂,非我等能轻易探查。不过既然二皇子与薛召容、薛亲王容貌这般相似,想来这位薛柯多半也是皇室血脉,可能是薛亲王的同胞兄弟。”
二哥见她愁眉不展,安慰道:“你且宽心,我与大哥都在极力帮助薛召容。这些日子你好好在府中待着,我会加派人手护你周全。”
她微微颔首,心头却仍似压着块石头。若薛召容当真是薛亲王的血脉,为何这些年来待他如此严苛?反倒将旁人子嗣视若珍宝?这其中的原因,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沈支言辞别二哥后,拐进了街角的药铺。老大夫捋着胡须沉吟道:“姑娘说的这病症
,应是肺腑积水之症。若拖延日久,怕是性命难保。”
看来何苏玄确实病得不轻,若真到了这般油尽灯枯的境地,那封信里的字字句句,想来也该是真的了。
沈支言回府后,等了薛召容一夜都未等来。待到次日黄昏,她终是按捺不住,独自一人悄悄出了府门。
到了亲王府,门房看到她,连忙躬身行礼打开了院门。如今她已是名正言顺的亲王府少夫人,再进府也无人敢拦。只是薛亲王时下不在府上,她便转道去了侧妃阮宁的住处。
“稀客啊。”阮宁正在煮茶,见她进来,眉眼间浮起温婉笑意,“支言今日怎的有空来我这儿坐坐?”
沈支言给她行了礼,落座后阮宁抓起她的手,温声问道:“支言怎的不在府里住下?若是在一处,咱们也好做个伴。”
沈支言笑回道:“原是我住不惯深宅大院,与薛召容在外头反倒自在些。说来我早该来看望您的,您最近在府中可还顺心?”
阮宁近来鲜少出门,不知是王爷的意思,还是她自己觉得身份不便。想起从前她常与众人说笑,时不时还要去庙里上香求平安符。
阮宁气色很好,说话时总带着笑意,她回道:“我在这里过得极好,王爷也待我很好。他说等这阵子忙完,要带我去江南走走。虽说他不许我要子嗣,可他待我并非外人说的那般冷硬心肠。”
“王爷平时虽从不与我说朝堂之事,但是会与我聊一些书中典故,也会说说关于孩子的琐碎事情。外出回来还会记得给我带些新奇玩意儿。天寒时嘱咐下人添衣,暑热时命人备好冰盏,还再三嘱咐下人们对我恭恭敬敬。”
“今年清明,他带我去给王妃上坟,还特意给王妃介绍了我。我知道他待王妃情深,可既娶了我,到底还是给了体面。”
说起这些,阮宁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沈支言轻声问道:“那王爷可曾与您提起过薛召容?”
“提过。”阮宁回道,“说起召容那孩子,王爷待他,总是格外不同。平日里与我提起其他事都很从容,唯独说到召容时,总爱数落他的不是,有时候说着说着便激动起来,那模样,活像恨铁不成钢。”
“可每逢召容受伤,王爷又会整宿整宿坐在床头叹气。天明时分我见他眼底青黑,问起来又只字不提。这般严苛,又这般挂心,实在叫人看不透。”
“你们大婚那晚,他在书房独坐整夜。次日便去祭奠了王妃,并且还带了三束白菊。从前年年祭扫,王爷都是带两束,我想另外一束应该是替你带的。”
“我嫁过来这么久,倒渐渐品出些滋味来,其实王爷他是个极重情的人,也有温柔的一面,且极其尊重我。”
沈支言听罢这番话,心中不免惊诧,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王爷与阮宁的日常竟是这般模样。
王爷待阮宁如遇知音,敬重有加。阮宁虽不能为王府开枝散叶,却也能守着这份岁月静好,倒也算得上是另一种圆满。
想起那夜李贵妃遣了大队人马到沈府抓她时,王爷挺身而出,掷地有声地道:“沈支言乃我亲王府的人,我看谁敢从我面前将她带走。”
就这么一句话,就这般护短的姿态,足以证明他确实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当初两府谈论婚事时,像王爷这般位高权重又强势之人,能放下身段,领着两位公子任她挑选,也足以说明他是非常尊重她的,并未随意对待。
只是,他独独对薛召容不同,不过细细琢磨阮宁的话,发现王爷对待薛召容的态度,恐怕不似他们看到的那般简单。
薛亲王这个人,实在复杂。
沈支言在阮宁这里坐了许久,直至夜色深沉,才见薛亲王自外归来。薛亲王见了她有些惊讶,却也不显冷淡,只将人请入客房落座,又命下人奉了热茶。
薛亲王尚未开口询问来意,沈支言便直接问道:“王爷可知,薛召容失忆之事?”
薛亲王望她一眼,回道:“知道,大夫说他忘记了你。”
他竟然知道。沈支言又问:“那王爷可知,她为何会失忆?”
薛亲王没有回答。
沈支言蹙眉道:“是您派他前往西域刺杀西戎首领时,头颅受创,险些丧命,才落得这般症状。”
每每想起此事,沈支言都心痛不已。
薛亲王没有立即回应,只是缓缓靠向椅背,整个人隐在烛影摇曳的阴影里,周身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良久,他才沉声开口:“西域之事确有变数,未料半路会另有一批人截杀于他。你且宽心,本王已命人遍寻名医,定会设法治好他的失忆之症,让他早日记起你。”
薛召容在西域被截杀一事他都知道?
沈支言忍不住追问:“那他近来所作所为王爷也都知晓了?只是以王爷往日对他的严苛,此番为何不将他禁足府中?或是如从前那般,罚他去办那些刀口舔血的差事?”
沈支言有些激动,语气里带着难掩的疼惜:“自我认识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