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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把尸体带出去,不能将他留在这皇宫里。”
“当真?”鹤川不可置信,“倒是条汉子,配当你的情敌。”
他将背上之人又往上托了托:“那今日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他带出去。”
刀光剑影间,四人且战且退,可是寡不敌众,他们很快被团团包围。
就在沈支言以为今日必死无疑之时,忽闻城外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紧接着,无数火矢划破夜空,宫门也轰然巨响,被硬生生撞开。
“是王爷!”鹤川惊喜道,“王爷杀来了。”
王爷?
沈支言又惊又喜地问:“王爷不是死了吗?我听说是被薛廷衍杀的。”
鹤川回道:“王爷并没有死,那日宫变他将计就计逃过一劫。王爷原本筹谋万全,以薛廷衍为质,只待一举攻破皇城,便可定鼎乾坤。岂料薛廷衍掳走了您与何苏玄。王爷怕你们遇害,当即改了谋划,顾不得擒拿薛廷衍,只得佯装中计配合攻城。”
“薛廷衍临阵倒戈,早在王爷预料之中。只是你们还在他手中,王爷为了保全你们,生生受了他两刀。”
“幸而刀锋偏了三分,未伤要害。这些时日王爷暗中调兵遣将,就等着西域平定,江义沅率铁骑来援。届时两路大军合围,此战必胜。”
鹤川说到此处,忽而低笑一声:“王爷先前寻到我,将这些年的事尽数相告,又设下计策,教我设法将公子从天牢救出。”
他目光转向薛召容:“公子,如今真相大白,王爷确是您的生身父亲,当年悬梁自尽的也是您的亲生母亲。”
薛召容闻言一愣,随即挡下一剑。此时的他神思尚自混沌,迷迷糊糊问道:“此话当真?我当真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千真万确。”沈支言紧紧攥着她的衣袖道,“王爷确是你的亲生父亲,其中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对你严苛至此。待事了,我们会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与你听。”
所以,他果然还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只是,父亲为何那样待他呢?
他听罢,喉间一哽,竟不知该悲该
喜,只觉胸中翻涌如潮,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直至宫门轰然洞开,铁蹄震地,他抬眼望去,只见父亲一骑当先,率千军万马踏尘而来。
他终是颤了颤唇,低低唤出一声:“……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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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亲王策马疾驰,很快找到了被困于乱军之中的儿子。他面色骤寒,长剑出鞘,领着亲卫如利刃般直插敌阵,硬生生撕开一条血路。
待他杀至近前,翻身下马,明明灭灭的战火下,在看清儿子面容的刹那,眼眶倏地红了。
薛召容望着他,唇瓣微动,却未说出话来。
四周箭雨如蝗,杀声震天,容不得他们半分喘息。薛亲王挥剑格开流矢,沉声道:“江义沅正率兵驰援,待两军会合,此战可定。眼下我来断后,你们速速离开。”
薛召容重重点头,心中稍安,头一次感受到被父亲保护的滋味。
此时,皇城内外已是一片血海,宫墙尽染猩红,金砖玉阶皆成修罗场。这一战,已是生死存亡之搏。
正厮杀间,皇帝领着禁军自太子殿杀来,他看到薛亲王后,顿时面如土色。
此人竟然还活着,其麾下兵马骁勇,远胜预计,让他不由骇然。
双方短兵相接,薛亲王护着他们几人且战且退,眼看就要冲出宫门,忽闻皇帝一声厉喝,宫墙之上骤然现出无数弓箭手,弦上利箭皆裹着火油,燃着幽幽蓝焰。与此同时,各处宫门轰然下落石门。
那石门重若千钧,落下之后,纵有万钧之力也难以撼动。
薛亲王眼见生路将绝,挥剑为众人劈开箭雨,疾步抢至门前。数名亲卫当即以血肉之躯抵住石门,却听得筋骨断裂之声不绝于耳。
石门即将落下之时,薛亲王徒手去托,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的十指关节尽数折断。不待众人回神,他已一把将沈支言推出门外,复又将背着何苏玄的鹤川推出。
最后,他抓住薛召容时,薛召容却反手扣住他染血的手臂,以肩抵住石门:“父亲先走,孩儿来顶。”
火光映照下,父子二人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地看着对方。
薛亲王望着儿子染血的面容,低笑一声:“傻孩子,有父亲在,岂有让你顶着的道理?这人生,本该是为父替你扛的。”
这人生,本该是为父替你扛的。
这一句,比肩上的石门还要沉重地掷在薛召容的心里。
“父亲!”
“快走。”薛亲王将整个脊背抵住下坠的石门,猛地推了薛召容一把,“好好活着。”
他几乎用尽了毕生力气将儿子推出门外。
接着“轰”的一声巨响,石门重重落下,硬生生把他砸在了底下。
随着骨骼碎裂之声,鲜血自薛亲王口中喷涌而出,身体几乎一分为二。
他染血的手掌仍保持着推拒的姿势,一双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薛召容。
薛召容慌乱地一把跪在地上,攥着父亲的手哭得肝肠寸断:“父亲,父亲……”
薛亲王尚存一丝气息,颤抖着手抚上儿子的面颊:“孩子别哭,是为父对不住你。往后,往后要好生活着......为父终于能去见你娘亲了......该替为父高兴才是......”
眼泪滚滚落下,这是他平生第二次落泪。头一回,还是发妻悬梁自尽的时候。
这个倔强了一生的人,哪怕幼时被母亲打得皮开肉绽也不曾掉泪,宦海浮沉遭贬谪也不曾折腰,偏生这两次泪,都落在了妻儿身上。
“为父再护不得你了,记着......善待妻儿......”
最后一句话音未落,抚着薛召容脸颊的那只手倏然垂下。
北风还在肆虐,鲜血染红了白雪。
“父亲,父亲……”薛召容死死攥着父亲落下的手掌,喉间哽咽得只能唤出一声“父亲”。
周围箭雨倾泻而下,破空之声簌簌不绝。
沈支言冲到薛召容跟前,拽住他的手臂道:“快走,王爷以命相护,我们绝不能折在这里,否则他就白死了。”
薛召容怔怔望着父亲渐渐涣散的眼神,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他想将父亲的尸体带走,可是父亲那半边身体被砸在石门里。
沈支言将他架起,痛声道:“留全尸吧。”
鹤川也红着眼睛安慰:“公子节哀,相信王爷一定会与夫人相聚的。您且再撑一撑,江姑娘的援军应该很快就到了。”
正说着,探子突然踉跄奔来,急喊道:“大人,不好了,江姑娘率领的西域将士在半道遭了埋伏,折损过半,怕是......怕是难以如期接应了。”
“什么?”鹤川大惊,“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