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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阮苓备下隐蔽居所。
深冬,大雪漫天,江义沅率领的精锐铁骑在犹宜城外与中原守军展开激烈交锋。
朔风呼啸间,刀光剑影,战鼓震天。
同一时刻,鹤川亦在运河粮道点燃烽火。
南北烽烟骤起,这场终极大战,终是拉开了序幕。
铁马冰河入梦来,天下棋局,在此一搏。
第71章 第71章“朕与你谈个交易如何?……
京城大雪纷飞,皇宫内灯火通明。天子连夜召集群臣商议战事,殿中烛火摇曳,映得众人面色凝重。
薛盛虽早有预料敌军会来犯,却未料到攻势如此迅猛,更兼其兵分两路之策,一路由江义沅率领直扑中原边界,一路由鹤川统兵沿运河进犯。两路大军皆来势汹汹,旌旗蔽空,颇有气吞山河之势。
面对这般阵仗,薛盛初时倒也未显慌乱。他早已窥破薛召容的用兵之道,不过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敌军故作声势,无非是要引他分兵应对,而后必有一处暗藏杀机。他凝神细观案上舆图,指尖掠过山川城池,而后顿在俆城之地。
他对俆城再熟悉不过。当年谋划夺位之时,他曾在此处规划发兵攻取皇城。想必薛召容也有此打算。
无论与否,此地绝不可轻视,于是他当即调遣麾下最精锐的将领,率重兵赶往。
对江义沅那一路来犯之敌,他仅派偏师牵制。而鹤川那一路,他甚至都未派兵去镇压。
兵者诡道,最忌鲁莽冒进。若被敌方虚张声势所惑,自乱阵脚,必败无疑。
薛召容此番起兵虽来势汹汹,却早在薛盛预料之中。他不慌不忙,亦不急于求成,只按既定谋划步步为营。能登上这九五至尊之位者,其智谋韬略又岂是常人可及?此战,他自有自己的一套谋算。
待到春暖花开之时,究竟谁能笑到最后,端看谁更英勇,谁更聪明。这不仅是一场生死较量,更是一场考验耐心的持久之战。
战事一触即发,中原边城的百姓纷纷携家带口仓皇逃窜。西域铁骑的悍勇令人闻风丧胆,世人皆道此战凶多吉少,只怕这天下要陷入长久的兵荒马乱,黎民百姓皆跟着遭殃。
中原的雪下得愈发急了,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将这原本秀丽的江山染上一层凄清之色。
战事初起,沈支言便带着阮苓一路赶往薛召容早已安排好的避难之所。这处位于西域最西端的隐秘之地,是一处天然岩洞,里面早已被薛召容布置妥当,床铺吃食全都备得满满当当。
虽然这里比不得城中,但也能勉强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兵荒马乱时期,根本顾不得矫情,能保住性命就谢天谢地了。
昏暗的岩洞里,沈支言依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隆起的肚子,五个月的身孕已是让她的腰背酸痛不已。
“姐姐,喝点水。”阮苓将水囊递到她唇边,声音压得极低。
即使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她们也不敢大声说话。
沈支言抿了一小口,水里带着沙土的腥气,她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洞外,二十余名护卫轮番值守,铁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领头的赵护卫每隔一个时辰就要亲自巡视一圈,他的刀从未入过鞘。
一阵狂风卷着沙粒拍打在岩洞的缝隙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沈支言猛地一颤,手指攥紧了阮苓的衣袖。
“别怕,只是风。”阮苓抓住她的手,虽然自己也害怕,肩膀都在抖,但是在一个怀有身孕的人面前,她不得不强撑着坚强。
沈支言应着,裹紧了单薄的披风。这段时间,她每日都在心惊胆战,不仅担忧着她和阮苓的安慰,还要挂念着征战沙场的薛召容。
在这艰苦的环境里,她强撑着让自己镇静,可是一有动静,她就敏感地警觉起来。
“姐姐,睡一会儿吧,”阮苓安抚着她,“我守着。”
沈支言抓起她的手,温声道:“妹妹守了我一整日,且先歇息罢,我还不困。”
阮苓面容憔悴,昔日娇养的小姑娘已褪去天真模样。她强忍着眼泪,爬上床,蜷缩在沈支言一旁,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只盼这艰难时日能早些熬过。
沈支言端坐榻边,轻抚她单薄的背脊安抚着。
这些日子她总不敢深睡,每每阖眼便噩梦缠身。时而梦见襁褓中的孩儿不知所踪,时而梦见薛召容浑身浴血倒在她眼前。每回惊醒,罗衫尽湿,腹中胎儿亦不安躁动,似能感知母亲的惊惶。
洞角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阮苓浑身一僵。沈支言的手立刻按在了剑柄上。
一只沙漠蜥蜴从破败的石缝中钻出,飞快地爬过地面,消失在另一边的阴影里。
沈支言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浸满了汗水。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风停了。沙漠的日出壮丽无比,金色的阳光像熔化的金子一样倾泻而下,阳光一寸寸爬进岩洞里,让洞里亮堂许多。
白日里他们不敢生火,护卫们轮流去城外取水时也要分散行动,以免留下太多痕迹。
“姐姐,今天感觉如何?”阮苓轻声问,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上她隆起的肚子。
沈支言笑回道:“比昨日好些。”
其实她的小腿已经浮肿,腰疼得像是要断掉,但她不能说,因为她怕阮苓担忧。
“那就好。”阮苓放心下来,拿来书就着外面透进来的日光给她读书。
沈支言自有孕以来,酷爱看书,阮苓怕她看久了会伤着眼睛,便天天读给她听。
这段时间她发现阮苓成长了不少,性子没有那么急躁了,对她也是关怀备至,哪怕自己吓得手抖,还要坐在床头守着她。
她安静地听她读着,听着听着心头酸涩起来。
颠沛流离的生活已经把他们磨得不成样子,但他们还要强撑着等待曙光。
更让她难过的是,她无法保证给怀中孩儿一个安稳的未来。
腹中的孩儿像是能感受到母亲的心声,小脚丫又踹了她一下,她将手按在那里,无声地承诺:孩儿乖,娘亲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洞口风沙簌簌,砂砾被狂风卷起,拍在岩壁上沙沙作响,那呼啸的风声几乎要刺破耳膜。
她望着洞口那处光亮,突然想起京城里那些柔软的春雨,湿润的、带着花香的雨,落在青石板上几乎听不见声音。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怀着身孕逃到这样一个连呼吸都带着沙土的地方。
傍晚,风又起了。
一个年轻的护卫在巡逻时被风化的石壁划伤,沈支言让随行大夫帮他包扎伤口。
小护卫不过十七八岁,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可能潜伏在附近的人。
“多谢夫人关心……”小护卫局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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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