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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就行,那你们先去领证,不过照片也可以去拍一张的。”

李巧银温和说一声,又催起赖桂枝。

“桂枝。”

“我去拿。”

赖桂枝看一眼顾若,犹犹豫豫起身去了外面。

先前顾若翻遍屋子都找不到她的身份证,因为赖桂枝根本没放屋里。

那天顾若拎着箱子就要走,后来留下来也勉强,赖桂枝看出来这个女儿很想走了,回屋再听顾良才念叨几句,她心里更不安,夜里趁大家睡着了,她拿上一袋子证件出了屋,本来想藏在儿子房间,他房间里柜子箱子最多,能藏东西的地方也多。

但她想想,女儿聪明,她能想到的女儿多半也能想到,干脆拿去了外面。

原本该昨晚回来取出来的,没想到遇上赌场的找到医院,耽搁了。

顾若看着赖桂枝拿梯子爬上草棚,只觉得讽刺,赖桂枝怕高,稍微站到高一点的坡她都会觉得吓人,之前家里房子漏水,屋里都快成水洼了,她都等着她回来爬房顶去修。

现在却为了一本户口有勇气上屋顶了,也是难为她了。

“若丫手不方便,小添你替她拿着吧。”

这样众目睽睽下拿梯子爬草垛顶去取一本户口本,相当于把自己之前的那些心思直接爆了出来,赖桂枝多少有些烫脸皮,进屋注意到大家集中向她的视线,她都有些不敢抬头,更不敢往女儿那边看,她把东西交给了孟添。

孟添淡看她一眼,伸手接了过来。

户口本拿到,接下来就是钱的事了,看赖桂枝还站在面前,知道她在等,不想她问起来让顾若难堪,他把带的钱拿了出来。

三千块钱再加用红纸包的聘礼厚厚一叠。

“这是婶子昨天打欠条的钱,红纸包的是彩礼和买缝纫机收音机的钱,婶子点点。”

“哦,好。”

赖桂枝就等着这笔钱拿去还赌场那边和填儿子的医药费,她下意识应一声,手在裤腿上擦一把,接过钱就要数。

余光瞥见对面正盯着她的顾若和李巧银,她醒过神,忙僵笑了下说:“不用数。”

“那你们快些去吧,早些去早些回。”

“若丫脚还不能走动太多,多注意。”

勉强维持了个当妈的样子,李巧银收回视线,笑着又和顾若道:“去吧,中午赶不回来就在街上吃,不用着急。”

“我和你爸妈还要商量下做酒请人,喜糖打发这块,就不和你们一道了。”

“嗯,好。”

顾若应一声,看一眼孟添手里的塑料袋,回屋去拿了她的布包。

摩托车就停在大门口,李巧银不放心他们,给送到了大门口,顾良才赖桂枝也跟着。

刚得了一大笔钱,女婿还是颗生钱树,赖桂枝向来愁苦的脸上有了笑,顾良才更乐得牙花露出来,到门口后还对着顾若好一番叮嘱,殷切得像个再关心女儿不过的父亲。

顾若没理他,她顺着孟添扶她的手上了车,和李巧银说完话就假装风大低埋下了脸,孟添能感觉到她的情绪,确定她坐稳后,很快发动了车。

盘山村坡多路陡,地不平,顾若腿上还有伤,一路上孟添骑得不快,车子二十分钟后到的民政局大门口。

孟添先下车,替她拿下头上戴的头盔,再扶了她下车。

“还好吗?”

“有没有哪里难受。”

摩托车速度快,但也经受风吹冷冻,再坡多路陡,哪怕孟添已经把速度降到最小,一路的颠抖也没停过。

下了车,顾若浑身都感觉不到多少热气了,脖子脸都被风吹得木木的,脚落在地上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不过她没表现出来,微微扯出一个笑回道:

“还好,没事。”

随即在原地借着理衣裳裤子和头发的空档活动了下手脚。

孟添知道她没说的那么轻松,站在一边等着她,看她细微的动作慢慢停下来了,才往民政局大门口看一眼,询问了句:“现在进去?”

顾若却在这时露出迟疑。

孟添注意到,低眸问她:“怎么了?”

顾若抬头看他,张了张唇,“你,真的想好了吗?不会后悔吗?”

孟添一顿,黑眸对上她视线:“你后悔了?”

“不是,我没有!”顾若立即一声。

她怎么可能后悔呢。

是她主动找上的他,他还那么优秀,比他想的优秀得多,堂屋听到孟二婶说起的时候,她都感觉自己配不上他。

和他在一块儿,完全是她捡到了。

她只是怕他后悔。

“我没有后悔,也不会后悔。”

顾若抿了抿唇,“只是你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没必要因为想帮我,把自己搭进来。”

“我爸妈你也看到了,他们今天让步这么大,并不是因为有多爱我,是听到你出息了,想以后能从你这里得到更多。”

“我爸想要钱,可以天天买酒喝下馆子过潇洒日子,我妈是为了我哥,我哥手没了一半,是个半残疾了,以后说不定他娶老婆,生孩子,别的各种都能找上门。”

终于还是谈到这个问题,顾若只感觉喉咙发紧,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

“我们结婚了可以出去,可二婶他们呢,他们还在村里,找不到我们,他们可能会去找二婶他们甚至别的孟家人........”

“那就让他们去找。”

孟添打断了她。

“他找了,别人就会给吗?”

“我二娘你知道,该给的会给,不该给的,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也没用。”

“至于孟家别的人,当年我爸死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他们不会吃亏。”

不会吃亏。

顾若看着他冷淡下来的眼,突然说不出话。

孟家在盘山村是大姓,所有姓孟的基本上都沾亲带故,当年孟添爸孟广瑞在铁路上当二把手的时候,给好些孟姓人都安排了工作,那会儿只要是个姓孟的都能和他们扯一番关系,每次看到他都亲切得很,手里没东西都要摸几毛钱出来给他当零花用。

但他爸一出事,一夜之间,所有的孟家人都和他们划清了干系,连他爸的出丧酒都没几个姓孟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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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他一个人在村里生活,除了他亲二叔姑姑帮着搭了把手,旁的孟家人也就他三堂伯家对他稍微和善点了。

他其实也吃了很多苦。

他没有爸的那年才十岁,一下从村里的小少爷落到人人能欺负,十五岁就出去打拼生活,人生地不熟,困难可以想见。

他是有怨的,也应该是有恨的。

顾若一时不知道要不要说点什么宽慰他,她不太会安慰人,小时候她也只是待在他身边守着他。

“只是在意这个吗?”

气氛有些沉默,孟添出了声。

顾若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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