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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着许栀和的眉眼,同时心底在暗暗盘算,自己娘家那边可有适合妥帖的人选。

今日许栀和的那些弟弟妹妹们前来问安,是五哥儿许应樟最先到的。

虽然是亲生姐弟,但是许栀和还是让方梨站在廊外留他一留,等四姑娘和六姑娘到齐了,才让人一道进来。

许应樟已经满了十四岁,许栀和这样做,自然没有做错。

同时不免想到,怪不得许县令动了心思……栀和,确实到了该出阁的年纪……

汤昭云一半疼惜许栀和,另一半又免不得担忧,现在她和张弗庸在这里看着,许县令自然不会说什么。可是他们毕竟不能一直久住,昨夜晚上,张弗庸已经开始收拾行囊,准备明日就走。

她和张弗庸一离开,许栀和的婚事,还不是许县令和吕氏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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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昭云心底着急,盼着张弗庸能先开这个口,毕竟她只是舅母,到底隔了一层。可张弗庸就不一样了,他是栀和的亲小舅,过问一声婚事,再合理不过。

可是张弗庸是个憨傻的,晓得外甥女不能给人当妾,不能受委屈,却不晓得后宅里的弯弯绕绕,不晓得许栀和未来会面临的困境。

张家简单,张家大郎和二郎面朝黄土背朝天,只娶了一房娘子,日子过得和美,他自然想不到官宦人家后院的事。

她保持着分寸不去主动过问,现在看来,却是错了。

张弗庸拿她当自家人,半点事都不瞒她。她身为栀和的小舅母,她小舅不懂,她懂,自然要提醒一句。

汤昭云在心底拿定主意——今晚等张弗庸回来,便由她来开这个口。

这般想着,她心中轻松许多,伸手摸了摸许栀和柔顺的长发,轻笑着道:“好孩子!”

许栀和察觉到汤昭云的喜悦,心底跟着悄摸松了一口气。

暗示不好做的太过明显,但也不能做的太过隐晦。她也是耐下性子等待,才有了今日的机会。

好在意思传递出去了,今日见了他们四个一遭,也不算白费。

……只是,还是要难为小舅母替她出面。

许栀和回抱着汤昭云的胳膊,用脑袋轻轻蹭着她的手腕,软声唤道:“小舅母……”

她心中自觉有些对不住汤昭云,却并不后悔。现在在许府中她人微言轻,说什么都不作数,自然无从谈起报答,只有等她独立了出去,立了门户,才有日后可言。

古代讲求“幼从父、嫁从夫、夫死从子”。她没法选择出生,亦自觉无法依靠自己想法和存在了上千年的思想对抗,便将嫁人视作自己独立门户的一种手段。

她脑海中不禁想起了那一日日光下微微怔神的少年,心底微微一叹。

但愿陈允渡,别让她失望。

*

杜小娘的院子中。

许应樟和许应松回来后,杜小娘连忙伸手让人端了热热的姜汤参茶,递给满身霜冷的两人。

“西屋冷得像个冰窖,要不是大娘子派人来传话,还是少去为妙!倘若西屋当真是个好地方,她怎地不让大郎跟着一道去看看妹妹?”杜小娘一脸心疼地看着许应松,伸手将他搂在怀中,“瞧瞧,这小嘴都白了。”

许应樟望着杜小娘,声音和缓道:“娘。”

杜小娘见长子站在门口,有些奇怪,“你今日功课做完了?耽误这大半天,还不尽早补上?”

平日里,许应樟勤勉好学,不需要杜小娘催促,就会自行回到屋里念书。

许应樟目光坦荡,直直迎上杜小娘的双目,淡道:“娘,以后三姐姐房中的份例,便不要从中作梗了吧。”

杜小娘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立刻否认道:“我何时动过三丫头的份例,你这孩子,惯会说笑!”

许应樟没有接过她的话茬,只默默看她,不说话。

杜小娘脸上有意缓解紧张气氛的笑也收敛住了,抱着怀中的许应松摇了摇,低头道:“娘家中是贫农出身,家中无父兄帮持,还有远方叔公侵占家产田亩,娘是没有娘家人撑腰的……大娘子,大娘子和姚小娘,你也是知道的。后来得了你和阿松,却没什么补给给你们,娘心底也痛……”

说到悲伤处,杜小娘忍不住带上哽咽语气。

她又不是泼妇,心底也不想搜刮三姑娘的月例。可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官人对她不上心,她却不能不看顾好两个儿子。

大娘子是正妻,她碰不得,姚小娘是宠妾,有官人撑腰,她也动不得。

选择许栀和,实在是无人再可剥削。

怀中的许应松白嫩的脸上沾了一滴杜小娘流下的眼泪,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去够杜小娘的脸庞,声音稚嫩,“娘,不哭。”

杜小娘搂紧了他,“好孩子,娘不哭。”

许应樟知道杜小娘这么多年为了他,为了这个小院付出了多少——数九寒冬,屋内温暖如春,餐食水饮,更是从无懈怠;就连县学拜见先生,束脩也从不比旁人少些,落了面子。

他望着娘亲和弟弟,缓缓吐出喉咙中一口浊气,“娘,三姐姐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若是谈下亲事,明年秋日……顶多后年春日,便要嫁人了。纵使娘亲还能伸手,也伸不了多久了。”

杜小娘心中更悲切了几分。

许应樟上前,伸手将娘亲和幼弟揽在自己的怀中,语气坚定道:“娘亲若是信我,等我金榜题名,就由我来照顾你们,不会再叫你们受丁点委屈。”

杜小娘望着不知不觉已经高大起来的长子,心中一酸,伸手描摹着他的眉眼,“好孩子,娘当然信你。既然你开了这个口,娘自然什么都听你的。”

她心中酸楚,许县令已经两三年不与她亲近,没了官人的补助,且名下没有铺子田亩,只能靠月例过活。不过好在她也还算年轻,一双眼睛还能看得清绣花图样,闲暇时日做些针线卖钱……总归有她在,总不会亏待了两个孩子。

说着说着,她释怀地笑了。长子五岁开蒙,读书差不多十载,见识道理都比她一个闺阁妇人懂得多些,既然长子做了决定,她只消照做就是了。

“不过一些银钱,我儿前程远大,是娘拘泥于眼前的苟且了。”她慈爱地摸着许应樟和许应松的脸,“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便别无所求。”

第11章

黄昏已过。

借着张弗庸和汤昭云的面子,天色一黑,西屋里便能生起炭火。

室内温暖,许栀和便不用抱着汤婆子早早蜷在被窝,得空坐在书案前,伸手蘸着笔墨练字。

许栀和没有专门的习字先生教授过字迹,只偶尔得上门的夫子点拨过三四回,其余大多时候,都是对着张弗庸托人送来的字帖练的,只是无人教授,能得其形,却无其神韵。

好在许栀和练字只为静心,并不强求如何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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