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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起来。

她走到桌边,看见了一叠墨绿色的布缎,以及一小篮去了灰的羊毛。

许栀和微顿,问:“陈……官人呢?”

“姑爷去了梅府,他把东西放下就走了。”方梨摇了摇头,好奇地盯着一篮子羊毛,“姑娘,你说姑爷送羊毛来是什么意思呢?”

许栀和:“是我要的。”

方梨:“?”

许栀和微微沉吟,引月身上只黑白相间,调色不难,她拿了一个小碗,用墨汁兑水。

等浅淡到一定的程度,许栀和分了一部分羊毛出来,浸泡在了墨汁里头。

这些都不难,不过伸手将羊毛从墨水里面拿出来是个有挑战的活,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将手伸进去。

方梨惊呼一声:“姑娘!”

她话音刚落,只见许栀和指尖沾着介于灰白之间的墨汁。

许栀和面不改色地将染成黑色的羊毛取出来放在旁边备着的小竹排上,偏头对身边一言难尽的方梨道:“方梨,你去把这个放到太阳底下晒干。”

方梨心情颇为复杂,端着一团黑乎乎的羊毛跑到了太阳底下。

她走后,许栀和脸上的淡定尽数褪去,连忙起身喊良吉,让他打一盆水来。

墨水经过稀释,颜色并不浓重,用清水搓洗几下,就搓掉了。

许栀和松了一口气,虽然现在的墨膏都是松烟制作,没什么添加剂,但是黑色留在手上,感觉仍旧不好受。

这几日的阳光很好,泡了墨汁的羊毛在外面晒了一个时辰,便干得透透的。方梨将黑色羊毛端了进去,看见姑娘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划拉着一根针……

划拉着一根针?

方梨三步并作两步,急忙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针被刮起了勾子,还怎么缝衣服?”

许栀和头也不抬地继续忙着自己手底下的事,“这根针以后不缝衣服了。”

剪刀和针都是锐物,许栀和很小心谨慎,等两侧都勾出一点不平后,她取了一块羊毛试验。

羊毛被勾起侧绒,成功毡化。

工具准备好,剩下的就是一点点就底扎好,最后根据条纹扎上颜色。许栀和静下心,根据羊毛的量取了一大团,开始慢慢扎了起来。

方梨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盯着姑娘的动作。

姑娘原先还有些不熟练,好几次扎到了指腹,她几次想要喊停,掐了自己好几把才忍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忙完差事的秋儿和良吉也好奇地围了过来。

怕遮挡光线,两人都站在旁边。

一团没什么形状的羊毛在许栀和的手下渐渐有了形状。

许栀和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在他们三人眼中看起来像什么,只知道针太短太细,上面能握的地方有限,才半盏茶功夫,她的指腹已然开始变疼。

方梨密切关注许栀和的动作,忽然跑了出去,拿回来一条一寸宽的布条。

她拦住许栀和,将她的拇指和食指指腹包起来,打了个结。

许栀和任她动作,笑眯眯地夸,“方梨真聪明。”

方梨望着许栀和出现了一道红杠的指腹,心底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听到许栀和的话,闷声道:“奴婢聪明什么?姑娘,这东西就非做不可吗?”

她在心疼自己。

许栀和望着自己手下已然有了形状的羊毛,对她点了点头。

“好吧,”方梨望着她,“既然姑娘一定要做,不如教奴婢,姑娘别自己动手了。”

“你要是想学,我自然愿意教你,”许栀和说,“不过这个就先让我自己完成吧。”

形状模样出来之后,后面就简单了许多,许栀和一边扎着,一边在心底盘算这种羊毛毡能否卖出个价钱。

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想着可以做一个“引月”,以宽慰梅静宁的怀母之心。

但是随着工具齐备,手法渐渐熟练,许栀和忽然觉得在京城出售这样的羊毛毡,并非空中阁楼。

这样的羊毛毡做法不难,只需要羊毛和带勾的针,熟练起来,一些简单的小玩意儿很好做,除了做成兽形,还有扎些花朵,缀在簪子上,便有一番趣味。

许栀和望着桌上剩下的羊毛,心中下定主意,等扎完了引月,她便试试能否寄卖出去。

——马行街上不就有一间号称什么珍奇都收都卖的多宝斋吗?

第39章

制作羊毛毡是一件细致活,晚间扎针伤眼,许栀和只挑了白日做。忙了三日,一只活灵活现的黑白狸奴成形。

许栀和将针放在一旁,拿起来把完欣赏。

在旁边看了三日的方梨、秋儿与良吉总算反应过来了许栀和这几日在忙什么,远远地瞧着,姑娘手中的狸奴宛如活物,毛发绒毛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许栀和将羊毛毡放入篮中,嘱咐道:“你们可以拿起来看看,但要小心一些。”

方梨和秋儿直接上手触碰,和想象中的松软无力不同,手中的羊毛狸奴很结实,除非用力撕扯,不然绝不可能碎成两段。

这在秋儿看来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无需针线缝制,就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姑娘是怎么想出来的?

许栀和知道她们手下有分寸,任她们好奇地拨弄,自己则趁热打铁,从篮中取出来她昨日特意染成红色的羊毛,做出两朵小小的花。

等一切做完,已经临近黄昏,红橘色的晚霞以势不可挡的气势盘旋在西天,自西向东,逐渐渲染成淡粉、浅紫的颜色。

许栀和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将小篮子拎起来,又取了一块裁剪床帷余下的方布盖在上面,“这个我送去梅府,大约一盏茶功夫回来。路不远,你们不必相送。”

方梨和秋儿认了路,自然知道两家临近,纷纷点了点头。

趁着姑娘去送东西的功夫,淘米下锅,等姑娘与姑爷一道回来,即可开饭。

良吉倒是有些意外,这般精巧的物件,大娘子竟然是做了送人的,他还以为会留在家中呢。

许栀和拎着篮子,熟门熟路地出了院子。

日暮归山,天色将晚,每个人都形色匆匆,怕耽误了功夫。许栀和目光扫过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行街,心底浮现一抹不安与期待。

她回头看了一眼,烟囱冒出袅袅的青烟。

家中的银钱快要见底,身上还欠了梅府的债,她身为她们的“姑娘”、“大娘子”,总不能真的坐以待毙。

许栀和在心中给自己鼓气,双腿像是自己长了眼睛一般,走到了多宝斋的门口。

今日生意不算好,掌柜和小二都显得有些懒洋洋的。见到有人进来,迫不及待就迎了上前。

掌柜扫过许栀和头顶的发髻,将脱口而出的“姑娘”转了个弯,改唤“娘子”。

“这位娘子好面生,应当是新搬来吧?”掌柜熟络地搭着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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